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圣母玛利亚
     三袋米饭,两个罐头,一块饼干,一包糖,几条饮料,还有简易小架子和固体酒精。   米饭是炒饭、黄焖鸡米饭和红烧牛肉饭,两个罐头是红烧牛肉罐头和午餐肉罐头。   饼干和糖是……不知道是什么,包装没说。   那几条饮料有姜茶、维生素饮料,还有个紫菜蛋花汤。   还挺丰盛。   那晚饭就是黄焖鸡米饭、红烧牛肉罐头和紫菜蛋花汤咯。   姜霁月把晚上要吃的留出来,其他的都全部装进它原本的包装袋里。   时间也差不多了,下去吃午饭吧,不能总让人来叫。   她洗了个手就下楼了。   今天她是第一个到餐厅的,一个人的时候,非常放松,东转转,西看看。   转着转着,她才发现餐厅的墙上居然还挂有画,也太不吉利了,挂的居然是《最后的晚餐》。   姜霁月走进仔细看,这幅画……连她一个外行的都能看出来粗制滥造。   画得一点也不生动。   不会是哥哥姐姐们画的吧?   “喜欢这幅画?”秦纪下楼后看到姜霁月在画前徘徊,上前搭话。   “……还好,挺好看的。”姜霁月尬夸。   “这副《圣母玛利亚》是上个世纪的时候,家里长辈在拍卖行拍卖回来的,应该是舶来品,母亲就很喜欢。”秦纪认真地介绍。   “是不错……。”姜霁月附和。   嗯?   等等。   他说什么??   圣母玛利亚???   姜霁月抬头看着画上的耶稣与十二门徒,不禁怀疑是她疯了还是她大哥疯了。   这两幅画一个是竖的,一个是横的,都没法找借口说是看错了。   而且她自己又心虚得要死,不敢问。   “小妹要是喜欢,就挂去你的房间吧。”秦纪笑着对她说。   挂去我房间?   救命!   “大哥,不用啦,你不是说母亲也很喜欢吗,挂在餐厅人人都能看到,这样会更好。”姜霁月心想,怕着玩意儿挂去房间,半夜直接来索命。   “好,不勉强你,去吃饭吧。”说完,秦纪转身招呼刚刚下楼的秦溪月和秦清辉去吃饭。   午饭丰盛美味又可口。   可姜霁月却因为一幅画,全然没了兴致。   一顿饭下来,她没吃几口。   “小妹的胃口好好,怪不得脸色这么红润。”秦清辉忽然开口。   “是吗?还好吧。”姜霁月回答得心不在焉。   不对劲。   真的太不对劲了。   她上楼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结果顺势薅下来了一大把。   姜霁月看着手里的头发,默默地团了团,抓在手里。   回到房间,关上门。   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满面憔悴、脸色蜡黄的自己。   到底是他们不对劲,还是自己不对劲。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所有人都像是不对劲的样子。   首先,在家醒来的时候,闻到的玫瑰味。   可她的被子,一直都是用蓝风铃味的洗涤剂。   没理由一夜之间,就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把被子拿走,用玫瑰味洗涤剂洗好晾干后,又在她醒来之前盖回来。   其次,h市作为全国十大交通安全城,十几年都没有交通事故。   怎么会这么巧,在她经历了那些事后就有了。   接着,她来到这个家的时候,秦父、秦母、大哥、二姐和三哥就站在十几米开外的位置等着,她怎么会一开始没看到?   这就像……游戏还没有加载出来一样。   而且在这个家里,她一天比一天困倦,容貌也一天一天老去,状态也越来越差。   家里人,却无人察觉。   她看到的和他们看到的,仿佛不是一个世界。   这里。   是不是现实?   她。   是人是鬼?   她看到的无头女佣和满桌的血肉。   是不是幻觉?   “腿儿?你在吗。”姜霁月很冷静,前所未有的冷静。   “你不在,也不代表我没进来,对吗?”她开始自言自语。   “签了契约,不代表你不会说谎,对吧?”她的声音,轻飘飘的。   “我没说慌!”腿儿急了,连忙现身。   “那就是说,这里不是我的世界。”姜霁月说的是陈述句。   “你问我干嘛!你问你的系统去啊!你自己的新手任务不会自己做吗!”腿儿生气。   “系统?新手任务?”姜霁月反问。   “你不知道系统也不知道新手任务?”腿儿的几十张嘴快要抑制不住上翘的弧度。   “既然如此,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腿儿说完就消失,溜得极快。   她没有系统,而且就凭蠢宿主那脑子,现在才发现不对劲,根本不可能自己通关新手任务,很大可能是将时间耗费在没有意义的挣扎中。   所以他们之间的契约,会随着宿主的时间耗尽,被降临回收而烟消云散,之后,它就自由了!   “腿儿?腿儿!”姜霁月意识到自己问了句蠢话。   