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燕子归巢(三)
 “硬冲!往警力充足的戒备区走”   詹姆士严肃的对助手说道,边说边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这么一耽搁,此时车外的那些示威人群已经包围了上来,夹杂着嘈杂的唾骂声,愤怒的拍打车体。   “屑!走走走!碾过去!这群该死的家伙”   詹姆士烦躁的命令助手加大油门顶过去,他现在完全不敢打开车门,这跟寻死没有差别。   踩下油门,四个扁平的轮胎费劲的转动起来。   无奈车子的提速实在有限,并不能完全甩开包围上来的群众,随着一些人被拖拽着走,周围的人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伤员,粗暴的做法愈加点燃了群众的愤怒。   有一些人找到工具,开始打砸车窗,玻璃上顷刻间爬满蜘蛛网般的裂痕,另外两辆警车同意无法幸免。   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喧闹声瞬间变大。   嘭!嘭!嘭!   詹姆士朝着窗外随意开了三枪,并没有命中,事实上在他伸出枪的时候,打砸的群众就已经看到,颇有经验的闪开了。   “蠢货......”   躲在暗处的几个人,观察着整场形势朝着有利自己的方向发展。   从一开始,詹姆士就在不断激怒示威群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看到示威的人群逃跑示弱,包围后想强行突围而激怒他们,在毫无意义的情形下开枪,用一把无威胁的小手枪进一步激怒这些人。   果然,下一秒,示威的群众大叫着,开始在一侧推车。   有一个人示范,后面的人就会纷纷效仿,警车剧烈的摇晃了几次,在一声声吆喝中,整个翻了过来!   嘭!   车子翻倒在地,被敲得伤痕累累的玻璃应声碎裂。   “行动!”   一个小圆罐悄悄的滚向苏阳所在的车辆。   嘶!   白色的浓烟扩散开来,伴随着呛鼻的味道,包围的群众被呛的鼻涕跟眼泪直流,逃命般的四散。   在这其中,几道身影与四散的群众截然相反,他们径直的冲进了烟雾中,脸上带着防毒面具。   没几秒,就扶着一个人冲了出来,趁着场面混乱,大部分群众的四散创造了足够的空间,一辆面包车不知从哪冲了出来,几人直接关门上车,扬长而去。   整个行动,从车子侧翻到烟雾,面包车的出现,离去,仅仅过去了十秒钟!   车子离去后,詹姆士才踉跄着从烟雾冲了出来。   鼻涕眼泪直流,眼睛都睁不开了,脑子里根本想不起什么苏阳,什么任务,他现在只觉得痛苦万分,急需清水冲洗!   等到腾出手的警察到来时,现场只剩下满地的狼藉。   翻倒的车子,玻璃的残渣,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碎片,地上许多不明液体水渍,连臭鸡蛋都出现了!   除了这些,还有不少的人,或扶着柱子跟墙,或双膝着地,手撑在地上流鼻涕掉眼泪,时不时咳嗽几声,脸上痛苦万分,这里面也包括了詹姆士跟他的黑人助手。   不提詹姆士几人回去之后,会受到什么处罚……   此时在面包车上的苏阳,同样感觉糟糕透顶。   一手扶着座椅,一边不断用矿泉水浇脸,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脱力的瘫坐在座椅上,喘息着,身上也湿透了,时不时咳嗽几声。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他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睁开眼的苏阳,这时候才看清救了自己的是谁。   其中一个是上次便利店的女孩,还有一个矮个子,稚嫩的脸蛋,看起来年龄似乎不大,前面开车的主驾跟副驾他看不见。   “您好,苏阳先生,我们是华国特别行动小组,负责您此次的归国事宜,”女孩笑着伸出了手。   “谢谢”   两人简单握了下手。   过了十多分钟,面包车就到了一处没人的偏僻角落,这里早有一辆白色小车在等候,恶臭的垃圾堆跟满地的污水表示,这里连流浪汉跟乞丐都不会过来。   “先换车,”女孩轻轻说道。   苏阳没有问接下来去哪,乖乖跟着专业人士行动,好好配合就对了。   跟随着下车,矮个子坐在了主驾上,女孩坐在副驾上,剩下的两个人没动,开着面包车离开了。   随着车子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变小,这处被阳光遗忘的城市角落重新归于寂静。   三人静静的坐在新的车里,等待着什么。   “这次暴乱是你们策划的?”   苏阳问道,不怪他这么想,只能说挺巧的。   “并不是,我们可没这么大能耐,只是刚好利用了这次暴动,”女孩解释道:“再加上漂亮国一贯的强硬派做法,这种事发生也不是一两次了,民众不过是积怨已久,爆发的时间巧合碰上了。”   “而且......事实上在昨天我们还没有确定行动方式,就得知了您即将被拘捕的消息,情急之下才不得不采取这种方式。”   这次行动仓促,他们也是临时得知漂亮国打算拘捕苏阳时才不得不动手,临时制定了这么个计划,一旦让他们将人带入监狱,不仅是救援难度成倍增加,更无法保证苏阳在里面会遭遇什么。   解释的时候,女孩看了眼后视镜。   苏阳想想,也是……   漂亮国近年来的做法越来越强硬,不知是不是日益增强的经济军事实力导致的膨胀,想想刚刚詹姆士不断激怒群众的行动方式。   嗯......不是很明智。   但正是这样的做法,更暴露出了他们对底层民众的不在乎跟习惯了的强势手段。   “沆瀣一气,”苏阳想。   该说不愧是漂亮国,从上到下都是一样,仿佛全世界都该对他俯首称臣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   主驾的矮个子按着耳朵,仔细的听着什么,片刻后,回答了声“是”,发动了车子。   车子离开了昏暗的角落,阳光一下变得刺眼起来。   “您有其他需要的可以叫下我们,我叫九婴,他是当康,”九婴像是刚想起来,看了眼后视镜说道。   后排的苏阳适应了光亮,正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发呆,听到九婴的话后露出一丝笑容,山海经他知道。   “代号吗,那我是什么?”苏阳好奇问道。   “燕子,这次行动代号叫燕子归巢”   “燕子?蛮贴切的”   苏阳看着远处的西斜的太阳,阳光照在脸上,让人感到温暖。   估计现在快到春节了,圣诞树上次出现是多久来着?两个星期?一个月?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春天到了......燕子是该归巢了。   希望一切顺利,他想。   “苏阳先生有什么需要带走的吗?”九婴回过头看向他。   原先的苏阳长得就不错,别看这几年消瘦了些,眼神里的光却愈发明亮,此时阳光穿过车窗洒在他身上,整个人就像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得九婴都愣了一下。   “不用,都在这里”   苏阳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对这个地方没什么好留恋的,也没有需要带走的东西,只想赶紧离开,真要说起来……   他想起来了一件事——自己租房里的画!   “我在租房里还留有一部分画,里面夹了图纸,能销毁它们吗,”苏阳想了一下说道,“太冒险的话就算了,里面也只是部分图纸。”   可以的话,当然是销毁最好,里面的图纸被漂亮国得到,以他们的野心来说可不是好事。   风险太大就算了,苏阳也不愿意他们冒险。   传达求救信息,原来想的不过是希望能通过外交手段将自己捞出,没成想国家这么干脆强势,直接安排了一队行动小组深入他国。   感动、担忧、愧疚等等心情夹杂在一起。   这些人跑到一个遥远的国家救自己,在没有多少援助的情况下,做什么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可以说脑袋别在腰间上,一旦失败就是死。   “这个简单,”九婴笑得回道,顺便解释了一番,整个营救行动的计划对苏阳来说没啥好隐瞒的。   他们做过的预案里设想过这种情况,如果有需要带走的资料,难度确实比较大,销毁就简单多了,对易燃的纸张画布来说,一把火足以。   看着的车子驶过自己熟悉的道路,苏阳才明白九婴为何说简单。   车窗外,三人再次穿过自己租房,路过的时候他还能看到一群人在自己租房里进进出出调查着什么。   看得他一阵恍惚……   原来再往后走几百米的地方,就是九婴他们的临时据点……   不知道会不会上新闻,又是袭警,又是放火的,苏阳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闹得太大,发布通缉令,上新闻?   九婴表示,国家与国家之间这种事情可不少,大家对此默契的克制着,没有捅到明面上,更是极少在新闻上看到。   加上苏阳这事,比起华国方面,最担心的还属漂亮国,他们更怕被曝光,这对他们弊大于利,最多也就是暗中增派特情局搜查追捕,绝不敢大规模发布通缉。   苏阳了然,第二天不出意外的,新闻上只报导了示威群众发生暴动,于昨日袭警的消息。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重要的是现在。   知道了行动计划后,在自己能力内,他也希望能做些事,不是看着大家为自己拼命,而他却啥都做不了。   “有电脑吗?”苏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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