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埋伏
姜夫人嗤笑一声,“薇儿觉得那丫头有什么价值让为娘请她回来呢。”
姜母慈爱地挥手让两个女儿过来,扶着二人的手悉心说道:“你们只要做好你们姜家小姐的本分,其他的都不重要。”
姜薇薇和姜雅雅似懂非懂的点头。
姜夫人派去的人到了徐记酒楼,小二刚来禀告楼上的姜青神。
姜青神正要出去看看,逍遥子出声道:“要不我去处理把他们赶走?”
姜青神猜姜家会来人,没想到这么晚了才来,看来姜家确实对这事不太放在心上。
她倒要看看这些会说些什么,于是让二人开门一起出去了。
楼下的彩珍看到姜青神,招呼也没有打,她开门见山道,“夫人让二小姐赶紧回去。”
姜青神没有听信,而是问她:“夫人可说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彩珍白了姜青神一眼,阴阳怪气,“夫人说有事和二小姐说,二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好了,不然惹得夫人不痛快又得挨板子。”
“什么!”逍遥子听到姜青神挨过板子不淡定了,一下子炸了起来。
指着彩珍的鼻子骂,“我这么宝贝的丫头你们却视如草芥随意体罚她,姜家是不是眼瞎,竟然丢掉珍珠捧臭石头,看来你们姜家不回也罢!”
彩珍被逍遥子喷了一脸口水,脸色都青了。
阴沉地告诉姜青神,“二小姐可得管好自己的狗,不要出来乱咬人,棒子可是不长眼的。”
听彩珍暗骂他是狗,逍遥子气不打一出来,拳头都攥紧了。
姜青神及时出声,语气淡定,听来却冰冷刺骨。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家生子来说,回去我定要请夫人好好管教家生子了。”
彩珍是姜夫人的奶娘的女儿,奶娘去世后就成为了姜夫人的心腹,平日里喜荷院的事情都是彩珍一手操办。因深得夫人喜爱,在府里的地位比管家差不多。
往日里都是姜青神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样子,她什么学会的反驳。
彩珍身为下人,不会在外面损了姜家的颜面,只是脸色由青转黑,阴阴道,“不用二小姐与夫人说,奴婢回去自然会如实禀告夫人!”
姜青神眼眸一冽,扫了她一眼,浑身的气势压向了她,“大伯娘不看待我还说得过去,但是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姜家的下人,说好听是贴身婢女,说难听的你只是姜家随时可以发卖的下人之一。”
她的话力度极大,足以震惊其他的下人,彩珍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看向姜青神的眼神更加深刻厌恶了。
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人能敢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曾经的都已经化作了白骨,消失在世间了。
“既然夫人这么有心派你来请我,那我也不好拂了夫人的心意。”姜青神眸中闪过嘲讽的笑意。
彩珍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姜青神,一时间也愣了神,她浑身轻颤,咬牙切齿的说,“既然三小姐同意,那赶紧走吧,我怕夫人等急了三小姐不好过。”
姜青神交代了身后二人些事情,逍遥子并不同意她自己回去,姜青神便叫上了芩司寒。
彩珍看见她要带人走刚要说辞,但是在看到芩司寒俊美的容颜时,言语顿时封在了嘴里。
反正多一个不多,只是可惜了这个少年。
逍遥子还不同意姜青神只带芩司寒这个小子走,想要求她顺手带上他时,姜青神一句彻底断了他的想法。
酒楼外,行人稀疏。
参加迎秋节的百姓都已经回了家,只有寥寥几个摊主在准备收摊。
酒楼一侧的空处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破旧不堪,连同拴在车辕边的马都是瘦骨嶙峋的,垂垂老矣的弱马。
看到这一幕,姜青神的眼中寒气更甚。
