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徐记酒楼
“城里有巡逻队,人多嘴杂,不要惹事。”
逍遥子松开拳头,感叹这孩子就是太懂事,是个人都能说她,要到了他那儿,准保会被欺负到家门口也不知道还手。
这性子还是得改改,不然以后的路很难走啊。
姜青神可不管他,眼尖的看到一队人出来了。
六人一小队的巡逻兵在看见姜青神后颇为震惊,带头的徐大赶忙上前抱拳问候。
“姜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城里满是您被贼人掳走的流言,您要是不回来,姜家可要派人来注销您的户籍了!”
姜青神神色淡淡,这事姜家确实能干得出来。
芩司寒敛起眉头,“府中小姐失踪不应是报官寻人吗,怎急着注销户籍了?”
徐大听芩司寒说话才注意到他,顿时心中连连咂舌。
天底下竟有如此俊美的少年郎!
他瞥了眼姜青神,见她无动于衷后无奈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
他回问姜青神,“不知道姜小姐要作何打算?”
姜青神不想那么快回去,略思索一番后道:“我想让通知一下陈家姐妹和张楚巴,就说我在徐记酒楼等他们,且他们务必到场。”
徐大听到姜青神要光顾徐记酒楼,脸上也没有那么沉重了,立刻派人去陈家和张家了。
“姜小姐,您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姜青神想了想,确实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人去办。
她踮起脚作势要与徐大耳边说些悄悄话,徐大弯下腰认真倾听着,越听神色越凝重。
姜青神芩司寒腰间摸出了一块碎银给他,徐大还推诿不要,最后拧不过收了银子。
“我会办好的,请您放心!”说完迈着豪迈的步子离开了。
逍遥子看得一楞一楞的,姜青神掏银子的动作异常流畅,像是演练过上百遍。
他认真的生起了气,“丫头,你怎么知道这小子有钱,还拿他的,干爹也有钱啊,怎么不找我?”
明明视他先认识的丫头!
姜青神没在意先走了,芩司寒也紧随跟上。
逍遥子看着这对小年轻潇洒的背影,心里像是收到了一万点伤害,见二人块淹没在人群里,他也赶紧跟了上去。
天色暗淡,城门准时关门。
十锦街里吃穿住行,样样皆有,徐记酒楼在城里十锦街的尽头,明晃晃的繁华地段。酒楼里的弥香果酒是镇店之宝引来了一批批的酒客,人气旺盛得不得了。
她选择在此的理由,也是因为它的人气。这么多人,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一定是全城皆知。
“小二哥,给我们准备三间上房,再准备些洗漱的热水。”
一进门姜青神便吩咐门口的小二。
逍遥子没等姜青神从芩司寒腰部掏钱,自己先把一锭银子抛给了小二,然后板着脸告诉店小二:“等会儿再准备些吃食,要最好的。”
小二拿着一大锭银展现了什么叫见钱眼开,抬高音量对着里屋喊了起来。
“几位稍等,东西很快就送过去。”店小二堆着笑,笑问还需要什么。
逍遥子挥挥手示意没了,然后跟着上了楼。
姜青神在三间房中选了中间的一屋。
里屋空间很大,家具等样样齐全,她站在窗前还能看到十锦街的状况。
逍遥子从楼下上来跟着进了她的房间,手里还拎着茶壶,倒了杯茶后坐在桌边问:“丫头你要喝茶吗?”
