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瘟疫控制不住了
庄亭次日醒来的时候,发现无隅大长老早早地就在外面等着她了。
她在小峰村的时候一向都是想睡到什么时辰起就睡到什么时辰起,反正横竖也没人管她,顶多就是村长来叫她去吃个午饭而已。
今儿这么一出,倒是有几分叫人不好意思了,她走到无隅大长老的面前,向他行了礼,“大长老,您起得还挺早啊!”
无隅大长老正闭着眼睛打坐,“不早了,我已经在这儿打了两个时辰的坐。”
庄亭心里正在默数,两个时辰之前就在这儿打坐了,那大长老到底是几点起的床呢?
“小丫头洗过漱了吗?”
庄亭先是猛地点了点头,随后才想起来他闭着眼睛,看不见,又说道:“洗过了,大长老,您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交代的吗?”
“是啊,还记得你昨儿跟我说的故事吗?”他把面前的点心推了过去,示意庄亭边吃边聊。
庄亭拿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还不忘喝一口旁边的茶水,“记得啊,大长老跟我说的话我都记得呢,您说的是哪一句?”
“就是昨儿,你跟我说了你用你的血救活了黑猫。”
庄亭的手一愣,又仔细想了想,才开口问道:“大长老,可是瘟疫的事情没有法子可解?”
“是啊,恪城那边的瘟疫在丰柒神医这段时间的救治以来,才稍稍有所缓解,可随即而来的是死了更多的人,现下人们都不愿意再相信丰柒神医了,那么多的病人,他只能是让他们的病情缓解,但是没有丝毫的根治的法子。”
无隅大长老又从衣袖里面拿出来一封书信,放到了庄亭的面前,“这是今天早上正言和湘南他们俩传回来的最新的消息,你看看吧。”
庄亭拿过书信来,已经拆封过了,她就直接拿出来读了,信上说到,恪城的瘟疫来源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有人在百花女神雕像上动了手脚,把染了鼠疫的老鼠放到了百花女神的雕像的里面,让重新给百花女神雕像漆金身的工人们先染上了瘟疫,随后又接触了恪城的普通老百姓们,这瘟疫才到处蔓延,控制不住的。
丰柒神医和他的徒弟夜流丹,已经组织了一批民间的问诊大夫在竭尽全力去控制瘟疫的四处蔓延了,可无奈的是染上瘟疫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压不住啊!而且阳界和日神殿都装聋作哑,光靠负阴筑的弟子的力量是根本就没法子控制住的。除非是找到能够治疗瘟疫的药,快速把得了瘟疫的老百姓们都给治好,换回老百姓的信任,否则的话估计再过几天这瘟疫就要蔓延到负阴筑来了。
庄亭很轻很轻地放下了书信,可是黑猫的话她也不得不考虑,两难的抉择就摆在她面前,一个是她自己的性命,另外一个就是这么多生灵的性命,她有些乱了,“你容我再想一想!”
庄亭飞快地跑了出去,连吃到一半的点心也放下了,一口气跑到了后山的竹林旁一个人静静地坐着,这一坐就是一上午......
宫湘南和他的大师兄,经过了一系列的排查,最终也在百花女神雕像里面发现了不对劲,还想仔细调查的时候,一不小心也染上了瘟疫。丰柒神医和他的弟子夜流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本打算按照从前的方子给那些患了瘟疫的老百姓抓药治病,可是一连服了许多贴药,好转是有,就是不见他们好起来。
那边得了瘟疫的人又越来越多,根本救治不过来,不少前来帮忙的负阴筑的弟子也纷纷感染了瘟疫,丰柒神医每晚趁着他们都睡着时,又查找医术,试了不少药方,一点儿起色也没有。
“师父,这个方子还是不行吗?”
丰柒神医摇了摇头,“这已经是我试过的第一百零三个药方了,除了一开始的那一个还有点作用,能减缓一点儿病人的症状之外,剩下的那些是真的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弹尽粮绝了吗?”
丰柒神医摇了摇头,“不会的,一定还有什么方法是我们没有找到的,再去找一找,流丹,你去药铺再借几本医术回来,顺便把我刚刚看完的这几本送回去给药铺的掌柜,替我谢谢他们。”
“欸,好的,我立马就去。”
夜流丹抱起桌上的那一摞医术,就往外面走去,跟恪城的大夫沟通了一下,又借回来了一摞医术。
恪城的大夫眼巴巴地看着她,问道:“流丹姑娘,咱们恪城的瘟疫什么时候能好吗?”
夜流丹摇了摇头,“这个具体时间就连我师父也不知道,但是瘟疫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们要相信我师父,他可是神医呢,一定会治好你们的。”
恪城的百姓们眼中早已经失去了光芒,麻木不仁地看着她,再也不相信她的话了,没有人的瘟疫被治好,他们只是还没有死去。但是,每条都有无数具尸体被拖了出去,他们是在这场瘟疫当中死去的人,恪城的人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减少,从原来的上万人,到现在就剩的一两千人不到;从原来的生机勃勃到现在的死气沉沉,再也没有人愿意来这个鬼地方了。
恪城的百姓一开始还想往外逃走,逃得远远的,离瘟疫越远越好,可是现在,他们宁愿留在这里等死,留在这里至少死的时候还落叶归根了,跟这座城一起埋葬了,免得有一天客死异乡,曝尸荒野,骨头还被山里的野兽给叼走了,连个全尸都没有。
夜流丹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他们的眼睛,她自小就跟在丰柒神医身边,跟随师父行医多年,只知道师父医术高明,什么样的疑难杂症都能治好,还从未见过这么令人绝望的时候......
“回来啦?”
夜流丹闷不吭声,半晌,才开口问道:“师父,真的没有法子能治好他们患的瘟疫吗?”
丰柒神医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