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记忆中的她
  自从冀小北清醒之后,脑子里便有了许多不属于她的模糊记忆。      记忆中的女子也叫冀小北,年方二八,但原主的身份地位却比她好上太多了,是赫赫有名的并州大将军冀平川的嫡女,从小就受祖父和父亲万千的宠爱。      说来以她的身份,本应该过的风风光光,可因为母亲卫华容的缘故,让她从小尽受人嘲讽,幸得有祖父与父亲的庇佑,才让她无忧无虑的活到现在。      ……      十八年前,卫华容是当时在朝廷最得宠的张居修丞相的远房外姓表妹,当时张居修为了增强自己的势力,便有意将卫华容送入了将军府去拉拢冀平川。      可冀将军为人正直,从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选择去和张居修成一派,张居修眼看此人不能为自己所用,以后定会阻碍他的路,便想将他赶尽杀绝,可不曾想过,卫华容被冀平川的真心所打动,有了卫华容的帮衬,冀府的势力日益增强。      “我给你安排到将军府的目的应该是给你说清楚了,你没有将他拉拢过来就算了,可他如今在皇帝面前越来越得势!”      “哥哥,求您放过平川吧,他无心与哥哥争权势地位,您放心…他虽不与您成一派,也绝不会跟哥哥反着来。”      “哼,他无心?我看你是被他迷住了双眼,冀平川他整日三番的在朝廷与我作对,我定会好好参他一本。”      “哥哥,不可啊!求哥哥看在我和您小外甥女的面上…”      “这件事已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若这次你能帮上我,我今后定会保全你和你女儿。”      ……      可那时卫华容已经爱他入骨了,怎么可能不管冀平川而独活呢?      当时,新皇刚登上皇位,还不能分辨好坏,短短十天内冀平川因为受尽了谗言和奸人伪造的罪证而被关入镇抚司。      “陛下,请您明鉴啊!这坊间都传这冀将军扰乱军心,如今都是以他独大,如今都是铁证如山啊,这…”      “说下去。”      “如今只有杀了他才能平定这民愤啊!”      皇帝也有些犹豫,他既不敢不保全张清修的颜面,也不敢降罪于冀平川,毕竟并州的边疆土地都是冀将军和冀老将军所收复的,若要处死冀平川,怕是更不能服众了。      这时,一声柔弱中带着坚定的声音从大殿外传了过来。      “陛下,臣妇有罪,还请陛下降罪于我,不要连累了旁人!”      “是谁?”      张居修眉头蹙了蹙,上身不自觉的往前一倾,双手握在身前。      “是臣妹卫氏。”      皇帝这才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眯起了眼睛审视着眼前的人,“朕记得卫氏是冀将军的夫人。”      “正是。”      皇帝朝着身旁的宫人点了点头,那宫人便一路小碎步跑去了殿外。      皇帝这才有些底气,沉声说道:“张爱卿啊,若朕发现有人故意诬陷我并州大将军,朕定不会姑息!”      张居修怎么也没想到这件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因自己的疏忽,被自己所安插的人给搅黄了。      “陛…陛下英明。”      卫华容一身素衣径直走进大殿,直接在皇帝面前跪了下去。      “何罪之有?”      “陛下,如今到此地步,小女也不敢再瞒,这些天市井间有关冀将军的传闻都是小女一一散布的。”      “为何?”      “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与其他女人共享一个丈夫,臣妇只是想让他名声败坏,是小女哥哥心疼小女…包庇了小女,没成想如今会闹的这么大,如今小女只是想还冀将军一个清白,不想让效忠于冀将军背上如此冤名。”      “你所言可属实?”      “民女不敢欺瞒陛下,若是陛下不信,便去将民女的贴身侍女寻来,嗯…也可问我哥哥,哥哥知道我做的一切事。”      张居修知道她手中一定有他的把柄,不然也不敢在天子面前行如此冒险之事,眼下只能承认来保全自己了。      张居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陛下,都怪臣平时太过纵容于卫氏表妹,才酿出如此蠢事,请陛下责罚于我!”      “哥哥,华容这一生承你给了的太多好处,容华没有后悔过,那些事我都交付给了人,还望今后哥哥看在我的面子上继续对小北好。”      这不就是赤 裸裸的威胁吗?张居修眼睛抽搐着,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待小北,你…”      不等他说完话,卫华容便从袖中拿出一小瓷瓶,全部倒入了口中,倏地,便瘫坐到了地上,鲜血从口喷出。      她含泪笑道:“陛下,我以此谢罪,还望陛下放了…冀将军,也莫要过于怪罪我哥哥…”      卫华容凭一己之力保住了冀府上下百十口人,也让张丞相在皇帝面前的势力减弱了不少,平衡了朝廷上各个党派的势力。      冀平川当时恨透了张居修,可他对此事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忍痛将这件事的真面目瞒了下去。      而这件事的真面目没几个人清楚,就连原主也对死去的母亲有所误会,卫容华从此也背上了许许多多的骂名。      ……      “小北,你怎么样!”冀平川迈着大步走进了屋子。      “爹...爹”,冀小北表情有些不自然。      “小北,身体感觉怎么样?这两天你都去哪儿了啊?”      眼前的冀平川比记忆中沧桑了许多。      冀小北微微摇了摇头,“爹爹,女儿没事,这两天女儿像是睡了一觉,有些事情也记不得了。”      冀平川眉心紧了三分,“是不是伤到脑子了,迎夏,快去叫家医。”      “不用了,爹爹,我就只是近些天的事情记不得。”      “若是不想让郎中也无妨,这郎中前脚刚走,想来也没有大问题,等明日郎中来了再给看看。”      冀小北颔首点了点头。      “事情记不得了,便可问迎夏,自然也可以问我。”      冀小北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爹爹,女儿正有事情想要问您。”      冀平川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爹爹,我前些天为何要出去呢?”      冀平川怔了一怔,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沉默了几秒钟,沉声说道:“你啊…就是贪玩出去罢了。”      冀小北乖巧的低眉,顿了顿头,看来在他的嘴里是套不出什么话了。      “你刚醒过来,身子体还虚弱,需要清静,你好好调养身子,等过两天父亲再来看你。”      冀小北学着记忆中的乖女儿的模样,微微垂眸抿着嘴笑了笑,“好,迎夏快去送送爹爹。”      迎夏将冀平川送出院,过了许久才走进了房屋,低头埋着小脸不敢正眼看向她。      “迎夏,是发生了什么吗?”      迎夏急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去给小姐准备些吃食。”      “站住!”      迎夏缓缓的转过身,“小姐,有什么吩咐。”      “刚刚父亲给我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      迎夏神色稍有些紧张,点了点头,“嗯…小姐,您问吧。”      “我最后一次出府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会惹来杀身之祸?”      紧握着的小手泄露着她的不安,“小姐,这…迎夏也不知道啊!”      冀小北一眼就看出了她蹩脚的谎话,“说实话!不然…”      迎夏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这才对上了她的眸, “迎夏说不得啊!小姐…”      看来在她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了,便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漫不经心道:“我饿了,你下去准备吧。”      迎夏这才慢慢舒展开了眉,缓缓开口:“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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