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你的线人啊。”梁凡看她差不多吃完了，才开口：“要不是他能清楚仔细且及时的人出了监控上的人，我说不定还下不了班呢！” 　　 　　“什么线人，那叫什么线人。”雍澜灌了两口咖啡，把口腔里的饼干渣都清理干净，“他哪有那个资质，还线人……” 　　 　　“那不然呢？叫他什么？”梁凡憋住笑，忍了一下说：“不然，就叫他给你送锦旗的良好市民？” 　　 　　雍澜一早就料到他们几个迟早会发现，办公室的锦旗就是裴朗行送的，只能翻了个白眼，装作并不在意的说：“那女的身份摸清了？背景查明白了？关系人都落详细了嘛？” 　　 　　“你这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老刘啊？”梁凡跳起一边的眉毛，不满的看着雍澜，“就这些基础信息，我们闭眼睛都能给摸全了，竟然还担心我们漏项。” 　　 　　“没有没有，你就赶紧抓重点，捞干的说！”雍澜感觉自己百口莫辩，好声好气的问，看来不如语气放的横一点有用，“我都在这儿坐一天了！咖啡都喝了三杯了，就这破凳子坐的我腰疼，我这一天啊！又累又不困，难死了！” 　　 　　梁凡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说：“我一个刚工作一年的小民警，汇报工作可是紧张得很，哪儿还顾得上抓重点，捞干的。你说什么是干的？” 　　 　　“小祖宗，我求你了。”雍澜见领导训话的语气不成，马上又换了一种：“你就念在我一把年纪了还在这儿杵了一天，又冷又饿又操心，你就告诉我吧。要么你说，你让我干点啥？接送你上下班？请你吃饭？替你值班？” 　　 　　梁凡看着雍澜双手合十，低着头，把他当菩萨一样的拜了一阵子，才开了口：“行了行了，你说的这些事儿，我考虑考虑再说，现在说正事。” 　　 　　雍澜趴在桌子上，双手交叠点在下巴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那个女的，叫王问枫，19岁。”梁凡话还没说完，雍澜就有点惊讶的出声打断了他：“才19？这么年轻？！” 　　 　　“王问枫，19岁，不是本地人，去年考入本市Q大就读。”梁凡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继续说：“家庭背景也很单纯，父母早年离婚，她一直跟着爸爸生活。” 　　 　　“那她家条件一定很好吧？”雍澜想起裴朗行说，王问枫曾经多次送给蒋方思礼物，所以在心里认定她要么就是事业有成的富婆，要么就是天真不谙世事的富二代。 　　 　　“切……”梁凡不屑的发出了一声嗤笑，“算了吧，她家哪有什么条件啊？她爸爸就是普通的钢厂工人，家里一直住着她爷爷当年工厂分的1居室，上学都是亲戚凑出来的学费。” 　　 　　“不可能啊，裴朗行说……”雍澜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凡打断了。 　　 　　“说到她的经济情况……那说是拆东墙补西墙都有些不够啊。”梁凡想到下午做背景调查的同事，拿着一摞厚厚的纸，跟他说都是王问枫的信用卡消费记录以及网络贷款记录时，他就隐约的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三张信用卡都刷爆了，虽然额度都不高，但都已经半年多没还过款了。还有网上那些个小额贷款，不计其数啊！”梁凡看着雍澜缓缓的皱起了眉头，继续说道：“这孩子身上背的欠款，少说也有个二三十万。你竟然还跟我说不可能，裴朗行又不是警察，他说的话你怎么那么信呢？” 　　 　　“他就是……他，他看见了啊！”雍澜有些没闹明白这事情的发展，“他说他看到这女孩给蒋方思送过好多贵价礼物啊！” 　　 　　“所以啊，这不就对上了吗！”梁凡敲了敲桌子，“小姑娘为了追星背了贷款，这社会新闻上都有过啊！” 　　 　　“那……蒋方思……知道吗？”雍澜眨了眨眼睛，私心觉得蒋方思靠上祝烈烈就是看上了祝女士的出手大方，这小姑娘已经欠了这么多，他早该离得远远的，怎么还会跟她去开房？ 　　 　　“我觉得他是不知道的。”梁凡摇了摇头，“你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去宾馆，是谁花的钱吗？” 　　 　　“总不会是……小姑娘吧？！”雍澜压低声音回复道，“那也太差劲了。” 　　 　　“就是王问枫啊，前台记录显示她用微信付了房费，两个人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退房。”梁凡说的有点渴，自然的端起雍澜面前的杯子喝了两口，“即便我是个男的，也不得不尊称他一句‘渣男’！” 　　 　　雍澜皱着眉头，一点点想把事情的关键点串联起来。 　　 　　方晴突然联系祝烈烈摊牌。 　　 　　　 祝烈烈去了方晴家，并且两人争执的时候失手推倒了她。 　　 　　蒋方思身边的女人一个死了，一个要进监狱，他竟然约了另一个……去开房？而且还不付钱？ 　　 　　“不过，还有件事有点奇怪。”梁凡想起自己今天翻看王问枫出示身份证记录时，偶然看到的一件事：“方晴死的第二天，王问枫去了医院。” 　　 　　“她不会也是怀孕了吧？”雍澜撇着嘴，在心里翻来覆去的骂蒋方思。 　　 　　“应该不是，因为她挂的是急诊。”梁凡记得，记录上显示，王问枫在早上七点钟去了医院挂了个急诊。 　　 　　“老刘什么意向？”雍澜眯着眼睛思考了一阵子，忽然开了口。 　　 　　“老刘么……加班狂魔！”梁凡撇了撇嘴，“他已经带人去大学里面找王问枫了，说是今晚值班，既然睡不了那就找点事儿干。” 　　 　　“你怎么没人家那觉悟？！”雍澜很铁不成钢的在桌子下面踹了梁凡一脚，“哪个大学？他们找到人肯定是就近找个警务室就把笔录做了，你赶紧问问是哪个大学？我要过去！” 　　 　　梁凡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站起身超身后的雍澜一摆手，“走吧，我带路，你开车。” 　　 　　“哟！突然觉悟高起来了啊！小梁同志！”雍澜套上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打趣梁凡。 　　 　　“你也不看看我这是为了谁！”梁凡小声嘀咕了一句，就跟着雍澜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