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有点反常
  林月回连忙伸出手扶住无力的蒋姿。      可是旁边的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一定要来跟嫂子道个歉,回去之后你们吵架了吗?毕竟昨天你陪我到这么晚。”      这时候蒋姿终于明白了那股甜腻香水味的来源、傅星礼不回消息和凌晨四点才回家的原因。      蒋姿突然感觉有些耳鸣,一切声音都在渐渐离她远去,甚至连心跳的速度都放缓了不少。      等到蒋姿回过神来,隔壁隔间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眼前是林月回那张写满了紧张和担忧的脸。      蒋姿想起了早上,王衡跟傅星礼说话的时候,傅星礼就是这样的表情。      所以那时候的他,就是在为刚才那个女人担心吗?      一滴眼泪从蒋姿的眼角滑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说:刚才是我在做梦,是不是?      林月回抿了抿嘴,并没有如蒋姿所愿一般点头。      蒋姿痛苦地闭上眼睛,抬头将眼泪逼回自己眼眶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尝试着站起来的时候,脚麻得差点摔倒。      “你还好吗?”林月回扶着蒋姿往外走。      蒋姿的脚仿佛有千斤重,几乎是被林月回拖着才能走出卫生间。      看到蒋姿苍白的脸,林月回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你今天还回去吗?”      毕竟刚才亲耳听见自己丈夫和不明女人通电话。      蒋姿点了点头,不回山云居,她还能去哪儿呢?      三年前,她就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傅星礼了。      “好吧,”林月回垂下眼眸,“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蒋姿伸出手抓住林月回的手腕,等到她抬头看自己了才张口,一字一顿:“不要告诉林月寒。这件事,谁都不要说。”      *      看到在客厅看书的傅星礼,蒋姿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痛了痛。      她在厕所的隔间里亲耳听见陌生女人让他路上小心,他果然比自己早到家。      “回来了。”傅星礼没有抬头,骨节分明的手翻了一页手里的书。      蒋姿沉默的时间过于长了,傅星礼终于从书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      又是这句话。      “没什么。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让黄思礼给你放洗澡水吧。”      这是结婚三年以来,蒋姿第一次主动提出让别人来为傅星礼服务,傅星礼敏锐地察觉到了蒋姿的不对劲。      放下自己手里的书,傅星礼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做出一副谈判的样子:“你又听林家兄妹说什么了?”      自从蒋姿的父母被生意上的仇人陷害之后,所有朋友都离她而去,只有林月寒和林月回待她一如往昔。      傅星礼知道林家兄妹对蒋姿的意义,也知道他们对自己的不喜,每次蒋姿和他们会面之后回家都会情绪很低落。      傅星礼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是怎么说自己的。      混混出身、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最重要的是,蒋姿跟着傅星礼一定不会幸福。      前面的一切傅星礼都承认,可是就算蒋姿和傅星礼的婚姻全是蒋姿一力促成的,他也自认自己做到了一个合格的丈夫应该做的一切。      蒋姿有用不完的钱、无数随时等候她差遣的用人、多到衣柜里塞不下的大牌衣服和包包……      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还有什么不幸福的?      蒋姿没有错过傅星礼眼中的烦躁,她的心里就像有一把火在烧,想让她不顾后果把一切都捅破。      她想把孕检报告丢在傅星礼的脸上,然后质问他昨天到底去做什么了,医院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不行,现在的她离开了傅星礼只是一个无处可去的可怜虫。      蒋姿只是那样站着,露出一个和以往一样温婉的微笑:“没有啊,只是今天公司里的事真的太多了。”      傅星礼皱眉,似乎对这个理由不太满意:“你爸妈的公司我派人在照料,既然你去一次就这么累,以后不要去了。”      “不行!”蒋姿的声音又急又气。      傅星礼眉头间的沟壑更深,似乎不能理解蒋姿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的提议。      注意到傅星礼脸上的不喜,蒋姿只能忍住自己的痛苦,柔声笑道:“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的回忆,我不能把它放在那里不管。”      傅星礼似乎还是不太满意,可转念一想,这是结婚以来,蒋姿唯一一件不听他的事,便也没什么计较了。      等到蒋姿上楼之后,傅星礼叫来黄思礼给自己汇报今天蒋姿的行程。      “夫人在公司待到七点,然后去了海市第一医院。”黄思礼微微低头,目光锁定在傅星礼的皮鞋上,不敢看别的地方。      “海市第一医院?”傅星礼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的素圈婚戒,“她去医院做什么?”      “是夫人的朋友,林家少爷住院了。”      “林月寒?”傅星礼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是的。”黄思礼点点头,“据我了解到的信息,今天白天,有一个长发男子驾车跟踪林少爷。在看到林少爷和林小姐之后,突然持刀冲了上去,想要伤害林小姐,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那人是神经病,应该马上就会放出来。”      “神经病。”傅星礼低声重复,“林家那小子本身也是个神经病。”      否则不会经常给他发莫名其妙的威胁信息。      什么“要对我们蒋姿好”、“要是敢伤害她,我少不了你”……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自家夫人好友的份上,林月寒此时的坟头草早不知道有多高了。      黄思礼不敢接话,傅星礼可以骂夫人的朋友,不代表她也可以。      “还有别的吗?”      黄思礼的目光顿了顿,不知道要不要说。      傅星礼眯着眼睛扫了她一眼,吓得黄思礼抖了抖身子,头埋得更低了:“我送林小姐回家的路上,夫人和林小姐一句话都没说。林小姐下车的时候,看着夫人的眼神很奇怪。”      “下去吧。”傅星礼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毫不关心两个女生之间反常的气氛。      黄思礼弓腰倒退着走出了客厅。      傅星礼的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沙发扶手。      海市第一医院?      温婉欣就被他安排在那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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