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发信息这么专注啊？”雍澜触电似的放下手机，迅速锁了屏，抬头看到梁凡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坐啊！站着干嘛？我头顶好看啊？”雍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又伸手招呼了店员，让他们抓紧把自己之前定好的咖啡端过来。 　　 　　“你这又写的什么啊？”梁凡刚刚就已经注意到雍澜面前的那张纸，伸手拿过来看了看，“这什么啊？你给谁起名哪？取的不咋地啊。” 　　 　　“你们今天，进展……顺利吗？”雍澜抢回纸开口问道，她有些纠结，希望听到顺利，但又害怕真的过于顺利。 　　 　　“撂了。”梁凡看见雍澜忽然紧张的捏住了衣角，“一进来就全都撂了。” 　　 　　“那……她，承认了？”雍澜紧紧的攥着团在一起的纸，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忽然都没有了意义。 　　 　　人就是祝烈烈杀的，蒋方思不过就是个下半身思考的烂男人罢了，这一切都没什么深层含义，唯一只是她不肯说服自己的心罢了。 　　 　　“但是……”梁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继续说：“她的口供和法医报告对不上，所以老刘说……”、 　　 　　“物证和口供对不上！”雍澜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老刘说什么？” 　　 　　“他说不能转检 察院。”梁凡咳嗽了几声，看着雍澜说：“他还说，这案子没这么简单。” 　　 　　“那……”雍澜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把手中的纸铺平到桌面上，指着上面说：“这个宾馆，你们去查一查，有人跟我说昨天看到了蒋方思跟一个女的进了这个宾馆。” 　　 　　“丽……和？”梁凡顺着雍澜的手指，读出了宾馆的名字，随后他抬头表情不满的盯着雍澜问道：“你去跟蒋方思了？” 　　 　　“没有没有，不都说了是……”雍澜眨了眨眼睛，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是有人今天告诉我的消息。” 　　 　　“有人？”梁凡皱着眉头，眯起眼睛盯着雍澜，“什么人？你什么时候还有这条线的线人了？” 　　 　　“哎呀，什么乱七八糟的。”雍澜犹豫了一下，本不想把裴朗行的名字说出来，也算少给他找点麻烦，但是现在梁凡步步紧逼，让她不得不说出来，“就是，是……裴朗行，之前来我们这儿做过笔录的，也是剧团里的演员那个。” 　　 　　“裴朗行……”梁凡面色不善，上下打量着雍澜，“他什么时候有的你电话啊？而且举报线索难道不应该是跟办案人员提供吗？你又不是办案人员，你多说算是个案件关系人，他跟你说这些干吗？” 　　 　　“那能怪他吗？”雍澜有些赌气的看了回去，“只能说是你们工作做得不到位，电话都没给人留一个，难不成让他去打110啊？不找我找谁啊？” 　　 　　“我看不是吧。”梁凡没好气的顶了回去：“我看他这个消息本身就有问题，所以才告诉你，这样不管消息真假都跟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响啊！让他现在来做个笔录他敢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雍澜站起身，瞪着梁凡。 　　 　　“我是怀疑他，怀疑他……动机不纯。”梁凡别过脸，低声说。 　　 　　两个人剑拔弩张之际，沉默的气氛忽然被电话铃声打断。雍澜白了梁凡一眼，拿起电话，背过身接了起来。 　　 　　“喂？什么？那个女的？”雍澜尽量放缓了语气，电话对面的裴朗行语气倒是稍微有些激动。 　　 　　“昨天晚上那名女性，我想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了。”裴朗行刚刚到书房打算听听音乐平静一下，当他目光扫到书桌上的相框时，忽然想起来。 　　 　　“什么时候！”雍澜急不可耐的问。 　　 　　“是之前，我在剧场的sd见过她。”裴朗行十分笃定的回答。 　　 　　“sd？”雍澜有一些迷惑。 　　 　　“就是stage door。我们演完之后，会有剧迷在这儿等我们出来。”裴朗行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每次剧目结束，他们演员都会轮流去sd和观众见面。 　　 　　“你确定是在 　　 　　哪儿见过她吗？”雍澜不太理解演员和观众这个莫名的接触空间，继续问：“那么多人，你怎么能记住有她。” 　　 　　“其实……没什么人。”裴朗行清了清嗓子，演示了一下尴尬，“上次我见到过她拿着礼物送给蒋方思。” 　　 　　“那……你的意思是……”雍澜停顿了一下，还没有继续问下去，电话就忽然被身后的梁凡抢走。 　　 　　“你好，我是刑警支队梁凡。”梁凡伸手拦住雍澜想抢回手机的手，“请问你是哪位？” 　　 　　裴朗行一愣，随即乖乖地回答：“您好梁警官，我是裴朗行。” 　　 　　梁凡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了一下：“听雍澜说你给她提供了案件相关的线索，希望您可以来我们这里做个笔录，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清楚，要不然来源不明的线索，我们是不会浪费警力去调查的。” 　　 　　裴朗行愣了愣，他之前没有想过提供线索是件这么认真严肃的事情， 等他反应过来马上答应道：“好的，那我什么时间过去比较合适呢？” 　　 　　“……”梁凡没想过对方会答应的如此干脆，一时间有些语塞：“下午吧，下午两点我在大门口接你，你自己过来就行。” 　　 　　说完这句话，梁凡迅速地挂断了电话，把电话往雍澜那边一扔，扭头就走。 　　 　　“诶诶！你怎么回事儿？！”雍澜追上去，拉住梁凡的胳膊，“不都同意来做笔录了吗？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雍澜一时情急，声音有些大，店内的其他人都朝他们投射来了疑惑的目光。梁凡深吸了几口气，扭头看着雍澜说：“我总要回去，找人找房间啊。” 　　 　　雍澜松开梁凡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说：“那你去……我在这儿继续等。” 　　 　　“等？”梁凡皱着眉头，思考再三继续说：“等谁？等我……们？还是等……别人？” 　　 　　“啊？”雍澜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有些疑惑的问：“哪有什么区别吗？我只是想说我会一直在这儿啊，等谁有什么重要的？” 　　 　　梁凡盯着雍澜好一阵子，忽然自嘲般的笑了笑，“我晚上下班再过来找你，至于那个线索，我们下午核对后再说。” 　　 　　“好！好！”雍澜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说好了，晚上我等你啊！” 　　 　　梁凡点了点头，迅速的走出了店门。雍澜叹了口气，回头走回座位上，端起咖啡猛的灌了两口，最近梁凡有些喜怒不定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呢？雍澜冷静的思考再三，认为还是因为她太惯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