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意外
   午后的阳光很暖,秋风吹得窗外树叶沙沙响。   那时的方桐很阳光,正值挥洒青春的汗水。   他和他的死党们刚刚打篮球回来,一身的汗味。当他们正要上三楼,方桐停下来,要走进这一层楼。   “哎!方桐,又要找高源远啊。”   “嗯,你们先回班,我随后就来,”方桐打了招呼。   高源远的一班在二楼,方桐在上面的一层楼。   他一进后门,轻而易举扫到她,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后排的高源远脚搁着窗台,窗台上面铺着废弃的稿纸,头仰着老班的椅子,脸被书挡住,这样的时光很是惬意。   方桐走进去,直接故意地把书拿开。   她的眼睛瞬间由黑暗转变为明亮,眼睛被阳光照得刺眼,她赶紧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只能遮住一部分阴影,慢慢地眨眼。   “方桐,你烦不烦,我在睡觉呢?”她知道是他,他都快成为她班里的一分子。每天都在找她,真是想不通,他的兄弟都在围着他转,可他却非要找什么破理由来烦自己。   他明眸浅笑地走到她的座位,从她的桌子里抽出几张纸,再拿她的水杯,大口大口地喝几口。   “方桐,少喝点行不行,打水不容易啊......”她低声说着,班里有几个人在午觉。   她回想起打水的场面,简直恐怖。水房只有一个,在五楼,里面有几个饮水器,真正能用的只有两个。每次去打水就和打仗一样,她与同学们争先恐后去抢水,还要提防后面的人钻了空子,直接闪到自己的面前来。   他抹去自己的嘴巴残留的水。   高源远闭着眼睛晒着太阳,他看着被阳光包裹着的她,周边发出淡淡的光晕。她皮肤很白,脸颊有淡淡的微红,整个人就像猫一样看着很慵懒。   方桐悄无声息过去,故意把她身下的椅子抖一抖。   “哎,方桐......方桐,别得寸进尺。”高源远说,“停下,别弄。”不得不站起来。   “好啦,不闹你了。今天放学后,我和李嘉帆他们约好,去游戏房玩,你去不?”   “不去,我还要去周苒家,送作业,她今天没有来呢?”   又是周苒,他快要觉得她越来越在乎周苒,超出对自己的关系。平时去喊她玩,她都要带着那个脸上有雀斑的女孩。   方桐只能点点头,“那好吧,你送完作业,记得去我家吃饭,我妈喊的。”   “嗯,知道了。对了,”高源远指了指他。“以后,麻烦你打完球就不要来找我。”她很嫌弃他打完球身上的汗臭味。   他有些顽皮,故意地往她的肩膀擦。她紧忙举手躲离他。   然后,对她嬉皮笑脸说:“我不,我就打完球后,来找你。”   他说完,抬脚往外面走。   高源远无奈地深深叹息,怎么摊上这等恶童。   他边吹口哨,边走进班级。这时,自己的翻盖手机震动一下。   是周苒发的。   “方桐,你放学,能来我家楼下吗?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他不知道周苒找他有什么紧要事?就想着,反正高源远给她送作业,正好顺便等周苒给他说完事情,就和高源远一起去游戏房玩会。   “好的。”   那天的金色阳光在下落着,天空中出现几道很美的晚霞。   于是,方桐怎么也想不到,戏剧性的一幕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当周苒亲上他时,他整个人都懵掉。之后,眉头紧皱,他立马推开周苒。   “你在搞什么啊你?”   周苒看着他眉目间的嫌弃与厌恶,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他厌恶地看着她,她的眼睛霎时间泫然欲泣。就因为她是高源远的好朋友,不好呵斥她什么。   “不要告诉高源远说你喜欢我。还有,以后别靠近我,我不舒服。”   方桐冷漠地说,努力想着把自己的嘴巴当做被狗咬了一口。   当转身的那一秒,整个人更是呆愣在原地。   怎么会?!   高源远站在那里......   方桐第一次可以感觉到,虽然是暖和的秋天,可为什么这么今天像冬天一样冰冷,冷的刺骨。   当她狠狠打了自己巴掌,留下“你真TM无耻!”的一句很伤人话,她毫不留情地不听解释就离去。   他静静地站着,眼睛里有微微的泛红。   周苒站在旁边,泪眼看着方桐,低声地说:“对不起。”   不过才短短几秒的光景,为什么这么漫长。他用舌头顶住自己被打的脸,苦笑自嘲一下。   “哈!”早知道就不该TM赴约,早知道就不该存周苒的号码。