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审讯
  祝烈烈是从机场被带回来的,一路被两个壮汉夹着塞进了审讯室。雍澜藏在走廊另一头的女厕所里只能偷偷探个头远远的看了一眼。      把人带回来的路上祝烈烈一言不发,从被扣在机场安检的那一刻起,她就有点神情恍惚,所有的动作与其说是配合,倒不如说是顺从。      梁凡把她的随身行李送到了物证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线索。顺着楼梯跑上楼,他一眼就看到了猫在厕所里探头探脑的雍澜。本想装作没看见潇洒的留给她个背影,但又觉得自己的心眼有点过于渺小,一系列做法和情绪都多少有些上不了台面。“干嘛呢?不嫌有味啊?”      雍澜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不生气啦?”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大的劲头到底是从何而来,总不会是因为自己,但大人哪有跟小孩较真的。      “……”梁凡沉默着瞄了一眼一脸讨好的雍澜,叹了口气:“不应该跟你发脾气,也股气也不是因为你,不应该冲你来劲。”      雍澜扭头看了看走廊另一头的审讯室,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我这么大人了不会生你的气的。你现在是要去给她做笔录吗?”      “嗯。”梁凡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头:“刘凯说你可以在外面旁听,但是要把手机交上来,你愿意吗?”      “愿意啊!我当然愿意!”雍澜迅速的从口袋里翻出手机,递过去。“给你给你!快走吧!”      梁凡低头看了看那迫不及待怼过来的手机,清了清嗓子:“跟我走,带着手机自己把它放保密箱里,都老同志了怎么单位纪律还要我提醒你。”      *******************************************************************       祝烈烈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对面坐着的两个男警察,一直在翻看手中的文件,看都没看她一眼,祝烈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况之中。      然而在机场,安检员毫无痕迹的收起了她的身份证,随后又带她到了旁边的等候室,她就意识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会有谁来带走她,而原因她自己却十分清楚。       “姓名!”对面的一个年长的男警突然开了口。      “祝烈烈……”她抬起头,本想用轻松一点的语气,可是一开口突然口干舌燥,喉咙好像无法发出声音一般,只能嘶哑着低声回答。      “我是刑警支队重案组的刘凯,他叫梁凡,这是我们的证件,今天是2月19号星期四,这是我们第三审讯室,房间里有监控,所以我们和你说的每句话,都会被录音录像,希望你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刘凯清了清嗓子,拿起他和梁凡的警官证,朝祝烈烈示意了一下。      祝烈烈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抬头看他们的证件。她曾经在大门外等过雍澜无数次,但从来都没有进来过,没想到会是这种场面被带进来,这还有什么可确认的呢?      梁凡停下笔,抬头看了看祝烈烈,之前某一次他遇到了在商场里的她和雍澜,那时候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她的热烈和奔放,整个人都像是一朵盛放的花,吸引着周围每一个人的注意,但是现在仿佛一夜之间凋零磨灭。      “今天为什么去机场啊?”刘凯开口询问。      “出差。”祝烈烈迫使自己挺起后背,不那么狼狈的继续回应道:“昨天晚上有个客户改了签约时间,所以临时改签了机票。”      “你认识蒋方思吗?”刘凯继续问。      “认识,他……”祝烈烈停顿了一下,干巴巴的说:“是我朋友。”      “普通朋友?”刘凯靠在椅子靠背上,观察着祝烈烈的反应。      “是的,普通朋友。”祝烈烈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深吸了几口气:“我跟蒋方思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刘凯和梁凡对视了一下,没有继续问下去,房间里安静的有如没有人存在。      三个人淹没在这无尽的沉默中,雍澜站在监控室的门口,不明白祝烈烈这是演得哪一出,为什么忽然否认和蒋方思的关系,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      祝烈烈莫名的感到了从四面八方漫上的压力,攀着她的身体缓慢的压缩着她的身体,她的内脏,她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挤压着她的呼吸。      梁凡放下笔,抬头看了看对面神不附体的祝烈烈,心情有点复杂,进了审讯室信口开河的人他见得多了,但是一般那种人都抱持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质,无论怎么看都跟祝烈烈现在这副样子相去甚远。      刘凯拿着水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佛,不说实话的嫌疑人他见过的可多了去了,你不说实话,那我就等到你说实话,不行咱们就这么耗着,我耗一天算一天工资,你多待一天就多遭一天的罪。      “方晴你认识吗?”梁凡突然开了口,再僵持下去吃亏的只能是嫌疑人,她什么都不说,雍澜在外面也得跟着上火。      “不认识。”祝烈烈松了口气,只要对话继续,她就可以专注在回答问题这件事情上,不至于继续胡思乱想徒增压力,“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是监控拍下来的,今天早上3点24分,你进入星月小区的照片。”刘凯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自作主张打乱审讯程序的梁凡,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举给祝烈烈看了看。      “方晴就住在星月小区3号楼912,今天早上邻居发现他家大门没关,叫了物业的人来查看,早上9点12分,物业人员发现方晴倒在家里玄关的地上,随后报警。”刘凯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继续说:“医生到场之后,确认方晴已经死亡,而且在查看监控的时候,发现了你,就在今天凌晨的时候在单元门门口按了912的门铃,而且电梯监控也显示你去了九楼。”      “我不认识她!”祝烈烈突然出声打断了对方。      “我没有问你,我只是在陈述案件。”刘凯放下水杯,直视祝烈烈:“你不需要说话,而且我要提醒你,你说的每句话,都要负法律责任。所以我劝你不要轻易开口。”      祝烈烈偏过头避开了刘凯投射来的锐利目光,强忍着不让自己发抖,把双臂紧紧的抱在胸前,努力不让自己回忆起当时的事。      “方晴,女,24岁,音乐剧演员、舞蹈教师。”刘凯评判了一下祝烈烈的状态,继续念道:“非本地人,经法医检测,死亡时间约凌晨四点至五点,且……死亡时她处于妊娠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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