楼下街道亮起了灯火,行人却没有减少,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今天人怎么那么多?”她反问了一句,。
逍遥子品着茶说:“酒楼今晚要办活动,客人都是来看活动的。”
说完还补充一句,“好像是这里的习俗,叫什么迎秋节吧。”
逍遥子这么一说姜青神才记起来,宁远确实是有这么一个节日,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丰收季,当地都会举行一些歌舞活动。
“酉正时楼外举办歌舞宴,丫头要不要去凑热闹?”逍遥子兴致盎然的,茶都喝了好几杯,手里还在倒着。
低头喝着茶的逍遥子,似乎感受到了窗边人的视线,立马坐直了身体看着她走过来坐下,他连忙倒了杯茶过去。
姜青神淡然地接过茶水,没有一丝表情。
见她不回答,逍遥子甚是奇怪。
丫头冷静的有些异常的反应,让逍遥子微微挑眉。
她这么冷淡完全不是一个孩子的样子。
“丫头是在想怎么整那几个家伙?”刚才在城门口说的那几个,应该就是骗她进迷雾森林的人了,小小年纪就这么坏,长大怎么了的,是得好好教训一下!
“他们还不值得我这么想着。”姜青神表示不屑,青黄异瞳清澈而平静,语气淡然。
逍遥子眉头紧紧皱起,看着眼前瘦弱却冷静清冷的女孩发觉连他也猜不懂她在想什么。
小小年纪,这么独立,实在是让人心疼,逍遥子更坚定了带她回去的想法。
“没事!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去他娘的,干爹会一直护着你的!”逍遥子拍拍胸脯笃定的开口。
“……”又来了。
姜青神心中无奈,面上催着他赶紧离开。
逍遥子被撵着走,只好拎着喝完了的茶壶下了楼。
“……”
不久,店小二给房里送来了洗澡水,姜青神低下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不禁敛起眉。
屏风后褪下了衣裙,慢慢进入了水里。
温热的水渗透着她的皮肤,疲惫也逐渐消散。
她擦洗着瘦小的手臂忽然觉得,她确实过分瘦弱了,身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赘肉,想到逍遥子说风吹会把她吹跑,心中就有些好笑。
听着外面嘈杂的人声,竟有了困意。
她随意洗漱了一番,正当要从屏风拿衣裳穿时,闻到味道还是果断放了下来。
这布料粗糙得和麻布没有什么区别的衣裙竟然是姜家的手笔。
“逍遥子!”
她朝外面喊了一句,但没人回应。
她想着将就一时,但手上的衣裙着实再难以穿在洗漱好的身上。
“嘎吱——”
门开了,姜青神以为是姗姗来迟的逍遥子又开口道。
“帮我去买身合适的衣裳可好,这衣服再穿不得了。”
姜青神以为是逍遥子,抬眼却看见一个陌生的黄衣男子穿过屏风,脸上都是红疙瘩,正倚着屏风坏笑盯着她。
“你是谁,还不快出去!”姜青神寒声怒斥,迅速拉过架子上的衣裳遮住自己。
猥琐男子带着淫笑,摇摆着身子向她走来,“特别的小娘子,我看上你了,快让爷好好尝尝你的味道吧……”
方才在楼下,他就发现有这么娇俏的小娘子,真是深得他心啊。
“滚开!”姜青神阴鸷狠声道。
姜青神越生气,猥琐的男人却越发兴奋。
“来,跟爷一起洗嘛……”
姜青神连忙躲过他即将袭来的手。
咸猪手就要抓到姜青神时,猥琐男突然惨叫起来。
“这不就得了吗?非要逼我动手。”
司晚宁随手从凳子上跳下来,施施然朝门外走去。
王冬临擦了把冷汗忙跟上去:“祁王妃……您怎么往外走啊?”
“我去叫我家王爷进来吃饭呀。”
“什……什么!”听见萧衔祁的名字,王冬临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祁王殿下要来我们酒楼吃饭?”
出了大门,就看见祁王府的马车安静的停在街角,瞧见那车夫是祁王的贴身护卫,王冬临冷汗唰得一下布满额头。
要命,他居然让祁王殿下等了这么久……他还能活到明天吗?
王冬临哭丧着一张脸:“姑奶奶,您怎么不早说祁王殿下来了啊?”
“怎么,报了我家王爷的大名我就能免费吃了?”
