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巴掌
想到这一层,柳纤纤也是暗暗下了决定,若是日后她攀上高枝,第一个杀的就是这狗仗人势的月芒!
月芒扇了她一巴掌,满意的看着她脸上通红的五个指印,在柳轻轻那儿受的气总算消了一大半。
她揉揉发麻的手掌,慢条斯理的道:“你叫柳纤纤是吧?”
柳纤纤捂着脸,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出她什么情绪。
她没有回答她。
月芒也不介意,顿了顿,低头在柳纤纤耳边展颜一笑,“我警告你!如果你像你那个短命鬼的姐姐臭不要脸呢勾引王爷的话,我杀了你!”
柳纤纤捂着脸跪在地上,轻声说了声是。
月芒转身走在前面,面带得意的走了。
柳纤纤却在她转身的一刻,眼底闪过一丝冷芒!锋利残忍!
月芒走了一小段路,扭头发现柳纤纤还在原地呆着,不免有些气恼
,她冲她大吼,“还愣着干什么?不快点跟上?!”
“……我马上就来。”柳纤纤提起包裹,迈着细碎的步子跟在她身后,月芒是习武之人,步子迈得很大,又走得快,柳纤纤跟不上她,加上月芒有心刁难她。
柳纤纤这一段路真的是走得十分幸苦又狼狈。
原以为有轿子接的柳纤纤真的是后悔没有带几个丫鬟出来,替她拿行李。
远远看到王府大门,柳纤纤内心激动,脸上掩不住,月芒却呵的一声冷笑,把柳纤纤笑的莫名其妙,同时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月芒没有带她从王府正门进王府里,而是领着她七拐八绕的绕进一个死胡同,然后在一个陈旧的小门前等着她满头热汗的小跑着跟上。
月芒冷眼看着,柳纤纤擦擦额头上的热汗,抬头问她:“王府不是在那边吗?”
“是啊,不过这里是下人住的地方,你今后就住在这里。”
“你说什么?”柳纤纤仿佛如遭雷劈,“你让我住在这里?!”
她几乎要跳起来了,柳纤纤对她刚才无礼的行为忍了,现在对她这样的安排,真的是忍无可忍。
让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入住下人的房子,真是岂有此理!
月芒岂不会看出她心中所想,她环胸冷笑,声音很轻,却让柳纤纤冷静了下来。
“王爷……让你这么安排?”
她试探的问,月芒却避开话题,“你一个寡妇能住这里已经算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让我们王爷被人笑话吗?住王府里?你让朝廷官员怎么看我们王爷,饥不择食?连寡妇也不放过?”
月芒这一番话,让柳纤纤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太急于想一步登天了。
月芒见她表情松动,就知道已经说服了她,婉约一笑,用安慰似的语气,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也不必担心,这下人呢,也是挺好相处的,有吃有喝的,而且不怕王爷宠不宠幸。”
“像你姐姐那种,被打入冷宫,还要被妾室欺负的,可就惨了,一天到晚,每一顿吃饱的。”
柳纤纤拍掉她的手,很有脾气的走进下人的房子里。
月芒哼了一声,“一个死晦气寡妇!”
柳纤纤当作没听到她的话,林家被斩首,林风已死。她的喜欢没有了对象,纵然她再悲伤也没有办法,她要生存,也要往上爬,不能让别人瞧不起她!尤其是月芒这种狗东西!
“我住在哪儿?”这么一想,心里的气倒是全消了,柳纤纤心平气和。
月芒颇为得意,她就喜欢打杂欺负人,尤其那些性子十分的倔,到了她手里,就变得十分乖顺的人。
“算你识相!诺,看到最里面的那间房子没有。”
月芒指着破破烂烂长满杂草的破败小房子,给柳纤纤看。
柳纤纤心里头被压下去的怒气,瞬间又被她一番话和举动勾了出来,到底是年轻,受不得气。
但是好歹她使劲掐住了手腕,把气撒到自己身上,总算没挨来一顿讽刺和击打。
“这里面能住人吗?”柳纤纤努力克制自己咆哮,月芒不屑的冷哼,“怎么?你觉得我安排不妥当?怀疑我害你不成?”
