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燕子归巢(六)
  呼~   坐在副驾上的詹姆士心累的吐出一口白烟,右手架在车窗处,防弹玻璃的车窗可降不下来,烟雾只能顺着车子的天窗飘向天空,车内残留着呛人的味道。   行动没有进展的他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一根烟已抽完,他的头也没有转动过,不远处的房子残骸,让他待在车里仿佛都能闻到烧焦的味道,这当然是错觉。   那是苏阳的房子,因为一开始的疏忽,导致被烧毁,能调查的东西寥寥无几。   在人被抢后他就该同步调查封锁房子才是,而不是投入大量的人力全城搜捕,再怎么懊恼不已,现在他能做的也不多。   监控视频这条路已经不通。   漂亮国居民隐私是他们的逆鳞,并不像华国一般可以到处覆盖监控,平时抓捕一些犯罪就不容易了,更别说追捕训练有素的特种人员。   加上所有相关的监控视频都已经被入侵销毁,技术部到现在还在跟苏阳制造的电脑病毒抗争,指望是指望不上了。   对这件事,他反而还有点开心?这些人也有今天!   一个国家的技术部,集合了全国顶尖的技术人员,里面不乏一些成名的黑客招安,平时个个态度高傲的很,谁也不服谁,如今被一个黑客压得抬不起头来,甭管有什么理由,这群平时趾高气扬的爷最近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屁都不哼一声。   真说起来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人掌握着芯片的管理权限,只能等待芯片公司对所有主机芯片完成更新补丁,重新夺回权限。   申请已经通过,不出所料的,芯片公司得知这个消息后二话不说,全力配合,根据最近发来的反馈,就快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剩下增派人力,设关口盘查过往车辆,同时走访调查目击者,进度迟缓毫无收获不说,这个时候正直暴乱时期,警力本就严重不足,还得被许多市民投诉,连带着领导的目光也是越来越不妙,挨批更是常有的事。   压力可不谓不大。   呼~   詹姆士又深深吐出一口烟,随手将烟头掐在了车门储物格里,那上面已经堆了不少烟灰。   再次伸手往身上的内袋一阵摸索,只掏出了一个空的烟盒。   不信邪的拍了两下,烦躁的随手丢在一旁,许久没转动的脑袋才朝向左边,左边的主驾上,正坐着他那矜矜业业的助手。   “您忘了,先生......我不抽烟。”黑人助手读懂了长官的眼神,颤颤说道。   听到这话的詹姆士头微微向后仰,不可思议的打量了他一番,眼睛像在说“真的假的?这么大个块头,竟然不会抽烟?不像啊。”   共事这么多年都没发现!   黑人助手被盯得有点不自在,挪了挪屁股,继续专注的瞅着前方,他想告诉自己的长官,“您不是第一次问了,但从来没记住......”   “往前开,我去前面买一包”   没多太在意,詹姆士命令助手往前开,前面有家便利店他是知道的,苏阳在那会儿,监视的人没少跟着去,作为负责人的他不需要亲自监视,该知道的都知道。   便利店背景当时也早就调查过了,报告上没发现问题。   ......   收到命令的助手踩下了油门,汽车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往前走,几百米远的距离,一个拐角,很快就停了下来,车子停在了便利店外。   拉起手刹,助手刚想开门下车就被詹姆士拦下了。   “不用,你在车上等吧”   说着拉开了笨重的车门,没给回应的时间人就已经下了车,只留给助手一个瘦弱的背影,落魄得像个流浪汉般。   叮铃~   便利店的门铃欢迎着新顾客的到来。   “......那个!”   “5”   在货架的众多香烟中,一眼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款,随手指了指。   收银员将其递了过去,报了个价格。   简短且高效的对话。   就在詹姆士准备掏钱时,收银员递过香烟的手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收银员后,付了款转身走出门口的他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本来是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有意外收获!   一个当收银员的小女孩,华国面孔,还是在苏阳的住房附近,说到这个可能还没啥,要知道,这个地方华国人近年来是变得常见。   如果这还不能说明什么,那要是再加个手上的茧呢?   虎口,食指,掌心都有不同程度的茧,并不显眼,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华国女生,长期做什么才会让她的手呈现这个状态?   除了枪跟刀詹姆士想不到别的,他本人对这些更是非常熟悉!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走,先回去!”   坐上车的詹姆士按奈不住的兴奋,上下左右的欣赏着自己的右手,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就忍不住动手了。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次出来就只有他跟助手两人,从之前的调查看,对方至少有四个,还只是行动人员。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得先回去。   在詹姆士沉浸在自己世界时,主驾的助手时不时用余光撇一下,看得有点心里发怵。   自己的长官只是去了一趟便利店,前后不到五分钟时间,回来就变成这幅样子了,一扫最近的颓废跟落魄,精神亢奋了许多,眼神还闪着危险的光芒……   这让他想起了那些嗑药的疯子!   那些烟说不定有问题!还好自己从来不抽烟,助手想,心里还带着一丝庆幸,随即又马上意识到自己长官是个嗑药疯子的话……   他不免开始对自己的前途感到堪忧。   甭管助手的内心戏有多丰富,表面上依旧是沉默寡言,驾驶着车子离开了便利店。   便利店的九婴对此还一无所知。   因为手上的茧暴露这点是她没想到的,总不可能带着手套,那样只会让人更生疑。   詹姆士这个人,九婴几个肯定是认识的,作为苏阳一事的调查局负责人,各方面都是个绕不过去的人物,听说尤其擅长审讯,看过他资料的,不难得出这是一个喜好折磨人的家伙。   在得知苏阳将被他带走时,可谓是心都提到嗓子眼,这才不顾后果的将人救走。   这么一个人进店的时候,九婴就提高了警惕。   后面见他真的只是来买烟的样子,前后不到两三分钟,没发现什么异样,也就压下了一点点不安,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   没成想,对方的行动如此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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