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玲珑散怎么是一大颗
距离元日节还有几天,这几天宁洱和春宴主仆二人真就哪里也没有去,如果不是必要,连院门都很少出。
如意阁前来送了当日要用的首饰和衣物,来的却并不是上次的绣娘,而是之前在站立在角门内墙根边的小随侍。宁老爷宁夫人在外厅见过随侍,打开箱子细细翻看了一番后就传人带着随侍去宁洱的小院,让送去试衣。小随侍跨出厅门后偷偷长舒一口气,还好,让人带着他去见了,不然东西真是不好交代。
一路上边跟着带路的丫头走边暗自感叹,自家郎君说的真没有错,这个宁府果然稀奇古怪到处都透着不寻常。一草一木都诉说着珍贵,远远不是外面人看到的宁府能够匹配的样子。
外人皆知宁府是豪商定是极尽奢华,却不知里头的摆件和绿植真是没点身份都不敢摆出来种出来的,有些东西可不是光靠有钱就能拿到的。如果自己不是跟着郎君见了不少世面,走进来恐怕也只会觉得也就是园子大一点,花团锦簇些,宅子精致了点,宽敞些罢了。
“回去得跟郎君说说,这个宁府还真是处处透露着古怪。树上盯梢的人也太多了,还都是隐匿身形的一把好手,跟座监狱似的。”小随侍自己也是在跟踪隐匿方面天赋过人,饶是如此也还是走了许久才发现不对劲。不由得再次感叹,也不知道这么严密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领路的丫头一声通传,小随侍这才端正了神色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在门口等着。屋内传来一声“小姐让他进来。”领路的丫头略一行礼就离开了。
小随侍见此推开门走进去,满屋琳琅下坐着一个神仙女子。
上次见面屋内阴暗,自己又贴着墙根站着只能看到后背,哪怕是后背都没看的真切,因为在外人面前自己不能放肆甚至都不敢抬眼看一下。
这下好了,一个端方的美人大大方方坐在他面前,只一眼就看清了,白嫩如牛乳的雪肤缀着两颗黑亮的葡萄眼,虽说是葡萄却又有漂亮的内外眼角,一勾一翘的就把葡萄眼的憨直去了三分,反而带回了三分媚态。显得既憨又媚。琼鼻秀气一点山根饱满,但是在小随侍看来,最完美的应该是一抹红唇,距离太远看不出来有没有涂口脂,但是素面朝天,涂了的可能性应该是很小。
嘴唇不但饱满红润,重要的是清透,有晶莹的光。
小随侍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听听这张嘴能说出什么话来。这个女子在相貌上完全不输自己的郎君,就看一张嘴了。想到这里小随侍上前,在宁洱和春宴震惊的目光下打开装有首饰的盒子,开启暗格拿出一粒大红丸。
宁洱看着小随侍递过来的大红丸愣了不止一瞬,小随侍看着愣住的宁洱催促道:“小姐,咱们是见过的呀,淡当初小的是在墙根边上站着的。我家郎君跟您的对话小的是一句不拉的都听了。这个是您要的……”
“我们郎君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一直没有等到您再去。”
“对了,没让上次的绣娘来是因为那个绣娘被赶回乡下去了呢。当天您走的时候,我家郎君还在向下看,正巧这不就看到有点纷争……后头我家郎君一打听,嗨呀,烦得很,当下就把她赶走了。”
“您吃呀,您信小的,嗨呀,我家郎君也不给个信物,也是,吃下去的东西,是个人都谨慎呢,再加上您还活在这么个环境……呃……我是说家教森严……”
宁洱摆摆手打断了小随侍的废话,然后看向春宴,开始做手势
“我家小姐是说,玲珑散是五颗红色珠子,你怎么只带了一个?”考虑到假假真真的,宁洱没有详细说玲珑散的大小,只说是五个。只见小随侍愣了一下:“五个?去哪里弄五个啊,拢共也没有两……”
“哦!对!五个!”小随侍突然拿起来大红丸使劲一捏,“嗨呀,这个是蜡丸,哪能这么大让您直接咽下去啊。原来您是真的知道玲珑散呢,还知道是五个……”
“快停下,你怎么跟你们家郎君一样多话……”春宴摆摆手让小随侍赶紧停下。小随侍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好像找到了战友。
春宴不等小随侍再张口,春宴接过药丸就开始把小随侍往外推,边推边大声说:“好了,我们小姐说很喜欢也很合适,辛苦咱们跑一趟了。”外头等候的小丫头听着就赶了过来,示意小随侍跟着她走。小随侍向屋内看了一眼,春宴一脸狡黠的笑着跟他摆摆手,小随侍只得无奈的跟着离开。
眼看着小随侍离开了,春宴砰得关上门,快乐的跳回来,蹦到宁洱眼前蹲下,语无伦次的喊:“小姐……小姐!!”
宁洱伸手摸摸春宴的脑袋,另一只手接过来这五颗米粒大小的红色药丸。
‘春宴,服下后,小姐我可能会吐血也可能会晕过去,都有可能。你能帮我挡住外面的人吧。’
‘我是说如果爹娘那边有什么事情喊我,你能顺利的瞒过去骗过去的吧’
“小姐,小姐放心,您解毒,奴婢帮您护法。小姐试衣服累了,跟奴婢要了一盅黄糖牛乳,吃下就睡下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睡一会睡到晚上很正常。万一那时候还没醒,也不准打扰小姐,让小姐多休息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春宴拍拍胸口一脸的包在我身上的自信。
事不宜迟,宁洱一伸手一仰头,把手中的药丸尽数服下。春宴眼见此连忙递上白水,让自家小姐送服。然后紧张的看着宁洱。看着宁洱笑笑安慰她,她快乐的走到门口大喊:“去拿份牛乳过来,小姐要吃黄糖牛乳,一会拿来直接送到小厨房,我去亲自做。”说完春宴又回头看向宁洱,见宁洱无恙,春宴阖上门迈了出去。
眼见着春宴离开了,宁洱捂着胸口艰难的走到净房,略一思索又出来了。转身拿起痰盂,一口血喷了出去。
心脏好像又被一箭射穿,嗓子也如同火燎。如此,还是强忍着不适,端起茶水漱口,清理嘴边的鲜血。收拾好后缓慢的挪向床榻。
最终宁洱在春宴惊恐的表情中软软的倒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