月芒存心刁难,柳纤纤三番四次低三下四的顺着她,一来二去,她也十分厌烦,二来十分讨厌。
月芒这个女人,迟早要出事!
想到这儿,她勾了勾嘴角,笑着陪了个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您多虑了,这里很好……”
“我很喜欢。”
柳纤纤态度转变太快,反而让月芒起疑心,她仿佛没见过她一般,用探究的眼光从上到下,打量她一遍又一遍,直到柳纤纤微笑着容忍她这种无理的行为,很久很久,直到柳纤纤抬脚迈进破败的小房子里,她才回过神来。
月芒心想,这女人倒是识相,不像她姐姐,忒不识趣,尽上赶着得罪她。
她看了眼房子,柳纤纤正拿着扫把扫房子里的蜘蛛网,因为够不到高一点的,正踮着脚跟。
这边柳轻轻,气冲冲地回到她的房间里。玲儿迎上去却发现柳轻轻,正生着气。她有点害怕因为。今天柳轻轻回娘家。而且,还是和王爷一起回去。
“王妃,您没有事吧?”玲儿看着他的脸色,柳轻轻的脸,阴沉沉的。玲儿有些害怕。
“我没事。”柳轻轻道。
他,坐在桌子旁。正想拿杯子喝水,但是茶壶里的水已经喝光了。柳轻轻大怒“灵儿,你怎么办的事?这茶壶里怎么没水了?你说,我要不要把你丢出去?交给蒲柳那个女人?”
“扑通”一声,灵儿,跪在地上。他求饶道,“王妃息怒,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今天也没想到您会回来,请王妃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放过你,让你下次再来膈应我吗?”
柳青月怒拍桌子,“我问你,我这次原谅你了,那你下次是不是。还是这样子!”
“王妃,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也不太明白。”灵儿继续装傻。
“呵呵……”装作不知道?是吗?柳轻轻,在心里冷笑。等会儿就有你哭的。
“我问你,这个是什么?”柳轻轻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她看,灵儿,表面上突然慌了一下。但旋即,很快恢复了过来。他还嘴硬的不承认。
“王妃,这是什么?”灵儿,还在死撑着。柳青月连冷笑都懒得笑了。她干脆向她挑明,“灵儿,你滚吧!滚的远远的回到你原来的主子那里,给我滚!!!”
“我柳某人,养不起,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王妃,我……”玲儿见糊弄不了她,只好沉默的转身离开。
“你给我等一下。”玲儿以为她回心转意,舍不得自己。
谁知,柳轻轻把手中的纸条,丢给她,而且直勾勾的丢中她的脑袋。
玲儿顿时就黑了脸,“王妃,好歹我曾经伺候过你,我不欠你的!”
“你记住了,是你欠着我!”
