第十一章 深浅
次日,南云川早早离寺。昨夜与南卿回到寺院,同用晚饭后就回自己的禅房写书一封寄于大哥南云墨。信中所说南卿遇刺的所有过程,与自己的猜测。书信寄出不到一刻南云墨就回信,信中所道,让他回府,大哥会派墨白保护南卿。想来应是事出有因。
南卿洗漱妥当,准备晨昏定省,去找哥哥,结果水泞推开房门,看到院外的陌生男子,震惊之余又把禅门紧闭,道了声:“小姐,院子里有人。”
水月敲了敲水泞的小脑袋,说道:“小姐常说喜行不露于色,你这丫头倒是忘了个干净。”
南卿起身,水月水泞跟上,再次开门,南卿目光接触到一个人时,忍不住浑身一震。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眼中。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墨白前世也是如此,他能力卓越却没来得及发挥,自己被囚,至死都在护着她。南卿知道现在的他有一身傲骨,虽说是奉命来保护她,却不会为自己驱使,要驯服他必须让其诚服。
墨白从到南卿院中,并未感觉到南卿异常,只觉得南卿是普通的深闺小姐。可从南卿推开房门那刻,扑面而来的威压,竟让他喘息困难,额头渗出汗滴,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体内气血相撞,头部像是受到重物挤压,整个人都处于压抑又暴走状态,他终于抬眸开始正视眼前绍衣溶月,清冷易碎的女子,谁能想的这种罕见使万物死寂,天地相容的气势在她身上顷刻而出。
墨白终是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头颅微低,举过穹顶,说了声:“小姐,大公子派属下来保护您”
南卿抬步走向墨白。对墨白而言,南卿走一步身上的威压便会重上一分。南卿看到还在挣扎的墨白,眼中欣赏,果然如她所料,是块好料,那便送他一次机遇。南卿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宛如空山碎玉,空灵威严:“墨白,大哥的影卫,比起墨玄低两级,白队首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墨白眼神微变,应答道:“是,主子。”不过片刻身上的威压骤然消失,像是从未有过,可身体撕裂感却清清楚楚告诉他,刚才之事真真切切的有过,眼前女子并非常人。
南卿向外走去,忽道:“你且退下”水月水泞跟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墨白才松一口气,一身黑衣看似无常,实际里衣早已湿透,闪身离去。
水泞只是觉得奇怪,但没有多言,水月紧紧跟着南卿,内心极为震惊,虽说小姐平日不屑于谋,从不显山露水,今日却施压于那个侍卫,她虽不是风暴中心点,却也受到波及,那种被生生撕裂的感觉,现在都觉得头皮发麻。
南卿注意到水月心不在焉,轻声细语问到:“水月,可是对刚才之事有疑惑?”水月连忙上前,说道:“小姐,奴婢不懂,为何要收他?”南卿只道:“人各有长,且优如玉,须细雕琢,方饰己身。”
水月顿悟,跪于南卿身旁。她知道世人都有所擅长的技能,自身品行,才华等等,而这些优处就好比完整的玉石,需要引路者精细的教养,及俗世的历练,待他成真正的美玉,除了他自己,其真正利于引路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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