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从天而降的哥哥
“行了,骆水和班泉还有要事处理,他二人早就不在殿外了。”那人有些不耐烦道,“天色不早,该走了。”话落,便抬脚向殿外走去。
那人经过叶安饶时,顿了顿脚步,冷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便阔步走了出去。
“哼!”那大红袍少年林玄瑞,走过叶安饶身边时突然冷哼了一声。
待二人走远,竹沥颇有些愤愤不平嘟囔道:“这燕朝的人怎这般粗鲁,一上来就颐指气使的,哪有儿郎这般对女儿家说话的。”
叶安饶点了点头,对竹沥的话深感认同,心中也觉得这燕朝的人一个赛一个莫名其妙。尤其是那林玄瑞口中的王兄,一想到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她便浑身不自在。
叶安饶摇了摇头,暂时决定把这段插曲抛之脑后,依旧是拜了佛上了香。
回到相府的时候已快过午时,料想府中众人此时正在宜膳堂用膳,说不定都快吃完了,更不会给自己留个位置。叶安饶也不想自讨没趣,便直接回了清风阁。
清风阁
佩兰在小厨房做了些膳食,叶安饶与四婢正用着膳,外院的小丫头进来禀告说丞相派了管家晁盛过来请她去书房叙话。
叶安饶只得放下手中的筷子跟着晁盛去找叶明昭。途中叶安饶有意试探晁盛叶明昭找她的意图,但晁盛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见此,叶安饶也不再问,两人一路沉默来到了叶明昭的书房外。
走到书房门前,晁盛敲了敲房门,便侧过身立在门边。门内传来叶明昭的声音,叶安饶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叶明昭正坐在书案后,皱着眉头也不知在翻阅什么。
“女儿给父亲请安。”叶安饶行礼道。
听到叶安饶的声音,叶明昭这才抬起了头,他摆了摆手道:“你怎么现在才回府?若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误了时辰也不差人回府说一声,毕竟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还是少在外抛头露面的好。”
“是。女儿谨遵父亲教诲。”叶安饶嘴上应着,又道:“女儿原是早该回府了,只是听寺中的小沙弥说,诚心拜佛可保所求之人福源厚泽,所以女儿将寺中佛像都拜了一遍,只盼父亲寿体康泰,丞相府能蒸蒸日上。”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叶明昭欣慰的点了点头,又道:“别站着了,坐吧。”
叶安饶依言入座,心里暗暗思索着叶明昭突然找她来的意图,毕竟这是叶明昭第一次叫自己来书房。
叶明昭喝了口茶,接着道:“饶儿啊,照理说,你理应去年便于太子殿下完婚,只是北方蛮夷屡次犯境,陛下不得已派出太子殿下远赴潼关鼓舞士气,太子天生贵胄,借此来扬我国威,震慑边境宵小。”
叶安饶点了点头,心下却在思量,一年前北方一蛮夷小族突然犯境,照理说北方蛮夷虽是兵强马壮,但到底也比不上中原的安定富饶,所以每每夏秋之际进犯中原边境,专门抢夺财务和女人。只是以往每次都是小打小闹,抢了东西就跑,等朝廷在派人过去镇压,哪里还有蛮夷的身影。
再加之大魏康乐帝宠信宦官,残害忠臣,这满朝文武竟无可用之人,朝中皆是趋炎附势,阿谀谄媚之徒。北方蛮夷多次尝到了甜头,野心也日益膨胀,各部落之间竟罕见一致,联合起来集结了一波兵力试图攻破通关,直捣魏都。
叶明昭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打断了叶安饶的思绪:“北方蛮夷,不自量力。蚍蜉焉能撼大树?”叶明昭又向着大魏朝堂抱拳恭敬道;“幸得皇恩浩荡,此次保佑太子殿下得胜回朝。”
“父亲所言极是。”叶安饶附和道,暗地里却撇了撇嘴,大魏此次北征,带来一百万兵马,对上蛮夷的四十万兵马,焉能有不胜之理?大魏如今是不如从前,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帝心疼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几乎掏空了各州县的兵力,只为他能在百姓中积攒声望,以待日后能顺利登基。说来也怪,康乐帝在位多年,后宫佳丽无数,却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其余都是女儿。
看到叶安饶应声,叶明昭满意地点了点头:“饶儿你最是懂事,凡事根本不用为父操心,此次太子殿下得胜回京,皇上一定会论功行赏,届时嘉奖太子,你作为太子未过门的妻子,也是面上有光。就算往后出了叶家的门,也莫忘了自己的根才是。”
叶安饶知道叶明昭这是在敲打自己,就算以后做了太子妃,也要时时为母家谋算。料想叶明昭话肯定还没说完,叶安饶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是乖顺地低着头,做出一副任其吩咐的姿态。
果不其然,叶明昭看着叶安饶意味深长地说道:“以后家中兄弟若在朝为官,也好互相照应才是。”
叶安饶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叶明昭,家中一共四个女儿,除了她以外,还有沈氏所出的叶安谨,姨娘姚氏所出的叶安心,和另一位木讷寡言的芬姨娘所出的叶安语,还有前不久叶明昭刚纳的董姨娘肚子里还未成形的一个,至于其他几位姨娘则无所出,难不成叶明昭用了什么古怪法子知道董姨娘肚子里的是男是女了不成?
叶明昭看出了叶安饶的疑惑,也不明说,对外喊道:“晁盛,人带来了吗?”
门外晁盛应了一声,随后叶安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响动,她站起身来抬眼看去,只见晁盛领着一人走了进来。叶安饶打量那人一眼,只见那男子只穿着一件粗布麻衣,面孔苍白,身形有些单薄削瘦,长相与叶明昭有七分相似。那男子进入房中也不肆意打量,察觉到叶安饶打量他的眼神时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神情淡漠。
看见那男子简陋的装束,叶明昭不满地皱起眉头,“晁盛,你是怎么办事的?也不带大公子去换身衣裳。”
晁盛急忙开口解释,:“禀老爷,奴才早就要带大公子去换衣裳,只是大公子……”晁盛支支吾吾也没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