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冲了上去，将她擒住，用力打她，猛烈的拳头砸在她的身上，她一边大哭，一边呼喊：“杀千刀的，你这狗娘养的，你打老子啊，你打老婆子啊。” 　　他啐了一口，很不屑又很狂妄，“打的就是你，你个死老太婆子，心眼儿多，真是可恨。” 　　他用力瞪着她。 　　她儿子痴呆呆的看着这里。 　　她看见之后，痛恨的喊道：“你死了吗？没死赶紧起来揍他，不然的话，我们母子俩都要死在他手里。” 　　他这才大梦初醒，从地上捡起那把刀，准备去杀他。 　　不过他只是徒有其表。虽然很胖，但完全不是陈二麻子的对手。他一过来，陈二麻子用脚禁锢住老太婆，然后伸手夺走了男子的刀。 　　他一拿到刀之后，立马持刀砍上了他。 　　那男子痛呼一声倒地，陈二麻子上去补刀，抹了他的脖子。血咕咕的流着，他的眼睛睁着，死不瞑目。 　　老太婆瞧着他圆睁而无神的眼睛，难受得心如死灰。她活了大半辈子，丈夫惨死她都没有掉过眼泪。 　　虽然她杀了不少别人家的孩子，但那都是命数。她不过是代替上天惩罚了他们。但她儿子不一样。 　　他没有父亲，但她尽量不让他和别人比少了什么。 　　没有想到，他还是历了这一次劫。 　　老天无眼啊。 　　她艰难地爬了起来，抄起凳子就冲了上去，陈二麻子早有警觉，立马回头杀了她。她的血流着，眼睛直着，倒在了地上。 　　陈二麻子看着她的尸体，没有任何感觉。 　　他以往只是打些野味，眼下杀了两个人。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有点不寻常的感觉，有点怕，有些惶恐，还有点迷茫。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这第二条命也没有了。 　　他内心残存的愧疚并没有觉醒。 　　他抄起那些金银细软，趁着夜深离开了。 　　宁枫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是一个溺水的人，怎么挣扎，都醒不了。周围来了很多围观的人，她拼命的呼喊，但那些人并没有救她的意思。而是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绝望了，但她并没有放弃对自己的希望。 　　说不出什么感觉，在她自己的梦里，她突然学会了游泳。她拼命划了起来，很快便游到了岸边。她起身，衣服上的水湿漉漉的，边走，那些水一边滴在了地上，很快，地上便洇湿了一片。 　　那些围观的人没有救她，但她起身之后，他们也没有阻止她。而是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目送她越走越远。 　　她睁开了眼睛。 　　是粗糙的面料，床单很难看还脏。她爬了起来，四肢酸酸的，很木，她几乎没有一点点反应。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意识到自己没有在那个老太婆的家里。 　　没有想到，她也看错了人。 　　那个老太婆看起来还挺和顺的，居然是如此冷血麻木之人。 　　她也没有瞧见自己的细软，想必还在老太婆的家里。 　　这时，门边传来声响。 　　她钻进被窝，装睡。 　　陈二麻子回到自己的家，松了一口气。他脱下带血的衣裳，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眼眸里全然是刚刚的情景。 　　酒一下肚，他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心中的火气也上来了。 　　他打开行李，再一次看着那么多的银票，他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宁枫自然也瞧见了自己的行李。 　　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么多血，自己也是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行李。她想，这男人不是好东西。 　　男子清点了一下行李，起身走近。 　　宁枫装睡。 　　他越凑越近，宁枫甚至能闻到他嘴里的臭气。 　　他掀开了被子。 　　宁枫不再忍受，睁开双眼，一掌劈在了男子的身上。他后退了几步，骂道：“老太婆下药也不猛一点，这小娘子醒了，老子还怎么享受！” 　　“呸，就你这等老泼皮，我是绝对看不上的。你若是不走，就留下命来。” 　　“你吹什么牛。”他老了一丝血气，又有一种在美人身上吹嘘的快乐。他喊道：“看到没有，那都是老太婆和她儿子的血。你私自跑出来的，也不能见官。若是官府知道了，肯定要将你抓起来，送到你主子那里去。到时候，你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干脆跟了我，保你后半辈子享福。” 　　“拿我的银子养我，叫我享福？”她冷笑起来。这个男人，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陈二麻子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眼下在我的手里。你一个女人，还带这么多银票，就是要被人抢的。你跟了我，我还会对你好。这银票现在落在我的手里，那就是我的。你也一样。” 　　“那得看看你有没有命享受了。” 　　她冲了过去，细细的手臂锁住了他的喉咙。手臂纤细，却像是铁丝一般，将他的喉咙死死的锁紧。 　　他刚开始还咳嗽了两声，之后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脸很红，红出了血，眼睛也开始渗血。终于，宁枫感受到他身子一软，然后就送开了他。 　　他已经死了。 　　宁枫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收拾了细软，动身之前，还放火烧了这间屋子。之后，她找到了老太婆的屋子，也放火烧了个干净。 　　老太婆的屋子虽然破旧，但也是住在街道上的。她屋子起火了，周围的邻居们都看见了，都忙着救火。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边打水救火，边骂道：“这老虔婆，平日里做了不少偷鸡摸狗、丧尽天良的事情，这一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降火杀了她一家。只是她作劣还要连累我们，可恨啊。” 　　宁枫夜袭百里，天还没亮，便赶到了下一个市集。 　　这一次，她备足了干粮衣物，然后匆匆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客栈很破，但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老板是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他的妻子是一个和善的中年女人。她一直在笑，笑起来很温暖很柔和，那笑容像是镶在了脸上一般。只要有人，都是这样的笑容。 　　初看的时候很和善，细看久了之后又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