彩珍看她吃瘪,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府里马车都在检修,现在下这一辆了,还请三小姐体谅。”
彩珍插着手看她怎么上去,这车虽然破但也是家主曾经用的,高度不是一个十岁女孩能轻易爬上去的。
姜青神也发现了。
她没有着急,只是后退了一步,刹那间芩司寒跳上了马车。
他向姜青神伸出了一只手,姜青神神色淡淡搭上了他的手,然后身体就轻了。
下一刻,她就已经上了马车。
彩珍原先让姜青神出糗,但没想到赶开始就结束了,怎不让她恼怒,对着车夫嘱咐道,“你可得好好将三小姐送回姜家,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定逃不了问责。”
车夫与彩珍眼神一番交流,完事后手上的缰绳一动,马车在老马的带动下嘎吱嘎吱动了起来。
两人分坐两边,透过破烂的车窗可以看到外面点点灿烂的灯火。
芩司寒目光在外,余光却落在了姜青神身上。
她的身上被黑暗包裹,一双异瞳在阑珊的光线中却熠熠生辉,似有一种鬼魅般的吸引,让人的视线无法从其身上挪走。
车帘外的车夫侧着耳朵想要偷听车内两人的对话。但是车内两人默不作声,只有眼神的对视。
马车走出十锦街后,老马开始激动得跑了起来。
车速控制不住直直冲出了城门。
夜晚的城门是关闭的,而此时城门敞开着,一看就是姜家的手笔。
车内,因车速过快两人碰撞在一起的身体紧紧相拥着,姜青神手臂有些刺痛,检查后竟然是碰到冒了木刺的车板,木刺扎进了手臂脆弱的皮肤里。
“老刘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手臂被芩司寒担着,
姜青神才寒冽的说道。
车夫有些震惊姜青神直接的问话,不过就算她知道也无济于事!
“三小姐你就自求多福吧!”说着,老刘头直接跳下了车,在跳车前他抓过木板下的尖刺扎向了老马的后臀部。
老马吃疼“嘶嘶”的吼叫,脚下生风似的狂奔进了城外的森林。
芩司寒眉头皱着嘱咐姜青神稳住,他掀开了车帘一把抓住掉落的缰绳。
姜青神双手撑住了车厢一角,心神一凝,耳边出了风声还夹带着一丝凌厉的剑气。
司晚宁:“……”
她来这里还没有24小时,已经感受到了世界对她满满的恶意。
司晚宁身上还穿着昨日的嫁衣,原主再不受宠,这嫁衣也是按着王妃的规格刺绣的,虽说在地上滚了不止一圈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倒也不至于被人当成叫花子。
看来这掌柜是故意羞辱她。
若是原主,说不定早就夺门而逃了。
可惜,她是杀手司晚宁,萧衔祁用毒拿捏她,不代表是个人就能到她头上作践。
她现在看起来心情很好吗?
司晚宁司眸微眯,眼中寒光乍现,正要抬腿一脚踹过去,一个轻盈空灵、如同百灵鸟般婉转的声音从楼上飘来。
“王掌柜眼拙啊,这位是昨个刚嫁进祁王府的祁王妃呀。”
循声望去,一个妆容精致、贵气逼人的女子缓缓从二楼走下来,带着不可一世的倨傲,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司晚宁,眼里尽是鄙薄。
王冬临闻言一愣,擦了擦眼睛,又仔细打量了司晚宁一次,一副才认出司晚宁的样子,笑道:“哎呀,失敬失敬,原来是祁王妃呀!不知是祁王妃驾到有何指教啊?”
虽然王掌柜一口一个祁王妃,但眼里同司嫣然一样的鄙夷之色没有逃过司晚宁的眼睛。
众所周知,祁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祁王妃。
祁王暴虐无度,司晚宁一个废物草包能活得过多久?
说不定今日回去,明日就成一具尸体了,前面那十几任王妃,可没人活过回门的。
“本王妃来,自然是用餐,难不成还是来看戏的?”
司晚宁冷笑一声,大摇大摆的走到正中央,扯来一个木凳坐着:“去,给本王妃准备天字一号间,再把你们店所有的菜都上一遍,包括竹网乳鸽、八宝鸭、金齑玉鲙、鸭雪酥虾、翠玉豆糕那什么的都给本王妃来一份。”
她都快饿死了,不狠狠宰萧衔祁一顿,怎么对得起她的良心。
“哈哈,我要笑死了,司晚宁刚才说什么?要吃八宝鸭?醉红楼谁不知道八宝鸭每日只供应一份啊,我排了快一月的队了,都还没吃到,凭她这草包也妄想?”