她一番话实在是太凄厉,让柳轻轻怔住了,玲儿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留恋,她手上拿着纸条。
背影看起来却是多么的落寞。
柳轻轻猛然跌落在椅子上,玲儿的话让她,瞬间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是啊,她不欠她的,应该是她柳青月欠她的。
仔仔细细的想来,灵儿他们两个跟在自己身后,整日担心受怕的,时不时饥一顿饱一顿,而且,她这个王妃当的也是窝囊。
才刚嫁过来,就被打入冷宫。尽管不是她,可是这是原身刚嫁过来的时候,不关她的事啊。
柳轻轻有口难言心中苦。但是她要憋着,这里没有人和她一样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
柳轻轻仔细想了一想。最终,她一拍桌子。她要为自己争取后路,是的,她要去巴结那个男人,那个让她讨厌的,自私的男人——慕容明月。
柳轻轻决定的事情,便是一定要去做。她刚刚从娘家回来,而且今天的晚饭,慕容明月居然破天荒的,让她过去和他一起吃。柳轻轻心想,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时机,是个讨好他的大好时机,她可以趁机要一点好处,不过,今天,人生父母的行为让他嗝应了一下,他应该,心情会不太好。
按照柳轻轻对他的了解,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肯定会,在今天的晚饭上狠狠地刁难她。柳轻轻有些担忧,不过,她握紧了拳头。
她认真的梳洗了一番,从头到脚,让灵儿给自己一一看过。确认无误后。才满意地踏出,这座荒园。
灵儿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表情却是欲言又止,柳轻轻知道她心里所想,因为她刚刚赶走了灵儿,现在却盛装打扮去见慕容明月。
“灵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王妃娘娘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是灵儿姐姐利欲熏心!这的确不怪她,也不关您的事。”
灵儿一板一眼的答道。柳轻轻听着却很不是滋味。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了?”
扑通一声,莲儿跪了下来,“娘娘,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柳轻轻,继续逼问。
“我,我……”灵儿吞吞吐吐,额头上一滴冷汗,滑落了下来。
柳轻轻看她这样,也不好再逼问,只是叹了一口气,面色颇为无奈。“灵儿,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些什么,你若是觉得我无情,那你大可也走吧,我不拦你,可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能相信我能够东山再起,也请你能够留下来,陪着我,我们一起去报仇,去向那些欺负我们的人,讨债!”
“你……信我吗?”柳轻轻,轻声的问。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柳轻轻表面上看似很豁达的,请求她离开,给她选择。
而实际上,她怕的要死,怕她真的离开,她没有那么豁达,她希望能有一个人能够与她并肩作战,一同面对困难。
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家人,就算是有那也不是她的,是别人的家人,那是柳轻轻的家人。不是她的,不是真正的她的!
她感到十分的恐慌!
但是也很平静,这两种矛盾的情绪折磨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灵儿没有表现出挣扎的神色,她一面想着离开,一面想着留下。她也在犹豫着,害怕着,一个月来,这位王妃的确是很好相处,她也不舍得。
而且,在她二十几年的侍女生涯里,这位王妃娘娘的确是她遇见过的最好的主子,真正的拿她们当人来看待,可这是远远不够的,她有必要点醒她。而现在看来,她自己已经懂得了,可惜玲儿姐姐已经走了。
灵儿犹豫了一下,最终她选择了留下,是的,她要留下,不管结果如何,她选择与王妃一同作战。
“王妃,莲儿决定了,我不走!要与你一起把属于我们的东西,讨回来!”
柳轻轻闻言,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就知道,灵儿不会像玲儿一样,那么无情冷漠,自私,自利。
柳轻轻欣喜地过去,扶起她,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仿佛多年的好姐妹一般,相互拉着对方的手。
“怜儿,我现在要去赴一场宴晚宴,是慕容明月要求我过去的。”
“这场晚宴可能是一个刁难。”
柳轻轻握着她的手,结果不言而喻。
“刁难又如何,如果您不去,他们更有理由刁难你。”
灵儿不过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柳轻轻却听的微微沉默了一下。
她陷入了深思。
“我们先过去吧”柳轻轻道
她语气淡淡。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主一仆,在王府众人异样的眼光中,踏入了这座王府主人的正厅里。
慕容明月早已经坐在主位上等。慢条斯理的,拿手帕,擦他的筷子。他的右手边坐着蒲柳,那个虚伪恶毒的女人。
那个做作又浮夸的女子,看到柳轻轻迈进,这个正厅,就露出了一点点讶异的神色,很快她便收了起来。
她从慕容明月的旁边的位置上,站了起来,面带笑容,好像她柳轻轻,是她八辈子的情人,两辈子的姐妹一般,十分的熟络,就差没给她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