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用完膳,你便是本王的随从
   膳房摆满了佳肴,素食为主,还有梨花糕。柳安至跟在元瑾淮的身后,来到膳房,她抬起头,一眼便看到桌上的梨花糕,刚擦干的泪水又一次涌满眼眶,安至习惯性憋住泪水,上齿紧紧咬住下唇,顿住脚步。往日与母亲、哥哥、婶婶一起吃饭的样子映入脑海。安至最喜的糕点便是这梨花糕了。元瑾淮落座主位,刚想开口唤安至坐下,便看到眼前一幕,他没有说话,向身边黎志点了下头。黎志轻声答应,转身向后方的小厨房走去,不一会,桂嬷嬷跟在黎志身后走了出来,嬷嬷一眼便看到了自家小姐,小姐穿着丫鬟的衣服,却像是调皮想要逃出府玩耍的小把戏,还是那个绝世无双的小姐。   “小姐”桂嬷嬷泪眼婆娑,大步走到安至身边,扑通一下跪下。   安至回了神,她赶紧蹲下身子,扶起跪在地上的嬷嬷,她没想到嬷嬷会出现在这里,比起这顿饭,嬷嬷才是今天的惊喜。   “嬷嬷,你怎么在这里”安至的语气里没有怒意和质问,她十分思念被她安至在王府外的嬷嬷,这是她时下最亲近的人了。只是她自己且在王府为奴,又怎能把嬷嬷带来。让王爷难做,也怕委屈了嬷嬷,毕竟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她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定北侯千金。   “小姐,老奴挂念你啊,小姐打小便娇贵,哪里做得来奴婢家的粗活,老爷和夫人还有二位世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的,是老奴向王爷请命,代替小姐做事,小姐,就让老奴留在您身边帮衬吧”嬷嬷泣不成声,侯爷和夫人刚刚过世,小姐这般样子,嬷嬷心里就如同刀割。   “嬷嬷你听我说,”安至抬起手帮嬷嬷擦着脸上的泪水,嬷嬷老了,头上爬了大半白发,慈祥的脸上也多了些皱纹,但这都是她们过往美好岁月的见证。   “行了,有什么话饭后你们再好生叙旧,本王饿了”元瑾淮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他实在见不得眼前这个清清冷冷的小女子脸上挂泪,胸口一阵莫名发痛。   柳安至拉了拉嬷嬷的手,嬷嬷便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低头作揖,退到了边上。安至则来到了元瑾淮旁边,拿起玉碗旁边的玉筷道“王爷,奴为王爷布菜”,柳安至哪里做过这种事情,布菜在定北侯府也不常见,只有父亲例行公事回来的时候,才会有奴在一旁布菜。其他大多数时间,母亲不喜有人布菜,都是一家子围在一张桌子说说笑笑用食的。   她举起筷子半天,不知该先向哪道菜下手。元瑾淮接过她手中的玉筷,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触摸到了女子的指尖,她的指尖冰凉,像她的周身一般,清冷。   “坐下吧,本王不用人布菜。”   安至看了一眼嬷嬷,手足无措。不知是不是自己触了王爷的眉头。   “愣着做什么,你不是本王的奴吗,本王的话听不到吗”元瑾淮偏了偏头,余光扫了眼面前脸上有一丝泛红的女子。   “是”安至走到元瑾淮左手边的位置坐下。她低着头,也不动筷子。   忽然眼前的玉碟儿中,落下一块梨花糕。   “尝尝,跟你之前吃的有何不同”元瑾淮说着收回筷子,给自己挑了一筷子青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吃到嘴里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柳安至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筷子,尝了尝这梨花糕,一口下去便觉得十分熟悉,这就是她府中厨子做出的味道,安至又咬了一口,里面居然真的是果子酱。   “王爷,敢问这梨花糕从何而来”安至双眼紧紧盯着元瑾淮,充满疑惑。这梨花糕的味道也许厨子都做的出,但夹层的果子酱却是侯府厨子的独门手艺,酸酸甜甜的果子酱陪着清香可口的梨花糕,安至最喜欢了。    元瑾淮没有抬头,也并不惊讶柳安至这么问。因为这厨子本就是他派人专门寻到的。当时定北侯察觉侯府可能遭所劫难,散了些银钱,遣了府中的下人,唯独桂嬷嬷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你在王府吃到的膳食,自然来自王府的厨子。”   “可这”柳安至还是觉得不对   “快些吃,吃完这顿饭”元瑾淮与柳安至四目相对,打断了柳安至,说到这顿饭,停住了话音。   柳安至望着他,静静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审判。吃完这顿饭...   “你便是本王的随从,桂嬷嬷便代你留着王府洒扫,洒扫区域,梨园”他语气淡然,好像拉家常一般说出的话。但这王府,不就是他的话便是圣旨。   柳安至彻底懵了,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吃完这顿饭,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梨园,只是等她清醒时,嬷嬷已经帮她换上了衣服,是黎管家准备的,一身浅紫色的棉麻裙子,虽然不如之前在侯府的穿着,也已然比起那身婢女的衣服好了很多,何况现在还有嬷嬷在身边。她奴仆二人被安排在梨园的西厢房,一人一间。安至看着身边的嬷嬷,心满意足的笑了。她会为柳家报仇,她也会照顾好自己和嬷嬷。   “都安排好了吗”书房里,元瑾淮边喝茶边问   “回王爷,按照您的意思,给柳小姐准备了上等的棉麻制衣,等级相当于一等服侍丫头”黎管家答道   “嗯,出去吧”元怀瑾点了点头   “你也出去吧”   “是”他身边的黎志迫不及待的跑出去   “爹,爹等一下”黎志追上黎管家问道“为何王爷会让您给柳小姐送的还是丫头的布料衣服啊,我还以为这柳小姐能继续当小姐呢,您看看柳小姐那容貌,像天仙似的”黎志还沉浸在自己的设想里,突然眼前人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   “小兔崽子,你懂什么,柳姑娘心气儿高,小姐身份,她不会接受的,王爷这才出此意”黎管家撇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怎么如此不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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