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和亲!(5)
今日流程,是先要道溯阳宫拜别皇上皇后,再去神宫拜别南楚先祖并接受百官朝拜,最后自宫城南门神越门正门而出,由左丞率队,祭司有舜明衍一路护送。
明瑚穿上嫁衣,一只手扶着平嬷嬷,另一手持着玉骨琉璃羽扇,在几个命妇的夹道护送下,缓步走出了凤华殿。
到了殿门口,已有青鸾金顶玉辇候在殿门口,明瑚回头瞧了一眼,也有一些不舍。毕竟这里也算是她的家,以后也许再也回不来了。郁明瑚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上了辇车。
车队缓缓前行,后面紧跟着郁明瑚陪嫁的宫人随从数十,再有后面随送的命妇女官,最后跟着的是郁明瑚的嫁妆车队,黑压压连着几条宫巷。
到了辰时,才刚到溯阳宫,郁明瑚下车步行至阶下,随着礼部官员的唱喏,缓缓下拜,听到郁朝有些哽咽的声音:“今尔出降,要谨慎端庄,勤勉柔顺。和睦两国,安于宫闱。”
明瑚心里五味杂陈,毕竟是自己的亲兄长,虽有隔阂,终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今日情景,却是郁朝一手促成。她眼眶微红,低声拜道:“妹虽不敏,敢不祗承。”
随后慕莹下来,亲手为她插上一对白玉并蒂莲花簪,低声道:“妹今出降,愿尔平安顺遂,幸福和美。”
明瑚看她也是泪意朦胧,勉强笑道:“多谢皇嫂,您与皇兄也多保重。”
说罢后退三步,又是深深一拜。便转身离开,生怕再晚一步自己会哭出声来。虽然他们有诸多不好,到底是自己的至亲。还有姑姑和明衍,此去千里,只怕再不能相见…郁明瑚不敢再回头,却能听见身后之人隐忍的啜泣声。
隐在羽扇后的脸庞绽放出粲然地一笑:这一世,有这样真心关怀自己的人,也算是值了。
明瑚缓缓行至陛阶前,随着官员的高声唱喏,众官员郑重行了三跪九叩之礼。为首的左丞向前一步,再次叩首,又道:“长主辞去,愿万事顺遂...”无非是一些祝愿及一些歌功颂德,明瑚听了半日,见终于有要结束的迹象。她在这身负十几斤重的凤冠霞帔站的辛苦,这左丞一把年纪,也跪的战战兢兢的。她便轻声吩咐:“左丞请起。”
便有身边的平嬷嬷上前高声传:“左丞平身!”
如此一番做作,这礼仪方才告一段落。
等到郁明瑚终于又坐到玉辇上时,已经累得有些腰酸,但这身衣服还要穿到拜祭过神宫,才能换了轻便些的嫁衣上路。
到了神宫,倒也不是她住的地方是要去供奉着天地祖宗的神庙,还有占星坛和供
司辰大长公主已经等在了庙前,郁明瑚拾阶而上,身后则只有平嬷嬷跟随——神庙尊贵,除了看是神庙的侍仆,寻常随从是没有资格入内的。就是平嬷嬷这样的心腹,也只能在神庙外等候。
郁明瑚走到阶上,便有人在她面前铺上红布,明瑚下跪行了叩礼,司辰长公主开口道:“大楚第十九代圣女出降,祇告有舜先灵及大楚先祖,护我大楚,平安昌盛,佑吾儿顺心随意。”
待明瑚出了神殿,腰上除了玲珑如意金镶玉佩环,又多了一只万字珊瑚佩,平嬷嬷微露出惊讶,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如寻常扶着郁明瑚下去了。
明瑚任由平嬷嬷扶着,思绪却渐渐飘远,任由嬷嬷领着她,上了轿辇。
她坐在轿中,慢慢理着思路,南楚的圣女向来是南楚嫡出公主所担任,一般是在一到六岁之间,由祭司推演出来。
只有自己,是从一出生就被上一代大祭司预言为圣女,而那位大祭司也与自己出生那一夜归天。弥留之际,告诉自己父皇和当时守寡独居在神宫的司辰长公主,自己是命定的圣女,一定要好生教养,这枚万字珊瑚,却是大祭司一直带在身边的贴身之物,说这枚珊瑚佩牵定着自己的命数,需由圣女小心看管,于郁明瑚出嫁之时再交给她。
说完这些话大祭司便功力衰竭而逝,大祭司的职位便传到了他的嫡长子明衍身上。二者帝王之象的语言,也是在大祭司逝世后渐渐便流传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