司晚宁眼睛一亮,早知道祁王名头这么好用,她又何必浪费精力和他们打一架。
王冬临现在悔得是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祁王要来,就算给他一百个狗胆他也不敢说没有啊!
司晚宁噔噔噔的跑到马车前:“王爷,场子都给您打点好了,您可以进去吃饭了。”
……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司晚宁皱眉:“王爷?”
“祁王?”司晚宁抬高了音量。
“萧衔祁!”司晚宁将音调提高了八个跨度。
再等下去她的小心脏可熬不住!
也不管会不会踹下车,司晚宁直接一掌将叶三掀开,爬上车掀开帘子一看,萧衔祁正拿着一本什么古籍翻看。
阳光透过雕花的木格栅洒在那张貌若天神的脸上,皮肤几近透明,连带着那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都融出了几分暖意。
“王爷,我叫您吃饭呢,你怎么不应声?”
司晚宁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温和了下来。
这狗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不说话完全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萧衔祁这才斯条慢理的放下书,观察的面前这个发型凌乱不堪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方才本王没听见。”
忽然心脏开始细微的抽搐,四肢开始发冷,司晚宁立刻意识到这是毒发的前兆。
她两步快速上前,一把抓住萧衔祁的衣袖,声音嘶哑:“解药!”
萧衔祁置若未闻,轻飘飘翻过一页。
司晚宁眼中腾然升起熊熊怒火,眼中杀意骤然涌现。
狗男人,想赖账。
锋利的指甲眼见着下一秒就要划破萧衔祁那白皙的脖颈。
“噗。”
司晚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栽倒在地上。
疼痛感排山倒海的向她涌来,比昨晚的痛感加重数倍,仿佛无数的刀片一刀一刀剜肉,司晚宁疼得冷汗直冒,用深呼吸来缓解着疼痛。
“解药……”
她艰难的、一字一句的吐出来。
萧衔祁这才从袖中取出一瓶釉白的瓷瓶,稳稳的立在小桌上,等着司晚宁自己去拿。
司晚宁一口银牙险些咬碎,眼前阵阵发黑挣扎着伸手去够那小瓶。
看着司晚宁艰难的从里面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囫囵吞了下去,萧衔祁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方才醉红楼内的打斗他都看在眼里,司晚宁的招式简单利落,招招致命,但看不出是何门何派。
不过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和司家的人耗,迟早会等到司晚宁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令司晚宁感到神奇的是,药丸一下肚,心脏的疼痛如潮水般褪去,若不是被汗水浸湿的衣衫赫然提醒着她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她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错觉了。
灵丹妙药都没这么好使。
再倒了倒瓶子,里面已经空了。
说好的今日份的解药呢?今晚上应该还有一颗啊?
接收到司晚宁愤怒的小眼神,萧衔祁押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本王没什么耐心,爱妃太拖泥带水了。”
她刚才还没品出解药什么味儿就吞下去了!
萧衔祁下了马车,自顾自的朝醉红楼走去,王冬临正等在酒楼门口,点头哈腰的小心伺候着。
“祁王殿下里面请,菜都已经上齐了。”他可得把这位煞神给伺候好了,不然说不定下一秒头跟脖子就分家了。
什么时候掌柜也成了高危职业了……王冬临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司晚宁落在后面,正要追上去,被王冬临一把拽住:“祁……祁王妃,您看您砸了这么一通,这店里的损失……”
“这是我砸的么?”司晚宁开始不耐烦。
“不是您砸的,但这事儿……”
“这事儿是我挑起的吗?人是我带来的吗?”
“这不是……”
王冬临急得满头大汗。
司晚宁眼波流转:“哦,我懂了,你是想赖在我身上?”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王爷——我最亲亲爱爱的王爷——”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司晚宁开始扯着嗓子喊了。
吓得王冬临魂都飞了:“小姑奶奶,我求您别喊了,别喊了,不要您赔了!”
