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杰森
他是助教,还是被‘请’来的外派老师,不去学校只要和徐晴空说一声。 镜云站在行政楼外,正碰见徐晴空送临风下楼。 “副团长,这件事麻烦第一军团了,等事情结束一定请兄弟们吃饭。” “这倒不必,上面下的任务,我们自然全力配合。” 徐晴空还想说点什么,一抬头正对上似笑非笑的镜云,一句话直接噎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 见徐晴空没了声音,临风也顿住顺着徐晴空视线看过去。 “我去!” 临风眼睛扫过镜云,一瞬间呆愣住眼中满是震惊,似乎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话一出口,临风才发现自己认错人,猛一看某一角度很像,仔细看来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镜云奇怪的看眼临风,似乎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盯着自己。 “校长,我来销假。” 他故意将声音放的轻柔细小,与他老好人的表象非常般配。 “咳,回来就好。” 对这位盯着自己看的人,镜云表现出对奇怪陌生人的好奇。 “这位是你的客人?” 徐晴空咬牙忍住笑意,憋住呼吸努力维持一张正经脸,从唇齿间露出一个“是”字。 临风见此将心中最后一点疑惑消掉,看来真是他想多了。 镜云非常‘善解人意’柔声说道:“那你们忙,我先回教室…” 话音未落镜云转身离开。 “等一下。”徐晴空叫住他:“你们班的考察点换了,新的地点还没定,你可以多休几天。” 镜云从行政楼回到宿舍,切斯特的讯息也发来,具体内容如下: 后山被列为禁区,事情解决前不予开放,为了缓解受到惊吓的学生们,镜云跟的班级放假一周,等过段时间会换新的考察地。 又多出一周假期,干什么呢? 他无聊的站在窗台,看着来往学生,忽然一身黑色制服进入视线。 还有一位该去见见。 最快获得消息的途径…… 镜云扫过室内,最后定格在桌上,那里放着一袋奶糖。 镜云敲响对面宿舍的大门,那天他有心留意,对面住着三个人,据小钱所说分宿舍时有三个系多出一人,一合计正好组个新宿舍。他们从大一开学就住到一起,关系融洽还获得过卫生标兵称号。 “谁啊?” “这个点谁来?” “不知道,去看看。” 对面三个人都在,开门的是一位长像乖巧的少年,娃娃脸大眼睛,一看就是乖孩子。 “你,你好。” “你好,我住对面,来串门。” “里面请,里面请。” 接话的是一名小胖子,他脸上堆笑,看起来是个交际小能手。 “哎呀,你来就来,还拿礼物干啥。” 寝室的最后一人光着膀子,生着一身腱子肉,像是体育特长生。 “奶糖,要吃吗?” “要!” “给我留一块!” “可以给我一块吗?” 孙平野急冲冲去浴室拿衣服,一边走一边套,嘴里还不忘吆喝。 钱聪看起来胖行动特别迅速,镜云将袋子放到餐桌,他第一个冲上来。 离最近的渡远,因为性格腼腆被镜云一瞅便红了脸,有意躲到两人身后,另外两人道过谢,才腼腆的上前。 三个大小伙子不一会儿便和他熟起来。 “所以前保卫队长怎么了?” 孙平野说起自己上课前晚了两分钟便被门卫扣住,唏嘘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镜云顺势问出此行目的。 “前队长退休了呗。退休有三五年了吧,这几年总是换队长,闹的我们三不五时被查。” 钱聪看起来对新队长也很气愤:“想当初老队长那次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也厉害,你走几回就能记住你的样子。” “没想到你见过老队长,我只听学长们提起。” “哼哼,我姐是从这里毕业,小时候我来看老姐,那位杰森队长每次都能准确说出名字,放我进去。” 镜云闻言笑道:“他在认人方面确实很厉害。” “老师你也认识老队长?” “嗯,算起来这也是我的母校……” 提起上学时的往事,镜云眼中浮现点点笑意,透彻的蜜糖色眼睛,笑起来就像阳光下的琥珀。 第二天一早镜云站在梳妆镜前,将脖颈间的伪装仪放到柜台,镜中那张脸一瞬间变了模样:明艳又张扬。 他带好鸭舌帽,拦下一辆出租车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便来到一片拥挤的住宅区。 这处区域有些偏不算市中心,但商场、医院、浮空线俱全,也没吵杂的施工音,是适合养老的好去处。 镜云漫步在大街,偶尔有一两位大爷大妈结伴走过,生活惬意又轻松;可以考虑在这里长住,他转念想到那本黑黢黢的书和贪吃的山神……希望破灭。 想到糟心的事情,镜云没了散步的心思,他随意进入一家果铺,询问柜台后对账的女主人。 “麻烦,给我拿几样适合老年人吃的水果。” 果铺老板娘非常热情,对这位包裹严实的客人一连介绍四五种水果,镜云很给面子或多或少都买了些。 老板娘话匣子立刻打开: “你是去看家中长辈吧,需要包果篮吗?不是我说,方圆百里我家水果卖的最好…” “不用,我拜访的那位不拘小节。” “嘿,那感情好,最烦遇事磨磨唧唧…” 告别热情的老板娘,镜云踏上赴约的路。 当年的口头约定不知道老杰森还记不记得;那年他很年轻,是自以为成熟的年纪: “镜云会长!会长你要去哪?” 镜云快步离开会议室,脱下学生制服向后挥挥手扬长而去。 他一路走到运动场,那边有一排梯田式看台紧挨着墙,最顶一排离墙头只有半米上面加固栏杆。 墙外是一片绿草地土质松软定期有人打理,因此这里成为翻墙出校的风水宝地。 “那边那个,不许翻墙!又是你!!!给我下来。” 镜云大长腿跨过栏杆,回头对急冲而来的杰森笑道: “抱歉啦,我约了人,老杰森改天请你吃饭。” 尾音消散空中,杰森扶着栏杆只看见银色发丝消失在拐角;那里已有一人等候,少年们一起奔向前方。 有多少年了?细细算来十二年再没见过那样耀眼的银发。 老杰森真的老了,他的头发花白肩背不再挺直,腿脚不利索带上老花镜,可他的脑子清楚,只需一眼旧时回忆陇上心头。 “好久不见,老杰森。” 昏暗巷子角落杰森拿下老花镜擦了又擦,带上后还是看不清,原来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他的声音颤抖又坚定: “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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