“不止是八宝鸭吧,竹网乳鸽我今天也没抢到。”
显然,这些人还没有把司晚宁同祁王妃的身份等同起来,在他们眼中,司晚宁还是司家的那个草包废物。
食客你一句我一句,无一不是在嘲笑司晚宁天真,王冬临更是眼神轻蔑的看着司晚宁:“祁王妃您也听见了吧,天字一号间早就客满了,而且您刚才点的那些菜今日已经卖出去了。”
司晚宁司眸微抬,唇边勾起一抹凉意:“是吗?倘如我说我一定要吃到呢?”
“您也别为难我们了,都是小本生意,若您真想吃午饭,小的愿意自掏腰包请您去对面的福来客栈如何?”
王冬临一边笑着,一边把司晚宁从椅子上拉下来,推推搡搡的想把她往门外推。
“慢着。”
司嫣然拖着长长的裙摆,高傲得像一只公鸡高昂着脑袋走到司晚宁面前,将司晚宁上下打量了一番,讥讽道:“瞧你这副丢人现眼的模样,司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所谓长姐如母,今日我便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了一巴掌,眼看着就要扇到司晚宁的脸上。
“啪——”一声清脆。
挨打的却不是司晚宁。
只见司嫣然的左脸上赫然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再看司嫣然人都快要气疯了。
“司晚宁,你竟然敢打我!”
“你们两个废物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点把司晚宁拿下!”
司嫣然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名门风范。
呵,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眨眼间,司晚宁周身气势突变,一袭红衣,司眸凌冽。
侍卫拔剑刺来,司晚宁一个,那侍卫登时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砸在别人的饭桌上,溅了一地的汤水。
食客没想到几人说打就打,纷纷避之不及。
王冬临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这些砸的可都是钱啊!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去拦下司晚宁。”
他连忙招呼自家打手上去按住司晚宁,可司晚宁又岂是那么容易被近身的。
战局逐渐扩大,醉红楼的一楼已经是鸡飞狗跳一片。
“诶诶诶……你们别走啊!还没付钱呢!”
几个食客唯恐被波及慌张的逃出大门,眨眼间一楼被清了个干净。
“两位姑奶奶求求你们别打了!”
一个长板凳向他飞来,擦着脑壳顶飞过,“咔”的一声砸在挂牌上。
司晚宁抢过打手的棍子,在手上舞了舞,更是如虎添翼,一棒一个大块头。
很快司家的侍卫,醉红楼的打手倒在地上倒了一片,叫苦不迭。
司晚宁哪里是个草包,分明就是个煞神。
司嫣然看着司晚宁手起刀落的利落样子,脸色早已被吓得惨白。
“你你你……别过来啊!”
司晚宁每逼近一步,司嫣然就后退一步,直至脚绊着门槛,摔倒在地,司晚宁扬起就是一棍子。
“给你脸了是不是,还长姐如母,你觉得你配吗?”
原主在司家的时候没少受司嫣然的毒打,刚才司嫣然堂而皇之的让护卫压住司晚宁就是料定了原主不敢反抗。
她哪里知道,这躯壳早已经换了灵魂。
她今天就要替原主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贱人。
“司晚宁,我要杀了你!”
此时的司嫣然发丝散乱,妆容凌乱,哪里还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
司晚宁瞬间越过她身后,揪住头发就开始扇耳光,每每司嫣然要反抗,都被压了回去。
醉红楼内桌子椅子盘子倒了一地,一片狼藉。
“祁……祁王妃,别打了,再打人就打死了!”
司嫣然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已经出血,毕竟是司家嫡女,要是人在他们酒楼出了事,就算是司晚宁打的,司老将军也会找他们算账的。
司晚宁眼尾一挑:“是吗?本王妃打死个人算得了什么?”
说完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司嫣然疯了一样想要还手却被牵制住。
“祁……祁王妃!”
王冬临惊声叫唤:“您不是想在天字一号间吃饭嘛,我这就给您安排去。”
真是人善被人欺啊。
司晚宁扬起棍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眯眯的看着他:“那竹网乳鸽、八宝鸭、金齑玉鲙、鸭雪酥虾、翠玉豆糕有吗?”
“有有有……”王冬临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答应,生怕司晚宁一棍子将司嫣然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