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外
A市,一座老花园洋房里,一位老人杵着拐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蓝色头发带着耳机玩游戏的男人。
“顾白!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你要是再整天这样吊儿郎当不务正业!那这顾家的产业你一分都别想捞着!咳咳...”吼完便捶胸咳嗽起来。
听着老人咳嗽的声音,终于,沙发上的男人停下了玩游戏,皱了皱眉抬头看着老人叹了口气:“唉~爷爷您小点声,又来这招,每次想让我去公司上班都用这招装病。”
说完,顾白又半靠在沙发上托着下巴挑了挑眉一脸坏笑:“我昨天可是在公园看到您跟桂芬奶奶跳广场舞!那舞姿...啧啧!说您50都有人信,您老身体比我都棒,能不能别老用这招!”
“咳咳..好小子连你爷爷都敢打趣!看我不揍你!”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举起拐杖就要朝他屁股打去,顾白眼疾手快,撑着沙发靠背长腿一跨便越到了沙发背后,堪堪躲过了拐杖。
吓得他拍拍自己胸口,好险,差点被老头子揍到屁股。
老爷子看着孙子想打却再也下不去手,想起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后就剩了这一个乖孙孙独苗苗,泄了气,坐在沙发上叹着气。
顾白看爷爷失落的样子,知道爷爷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心里泛起一阵难过,顿了顿,脸上又重新扯出欠揍的笑容,屁颠屁颠的跑到爷爷面前蹲下来伸出手说“呐,给你打,免得到时候又说我欺负您年纪大,几天不理人!”
老爷子无奈的摇头笑了“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跟你爸小时候一模一样”说完戳了戳顾白脑袋感慨道“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去公司啊,那可是你爸留下的,爷爷老了,这些虽然你大哥做的很好,可是毕竟他不是你爸的亲生儿子,日后你总得去主持大局啊!”
“哎!爷爷您自己也说了大哥做的很好,而且我跟我哥也商量了等过几年我玩够了再去公司,哥也说了他再帮我管三年,我保证三年后我乖乖的呆在公司安安心心做个大老板,况且你不信我总得信哥吧?”
“行吧,我不逼你了,可是我有个要求你每隔一段时间得去公司看看去”顿了顿又说“还有个事儿,我给你个地址,过段时间你呀领着你徐爷爷去找个人”说完顾爷爷从书房抽屉里拿出个笔记本,笔记本纸张边角都起了毛边,看样子经常翻阅。
摸出来老花镜,顾爷爷皱眉眯着眼睛翻了翻“嗯.....在这儿”顾爷爷指着本子上有些模糊的字迹说“就这个,A市XX县重.....重水村”看的不太清楚,顾爷爷又把本子拿远了些,扶了扶老花镜努力想看清上面的地址电话。
顾白好笑的一把抢过笔记本“我来看吧”
“行行,你看!嘿嘿,人老了眼神不好,想当初爷爷可是我们区的神枪手!”
顾白用手机把地址拍了下来问道:“爷爷,去这个地方干嘛?”
“你呀,领着你徐爷爷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姓秦的医生,这位秦老早些年治好过你奶奶的顽疾,祖上可是做过御医的,你徐爷爷的腿这么多年了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前段时间更严重了最近连路都走不了了,他又是一个孤寡老人,没人照顾,你送他去一趟。”
“放心吧,我这两天忙完了就带徐爷爷去!”
“爷爷,没其他什么事儿我走了啊!”说完一溜烟抓起包就跑了。
顾爷爷看着顾白的背影,看着看着就被那一头鸡窝的蓝色头发吸引住,心里一阵嫌弃,批评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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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水村雨后的清晨,老宅终于修缮完了,院子地面换上了新的青石,砖雕雕刻精美,漆上了黑漆的的立柱和梁架配上白墙,让这座徽派建筑更添了几分雅致,屋檐的雨水滴答滴答的落在青石上,秦钰在檐廊下摆上了茶台,茶台上的老银壶咕嘟的冒着热气,秦钰靠着茶台托腮翻着一本《通玄指要赋》入了神。
前两天她进入空间后照旧围着湖转了一圈,目前对空间已知的信息就是湖水貌似是可以给世间万物带来生机,她用湖水养了鱼,浇了花草,泡了茶,非常确定这一点,只不过给人使用还是得稀释过后使用,否则容易暴露。
她试着朝远处的山顶走,刚走不过500米就过不去了,明显感觉自己被无形的东西挡住了,而且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有些喘不过气,500米开外的地方里有什么秦钰不知道,但是秦钰猜测跟她救人有关,之前刚发现秘境的那时候秦钰向着远处山的方向只能走两百米左右,可是在她救了那个警察后,她发现她能走500米了。
如此看来空间的湖水不仅能治病,而且还能随着她救的人越来越多,使用的空间面积更大。
除此之外秦钰还有个意外发现,她能带东西进去空间,所以她尝试着在空间草地上种植了几株金线兰,野生金线兰是清热凉血,除湿解毒的良药,在后山发现的这几株本来打算晒干的,结果金线兰不仅活过来了而且成长速度极快,长势也特别好,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秦钰懒懒的翻着手里的书思索着,突然,听到外面喧闹起来,合起书秦钰正准备起身出去看看,就看见胡婶满头大汗火急火燎的冲进了院子。
“小钰儿!出事了!”胡婶喘着粗气抚着胸口结结巴巴的说:“村学校后面的山垮下来了,有......有人埋进去了!快!快去帮忙!”
