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遇刺
九千岁突然到访,打乱了隋丞相继续处理政务的心思。
一个元日节,随他们怎么去吧。一个太监一个傀儡,就算再得意再嚣张又怎么样呢。傀儡扶持起来一个太监跟他来打擂台。隋丞相好笑的摇了摇头,真是黔驴技穷了。
十年前若不是他步步为营,苦心谋划最终把三王爷赶了下去,还元日节设宴,现在还能不能活着都两说。眼下才当了几年皇帝,就忘了自己当年是个什么东西了。
话虽如此,隋丞相转念一想,也不知是这几年陛下有长进了还是这个阿福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短短几年间哪怕是在自己的打压下竟然也能从无到有的把势力经营的头头是道,隐隐甚至有可以争锋的架势了。到底是一群没有根的东西,在财和权上就格外卖力。
隋丞相一路想着,慢慢就到了宫门口。抬轿的太监们声音尖细谄媚的提醒着他下轿。
“相爷您慢走,奴婢们这就退下了……”
隋丞相点头抬腿向宫门外走去,刚迈出宫门,突然眼角寒光一闪。隋丞相敏捷的侧身一躲,紧接着旁边一直等待的车夫伸手抓住隋丞相的衣袖向自己的方向一拉,随即抬手。一支袖箭正中刺客眉心,不停的滴落下黑色的血迹。
宫门口事发突然,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待到下值的大臣们发现正是丞相这边的风波,皆是默不作声相视一笑。
隋丞相也是风轻云淡的抚一抚衣袖,向着四周拱拱手后转身弯腰进了马车。
宫门口的守卫则默不作声的处理好这个穿着宫装的尸体,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大家皆是习以为常
自十年前的宫变以来,几乎每隔几日就会发生这样的刺杀。先帝和陛下当年不忍心下手除掉厌王,仅仅是将其拘禁在当初的王府里。厌王自从被拘禁后便郁郁寡欢积郁成疾,陛下心软特许太医定期请脉诊治。虽然厌王已经无心,但是挡不住厌王当年的党羽太多。因着也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又全都是针对着丞相的,就都没有去深究,只当场杀死。
毕竟先帝已经仙去,当今陛下又不愿意留下一个伤残手足的恶名。但是也是下旨特许相爷在宫内乘轿出入,以示保安抚重视。
宫门口这件事刚一发生,宫中各处就都接到了消息。而勤政殿内
“阿福,你说他什么时候才会死呢,朕这个皇帝当的愧对列祖列宗啊……”
殿内,一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持着朱砂笔看送上来的折子。实际上这些折子也都是经过前朝和议厅筛选后,确定是些不疼不痒或者狗屁倒灶的事,才会收集成一批扔到皇帝这里。
男子法令纹深陷,看起来有点疲惫又刻薄。“外面天天做这些刺杀的戏码,小打小闹的……”
“阿福,你要助我啊,这么多年来,我托付了那么多人,最后也只有你真的做到了……虽然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但是只有阿福你是可以站在他的对面抗衡啊”
“陛下如果信任阿福的话,就不要派出我们的人手进行刺杀了。都是在浪费人力呀陛下。”阿福看起来十分悲伤,略带着哭腔嗫嚅着
“阿福,朕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这件事是朕不对,朕不该耍小孩子脾气。以后朕都跟阿福你提前打招呼。”
“陛下,奴婢惶恐”阿福连忙跪了下来,连滚带爬的膝行到皇帝脚下,抱住皇帝的小腿“陛下在奴婢面前说什么错不错的,是在折煞奴婢,陛下是不要奴婢了吗?”
在外人眼前呼风唤雨,胡作非为的九千岁,在皇帝这里像一只低低哀嚎的幼兽,祈求主人的怜悯。“奴婢不是隋相爷,不是隋承那个丧良心的狗东西。陛下您不需要提前跟奴婢打招呼。奴婢重感情是奴婢的错,他们活着就是为陛下您解忧的。陛下生气了,他们去给您出气,哪怕丧命了也该怪罪他们技不如人,能替陛下您泄愤也是他们的福气呀。这个福气对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都是有帮助的呀。”
皇帝垂头看着脚下的阿福,微微皱眉面露不满:“阿福,快起来,好歹是人人称道的九千岁,怎么还是这幅做派……”,说着伸手抬起阿福的胳膊,使力架起来,“快起来,让人看了笑话……”
“阿福不是什么九千岁,那都是去外面狐假虎威骗人用的。奴婢在您这永远是阿福,这里没有哪门子的九千岁。陛下您就不要折煞奴婢了。”
阿福这样说着,又要流泪
皇帝看得既无奈又好笑:“抽抽噎噎的,还和当年那个被你师父罚的小孩子似的。不说了不说了,快些起来,不要在朕脚下碍事。”
“诶诶~奴婢这就起……”阿福说着,伸手给皇帝整理了被揉皱的衣摆,又掸了掸皇帝鞋面上不存在的灰尘才站起来。“是,奴婢就是个做不成什么大事的小废物,当年师父最爱罚的也是奴婢,要不是陛下您当年路过给奴婢求了情,奴婢早就化成一抔黄土不知道给您的哪座城池做砖瓦了。”
“油嘴滑舌!”皇帝笑着骂了一句,然后正色到:“元日节……”
“陛下放心,元日节当天一切安排妥当。”
皇帝听完长叹一口气,抬头说道:“是了,交给阿福朕是放心的。”阿福此时似是如有所感,也大着胆子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二人对视后阿福又慌张的垂下头。
大殿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又是一声长叹,旁边春宴把头凑过去压低声音小声的说:“小姐,虽然元日节快到了,但是也不必如此紧张的。”
‘还是很紧张的我的春宴,万一我们没能偷偷溜走,万一溜走了结果真的走散了,或者万一还是被人发现我就是前几年那个著名的宁家小哑巴……’
“小姐小姐……”春宴不满的摆摆手,掰正宁洱的肩膀“事情还没到那么悲观的时候呀,相反现在我们不是很乐观吗。小姐的病有机会治好,春宴有机会能亲耳听到小姐的声音。”
“大不了当天,有什么事了,奴婢就带着您快跑。谁要真发现了,说您坏话。咱们就不认,实在不行。奴婢去帮小姐您骂,还像上次一样!”
宁洱看着眼前的春宴,用力点了点头,心里却笑开花:“好家伙,真不愧是我的好丫头。不过咱们到时候可不跑,咱们就要直接跑到众人眼前,吓他们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