没想到她居然还没出去,也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是环环相扣的。   先是用一个死亡游戏来否认家庭信息,再顺理成章地换掉自己的父母,接着,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切的不合理都成为了合理。   然后安排一个副本,让一切不合理的地方在副本的对比下变得合理,腿儿又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可,什么是系统?   姜霁月想起了她醒来的时候,脑子里响起的提示音。   “欢迎来到……降临……界……新人……进……新手模式……”   “寄生阻拦!寄……生阻拦……”   所以,这是降临世界,她处于新手模式。   那句话的完整版应该就是“欢迎来到降临世界,新人进入新手模式。”   之后的寄生阻拦,她猜测是因为腿儿与她签订了契约,导致系统无法完成与她的对接。   腿儿让她自求多福后并消失,就说明她没有系统的帮助,就没有能力通关新手模式。   契约大概是共生的,不然之前腿儿不会出来救她。   所以没有通关也不代表自己会消亡。   那就是说,她如果没有通关,就会进入一个未知的状态,而这个状态能够让腿儿安全地退出这个共生契约。   那么,姜霁月想,她找到了能够制约腿儿的方式。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既然现在不是现实,那她到底是什么模样也不重要了。   新手模式,配备系统,大概率是单刷,所以现在她只能靠自己了。   如果在这里遇到的所有人都是NPC,那么他们的每句话,都是信息。   半个月后,去帝都。   按照她现在的状态,在去帝都之前如果不能解决掉这一切……   半个月的期限。   她能做什么?   新手模式具体的任务又是什么?   ……   叩叩叩,敲门声过后,外面的人就推门进来。   “霁月,你的沙拉我顺手给你拿上来咯。”二姐拿着个托盘进来。   “谢谢二姐,我自己来就好了。”姜霁月接过沙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思考了太多,结果现在听到二姐的声音就毛毛的。   “不用谢,你太客气了,吃完了就下去聊聊天呗,父亲母亲还有大哥都不在家,我们几个同龄人正好可以互相熟悉熟悉。”二姐向姜霁月发出邀请。   “好啊,那一会儿见。”姜霁月不敢拒绝,也不能拒绝。   因为她没有系统,不知道什么会触发推动剧情往下走的条件,她只能从家里人……不,从NPC下手。   “一会儿见。”二姐拿着托盘出了门。   姜霁月架好简易小炉子,点燃固体酒精,把罐头打开,放在上面加热。   红烧牛肉罐头挺香的,真的。   就是有点腻。   姜霁月把装沙拉的盘子拽过来。   这么大个盘子,沙拉才放这么一点儿。   无语。   她拿叉子一叉,放进嘴里。   呸呸呸……   一进嘴就难以忍受地吐了出来,又苦又涩。   之前吃的不是这个味道啊。   她再尝试一次,把沙拉放进口中。   ……又吐了出来,那个又苦又涩的味道不是错觉。   姜霁月默默叹了口气,将盘子放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她忍着油腻将红烧牛肉罐头吃完了。   拿去洗漱台洗干净,再装了点水。   回来把罐头又架在小炉子上面,往里倒那袋黄焖鸡米饭。   这固体酒精还挺抗造,加热完红烧牛肉罐头还能加热黄焖鸡米饭,然后居然还能有富余。   姜霁月看着罐头里开始咕嘟咕嘟冒热气,就知道加热好了。   此时,房间里已经全是黄焖鸡米饭参杂着红烧牛肉的味道。   她看着眼前这份卖相不怎么样但闻起来很香的黄焖鸡米饭,食指大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了。   在她一口一口地将罐头里的黄焖鸡米饭吃完后,又去洗漱台把罐头洗干净了,接了一半的水,姜霁月瞧见烧得漆黑的罐头底就想笑。   回来后,她再次把罐头架在小炉子上面,往里倒那条紫菜蛋花汤。   这哪是紫菜蛋花汤啊,就几条海带和几坨蛋黄粒。   煮好后,姜霁月凝望着这半罐头的汤。   从滚烫盯到温热,才苦大仇深地将它一口闷。   无语。   ……   叩叩叩,二姐推门进来。   “霁月,吃好了吗?一起下去吧。”二姐仿佛是算好了姜霁月什么时候会用餐完毕似的,吃完没多久,就来了。   “好啊。”姜霁月端着空盘子,和二姐一起下楼。   盘子上的沙拉已经被她倒在罐头里,又将罐头塞进装黄焖鸡米饭的袋子里,从书房拿来订书机封好后,才丢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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