村里的学校自从几年前关闭后,就一直作为村委会在使用,靠近后山的是操场,现在放了些健身设施在那,有很多村里人喜欢在那边晚上纳凉早上健身,想到这里秦钰脸色顿时一变,赶紧进屋拿起药箱就往学校冲去。
“120打了么?”
“打了!给消防队也打电话了,汪医生在那边但是他岁数大了,我想着你学过医应该能帮上忙所以跑过来让你先去看看!”胡婶跟在秦钰后面边跑边喘着粗气。
秦钰赶到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一群人凑在那手忙脚乱搬落石,用铲子挖着泥土寻找被埋的村民,还有个老人腿受伤了坐在一旁,裤腿上满是血还夹杂着泥水,在一夜的暴雨袭击下,被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压塌的院墙和健身器材散落了一地,有些家人被埋的村民直接边哭边用手挖土呼喊着家人的名字。
秦钰看了一眼一个被吓傻瘫坐在地上嚎哭的女人有些不忍,想着赶紧帮忙,便赶忙凑到了正在帮忙给村民包扎的汪医生跟前问:“汪爷爷,要我帮忙么?”
汪医生带着老花镜看了眼秦钰点了点头:“快去给他看看腿,他腿好像不成了。”秦钰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处理这种外伤他很放心。
秦钰检查了一下老人的腿,开放性骨折,只能简单预处理一下等待救护车,她用干净的消毒纱布压迫住伤口,瞬间纱布被血浸湿,又找来了一块木板附在腿上用带子绑好,完成包扎后秦钰看了眼老人,老人脸色惨白神色不太对,把了下脉,脉搏微弱只是有些晕血,秦钰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瓶兑了几滴湖水的矿泉水喂老人喝下,老人喝了当下脸色就好了很多,伤口的血也止住了一些,秦钰不敢给他喝太多,看他好多了便嘱咐周围的人千万不要挪动老人,等着救护车过来。
铁锹不够用,有的人便找来了锄头,刚刚嚎哭的女人也冷静下来了,边哭边拼了命的用手刨着泥土:“我丈夫还在里面,快!快救他!”她手被树枝划出了血痕她也浑然不觉。
秦钰也撩起衣袖,挽起裤管,帮忙寻找失踪被埋的村民,天上又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给救援增加了难度。
没多久消防救援队到达了现场,据受伤的老人所说,被埋的有三个人,一个是刚刚嚎哭的女人的丈夫陈荣,还有两个是张新林家的孩子和奶奶,孩子才三岁。
滑坡上方还有大量的落石,随时有继续往下滚落的风险,秦钰和村民们一起被消防员疏散到了学校门口,大家焦急的站在门口等待着。
“新林!”一个扎着马尾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跌跌撞撞的冲过来满脸惊恐的抓起张新林胸口的衣服焦急的问:“新林!孩子呢?辰辰呢?”
“还......还在里面,妈也在里面。”男人颤抖着刚说完,女人惊叫着便要冲进去救人,周围的人赶紧拦住她,可是她却像疯了一般要往里闯!
“别去!那边有落石还有二次滑坡的危险,贸然去只会增加救援难度!你放心!有消防已经在救援了。”说罢张新林搂住悲痛不已的女人安抚她。
天空的毛毛细雨慢慢变大了,这时候从学校里走出来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男人,男人的裤脚都是泥浑身湿透,手上还有些泥跟血水。
“杨书记!怎么样了?找到人了么?”张新林焦急的询问。
杨书记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被雨淋湿焦急等待的村民“你们先回去吧!下这么大雨在这淋着也不是办法。”
“不行!我要在这!辰辰不出来我不回去!”
杨书记看了眼眼前悲痛的女人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周围的村民说:“那你们先回去吧!胡婶您找些婶婶帮忙烧点茶水过来吧,这么多消防官员帮忙救援也没有水喝。”
“成!你放心吧!我待会儿送来”胡婶说完就拉着秦钰走了。
回了家秦钰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就去了胡婶家,胡婶正拎着一大壶茶水正准备送过去。
“胡婶要我帮忙么?”秦钰赶紧张口问道。
“那你送吧”胡婶把水壶递给秦钰又叮嘱道“小钰儿打把伞,这水有些烫你小心点。”
“没事儿。”秦钰拎了水壶便举着伞,埋头进了雨里,雨越下越大了,秦钰到了塌方的现场把水壶放到了教学楼屋檐下,举着伞看着那个被叫杨书记的年轻男人正冒着雨和一个消防员搬着一块落石。
“找到了!”一声惊呼,周围所有人都凑了过去,拼命往下刨,秦钰的心也揪了起来,终于,一只小小的手从泥土里露了出来,紧接着孩子的奶奶也被救了出来,人还活着!可是孩子情况不明,救护人员赶紧抬着担架把伤员送上了救护车。
还有一个人在里面,所幸三个人事发时离的不远,很快最后一个男人也被救了出来,男人救出来的时候头部明显受过重创已经昏迷,只能赶紧送上救护车。
人找到了,大家明显松了口气,现在只能祈祷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
秦钰见帮不上什么忙朝着杨书记示意了一下茶水,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杨许诺抬头看了眼撑着伞离开的背影,扶了扶镜框,眼神意味不明。
杨许诺不知道,就这一眼很多年以后每每午夜梦回,都忘不掉那年,在学校门口大雨下秦钰白皙的脸和像小鹿一样明亮湿漉漉的眼睛,还有雨下她撑伞飘过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