“喏,看见了吗?为了吃你这么一顿饭,我手都肿了。”
司晚宁眼一横,手伸出来摊着,明晃晃摆出一个拿钱消灾的模样。
王冬临肉痛的从身上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到司晚宁的手中。
“才这么点,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司晚宁看也不看,直接漫天要价,声音轻飘飘的,“一千两银子,快点掏钱。”
“一千两这也太……”
嫌多?司晚宁张嘴,作势要喊:“王爷——”
王冬临一个激灵,麻利的从袖口掏出一叠银票塞进司晚宁怀里:“不多不多,您拿去吧。”
讹来了一笔巨款,司晚宁上了楼,菜都已经上桌了,里面只有叶三在伺候着。
桌上餐盘层层叠叠,除了刚才萧衔祁点了那几样菜,全都应了司晚宁的要求,酒楼里的每一样菜都上了桌,红绿白一片。
司晚宁抹了一把辛酸泪,兴冲冲的拿起筷子,无意间瞄见对面那尊神像。
司晚宁抬头,给了他一个:“?”
她不该吃吗?还是不该拿筷子吃?
要用手抓吗?
这不太好吧。
琢磨了一下,想起萧衔祁这厮莫不是有洁癖吧?出门的时候就嫌弃她脏把她踹下马车,司晚宁越想越觉得可能。司晚宁吃饱喝足后,秉持的节约的优良美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一个大篮子心满意足的离去,怀里还揣着从王冬临那里讹来的一千两银票。
萧衔祁自然没有让她上车,司晚宁也不在意,她慢悠悠的跟在马车后面走,时不时的还能摸出一块桂花糕来尝尝。
没想到刚进王府,一个太监模样的大胖子舔着脸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祁王殿下,皇上请您和祁王妃进宫一叙……对了,祁王妃呢?”
目光越过萧衔祁的看到还抱着鸡腿啃的司晚宁,尴尬的笑容浮在脸上:“这位是祁王妃?”
再看萧衔祁温柔的从司晚宁怀中接过食盒,还贴心的帮她提着,后者娇羞的回望。
这夫妻恩爱的一幕落在太监眼里,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看起来祁王好像挺喜欢司家的草包?前几任祁王妃可都没活过头天的!真是傻子有傻福。
实际上,萧衔祁倏然出手要提食盒,司晚宁以为狗男人要抢,死都不撒手,两人暗中相互较劲。
“去回禀皇上,本王稍晚时自会带王妃觐见。”
萧衔祁唇边噙着一抹凉意,连带着周遭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回了皇上。”太监作揖之后,笑眯眯的离开了祁王府。
“还不快点松手,你自己爱面子不愿意打包,刚到家又来抢我的!”
司晚宁使出吃奶的劲把食盒往她这边扯。
萧衔祁听话的在这个时候松了手,司晚宁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萧衔祁的眼中闪过几分笑意,但是随即淹没在无尽的洪流之中。
“带王妃沐浴更衣。”
留下这一句话后,他大踏步的走进了王府。
王府大门关上,霎时涌来一堆人将司晚宁围在其中,前面拉后面推的把她往一个房间里带,拉上帘子,放上热水,几人涌来将那身脏兮兮的嫁衣给脱去了,再将人丢进浴桶。
一瓢热水从头上淋下来。
司晚宁:“倒不必如此热情……”
换了身舒爽干净的衣服,司晚宁舒服了,那身嫁衣又厚又隆重,如果不是萧衔祁太抠搜,谁愿意穿那衣服四处招摇。
王府门口已经有一辆马车在候着了,马车上刻有祁王府的标志,任谁看了也不会轻视过去。
萧衔祁坐在马车内正在闭目养神,司晚宁被塞进马车,还没来得及坐下,马车就往前走了,摇摇晃晃的踉跄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萧衔祁的怀中。
司晚宁讪笑的看着萧衔祁蓦然睁开冰冷的瞳仁:“我说我真是不小心,您信吗?”