可是,世上哪来这么多的早知道。   方桐实在是不想听周苒说什么,也离开,留下周苒自己在哭。   那天晚上。高源远没有来方桐的家,她以自己不舒服,已经吃过饭的借口就拒绝来他的家。   之后,高源远再没来过他的家。   方桐很努力去找她,解开误会。在上学前的路上堵住她,在午饭后堵住,在放学后更要堵住等等,这些她都无视掉,不去看他的眼睛,走自己的路,一个眼神都不肯留下。   面对她的这些举动,他收敛起自己一身的骄傲。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去解释。   死党李嘉帆看着方桐无精打采的样子,勾住他的脖子。   “方桐,又和高源远吵架。没事,你们两过几天就和好。”他们两每次吵架,总能隔天忘记就和好。就和他家的小侄子一样,上幼儿园的侄子,每天和他的朋友吵架然后和好。他们两虽然过幼稚园的年龄,但也没得差。   “这次,是怎么样都不会好。”李嘉帆看着方桐恍惚失神的神情,眼珠乌黑,脸上偶然闪过失落,忧伤的表情。   李嘉帆不知道他们两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一次有可能会比以往还要严重的多。   周五放学,方桐已瞄准她的身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湛蓝的天空,透出淡淡的霞光,晚霞是如此的美丽。   高源远知道他一直跟在她的背后。   直到快要走回家,高源远停下来。   方桐见她停下来,自己也停下来,以为高源远发现,要呵斥他。   “方桐,我想和你去巷子里谈谈,”高源远说。   方桐心里有点喜悦,以为她终于可以听听他的解释。以后,方桐还是可以和她来往。   “方桐,我想说的是,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   方桐怔住,唇角的笑意渐渐的消失了。想解释着,“高源远,我和她......”   她打断他的话,抬眸看他,“关于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听了。知道吗?方桐。”   少年的眼睛,带点一层层的雾气。他没办法理解她的举动,也更加不明白难道自己与她多年的感情比不上与周苒才一年多的感情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因为她就要不来往呢?她有那么重要吗?”   她神情娴静,声音有点微微带着哭腔着。   “不是她的原因。是你......是你,听懂了吗?”   他犹豫片刻。   始终想不通为什么高源远那么决绝,怎么会是自己的原因。   “就是因为你,从小到大,我始终活在你的光环之下。在小学之前,我可以去保护你,我有很多朋友,那时候的我是真的开心。”高源远眼底湿润起来,“到了初中,一切都变了,你开始变得很耀眼,大家都喜欢你,而我结识的朋友都打着我是你的好朋友的主意,来接近我。我才不要那种虚心假意的朋友。”   “慢慢地,我没有真正的朋友,我只能跟着你身边,只能围着你团团转,陪你们玩我根本不喜欢的游戏、打篮球、玩乐器甚至聊天的话题等等,我通通不喜欢。”她顿了顿,“我真的很羡慕你有好几个很好很好的死党。”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而方桐神情微微失落,心疼她不为人知的过往。   “到了高中,我好不容易有很好的朋友,我还天真的以为她没有目的......”高源远边哭边笑了起来,“结果,又是你的原因。为什么,我的友情总是要掺和你,你不觉得我很可悲吗?方桐。”   方桐看到她哭泣的样子。以前,见她哭过,是因为很多原因。原来她今天哭是因为自己,才知道她忍耐自己很久了。他想拥抱着她安慰她,当走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   高源远知道他要做什么,她退后一步,拍开他的手,自己擦干眼泪。   “方桐,这是我第一次的请求,请你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不要让我变得越来越自卑.......也不要让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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