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只走狗而已
  他嘴角的三分得意,自然没逃过她的眼。小样儿,这就满足了?   闭上眼睛,思绪万千。   睡不着。   她从头上取下发簪,仔细揣摩。发簪通体乌黑,如同檀木,很不起眼。她扭开发簪,一枚金色的羽毛便闪耀现世。它通体流光,在阳光下闪耀着别样的金光,闪闪的,耀眼极了。每一根羽毛都纤细自然,弯曲的弧度都跟上好的孔雀羽一模一样。若只是这样,它也不算一件宝贝。它可是世间闻名的飞羽令。   世间有言,飞羽令是至宝,因为它是通往前朝秘宝的钥匙之一。秘宝中不仅有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还有能倾覆天下的秘籍。   呵呵,她将金羽塞了进去,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如果真的有秘宝,宁家早就找出来了,也就崔璟那傻子相信。宁家,表面上是四大家族之一,实际上败絮其中。上一代和这一代都没有出世的人才,碌碌无为,亏空家底。大厦将倾,是迟早的事。   砰砰砰!   房间门被粗鲁地敲响。   许膺翻身站了起来,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淡然、冷静。如果不是她眼尖,几乎没有看到。   “有人来了,来者不善。”   “我早知道了,他们在楼下的时候,我就已经听到他们的猪哼声了。没有想到,宁家的人这么急不可耐。”   宁家?   靓仔皱眉。   宁枫仔细打量着他,剑眉星目,眉头此时皱着,依旧遮掩不了他的帅气。这小子,竟比明德四公子之首的崔璟还要好看很多。可见这些榜单不准极了,这世间如此好看的男子也没有被搜罗其中,简直势利。   啪嚓,房门掀倒。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一排穿黑色劲装的男子闯了进来,他们的袖口有用金线绣成的宁氏家族的族徽。只见他们让开了一条路,一把折扇嗖的一下打开,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头发高高地束着,看起来很是年轻,皮肤白皙,有点女气。但若是说起名头来,也是如雷贯耳,他便是宁氏家族的大管家——宁远山。别看他如此年轻,实际上已经四十来岁了。他是宁家旁支的公子,少时便已经光华夺目,如今在主家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宁氏的家主几乎都不出面,大多数事务便由眼前之人处理。   宁枫迟疑了。   若是来的是其它人也好,但偏偏是他。   当初崔璟追求她的时候,他便不同意,宁枫也很抗拒他的逆耳良言。一意孤行,实际上也是徒留笑柄。   “宁远山,我不回去。”她眼眸微红,声音里包含委屈。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他冷清的道:“拿下她,冒充宁氏族人,杀无赦。”   “是。”   刀剑声袭来,她一个闪身躲开。   “宁远山,你有种。”   她也不懦弱。这人既然要将她杀掉,那么,她就让他陪葬。红衣翻飞,如同精灵之舞,冰冷的刃在自然光下泛出冷冽的光。她已经来到他的身前。   噗。   一口血喷了出来。   腰间,好痛……   殷红,一片殷红。   她听见他鄙视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荡,“没想到你死而复生,还是这么没有长进。大小姐,宁氏要完。”   宁氏要完,那自然再好不过。   她嘴角挂满嘲讽,捂住腹部,从窗口一跃而下。   “大管家?”那群劲装男子目光齐齐盯着他。   他摆了摆手,眉间有了一些疲惫之色,“罢了,就让她去吧。”   宁氏的园子很大,有一百多个院子组成,院子有大有小,绕着中间十六进大厅组成的议事大殿分布环绕分布。宁氏的主支都住在这里。   第三间议事大殿是揽翠阁。   揽翠阁并不是中规中矩的议事厅,它坐落在映日湖上,由两条长长的桥连接起来。大厅的四周挂满了白色的薄纱,用来遮挡人们的视线。大厅的正中挂着“映日揽翠”的牌匾,四周摆了几盆七里香。悠悠的香味萦绕其中,小家碧玉式的典雅。   “遇儿的眼睛受伤了吗?”沉沉的声音响起,但声音的主人却有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与这声音并不匹配,反而让人格外注意。   她便是当今宁家家主的填房,出生于一个小门小户,却能够成为宁家家主的枕边人。市井之中流传着不少她的传说,听闻她被一个狐狸精附体,从此有了勾人摄魄的魅力。凡是男子,只要被她看了一眼,便会魂不守舍,任她拿捏。也有说她专横弄权的,狐媚惑主,必会遭报应。   那些人用不好的语气谈论她,却都想成为她。   “回夫人,二小姐的眼睛确实受了一点小伤,不过我已经请了洪太医过来医治了。相信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他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四平八稳,让人听不出情绪。而且他脸上也轻易没有任何情绪,如同一团雾,即使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柔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你啊,总是这般……你办事我是放心的,向来滴水不漏。不过这次居然放她走了,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还是……”   柳眉略挑,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立马鲜活了起来,那一股子风情喷薄而出,让人在她的话语中迷失了心神。   他还是淡淡的,“大小姐是老祖宗亲自教养出来的人,远山已经尽力。”   “尽力?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还想老牛吃嫩草不成?她知道你的心思,怕不是笑你痴傻。我宁家的人再酒囊饭袋,也不是连一个小姑娘都弄不死的。”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语罢,他甩袖离去。   哗啦啦的响声传了出来,是瓷器碎了一地的声音。但他依旧冷面。   “这宁远山,真当我宁氏无人不成。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走狗而已。宁哲那老不死的,整日沉溺在那些狐狸精之中,真让人恶心。但凡他稍微上点心,这宁远山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那是自然,家主历来威风八面,宁远山算什么东西”她身边的丫鬟附和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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