“爱妃投怀送抱,美人在怀,本王又岂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
萧衔祁唇畔微勾,清冷低沉的声音莫名令人毛骨悚然。
司倾云蹭掉一身鸡皮疙瘩,默默从怀里爬起来,主动坐到了和萧衔祁对角的位置,哈哈笑道。
“我见这门口风景挺好,顺便还能给您挡挡风。”
他们到宫门前下车时,已经是下午了。
“王爷,到了。”
萧衔祁一路上都在睡觉,也不知道他真的睡着了没有。马车停下来有一段时间了,萧衔祁纹丝未动,司晚宁忍不住暗戳戳的提醒道。
萧衔祁这才睁开了眼睛,眼眸甚是清亮,一看就知道没有睡着。
好歹她也是个顶级杀手,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比杀了她还难受。
如今已是深冬,北渊国皇帝为了方便处理政事已经搬去了西暖阁。
司晚宁亦步亦趋的跟在萧衔祁后面,一路上,难免遇到一些好奇的目光。
都知道祁王又娶了新王妃,而且还是司家臭名远扬的三小姐,看祁王那冷冰冰的脸,显然是对司晚宁不满意。
也不知道这司家三小姐能在王府撑过几天。
众人一阵唏嘘。
西暖阁内。
皇帝萧宸的面前摆了高高几摞奏章,虽然这几日正值冬至休沐,但从全国各地飞来的奏章却也没少,尤其是南方雪灾导致流民暴增,皇帝正为这事急得焦头烂额。
见夫妻两人来了,萧宸当即放下手中的奏章,眼中尽是看见了救星的热切。
“皇兄皇嫂请上座。”
跟着萧衔祁有模有样的见了礼之后,宫女们为两人看座上茶。
没想到萧衔祁萧宸两兄弟长得还挺像,但气质又完全不同,一个如万年冰山,一个如沐春风。
很难想象这样看起来像温文尔雅的公子哥竟然是北渊国的皇上,听说当年是萧衔祁无心王位,萧宸才承担起天下的重担。
萧宸朝她和煦的笑笑:“这位便是皇嫂吧,果然跟皇兄很是般配。”
这皇帝当真不知道她恶名在外吗?
抬头撞上萧衔祁眼底的寒冰与警告,司晚宁乖乖的闭了嘴。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皇帝转头同萧衔祁说起了今年雪灾的事情。
听到萧宸瞻前顾后的言语,司晚宁不禁头大,尤其是当房间内陷入沉默之后,司晚宁更是如坐针毡。
“那个……其实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司晚宁弱弱的插了一句嘴。
萧衔祁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冰冷了几分,倒是萧宸饶有兴致的问她:“皇嫂有何见解?”
司晚宁瞪了萧衔祁一眼,看着皇帝正色道:“雪灾既已发生,在第一时间减轻百姓的生存负担,增加其生存物资。”
“譬如就应该在各地开仓放粮,同时朝廷委派官员带一批粮食和衣物前往灾区赈济灾民,南方受灾,农田收成自然会减少,所以朝廷还应减免或缓征赋税。”
女子清冽干净的声音在房间内余音不散,司晚宁说完之后,萧宸久久的陷入了沉思。
倒是萧衔祁眼中掠过一丝惊异,司晚宁什么时候对朝中事务何时有如此高深的见解。
良久之后,萧宸哈哈大笑:“皇嫂一席话倒是解决了朕的燃眉之急啊,此事之后,朕一定要好好奖赏你!”
奖赏?那就是有银子拿咯?
司晚宁眼睛一亮,笑得合不拢嘴:“那皇上可要说话算话,不要忘了哦!”
就在此时,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殿外响起,不由得令司晚宁心头一紧。
“皇上,臣妾斗胆求您去看看星儿吧!星儿发了高热,嘴里念着要见父皇,太医说她很有可能活不了今晚了!”
她夹了几个鸡腿,端着碗默默退到墙角,萧衔祁瞥了她一眼,装模作样的净了手,才开始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