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怒意
   看着躺在水里的尸体,村长的眉头皱得老高,严肃而又庄重的脸上,布满了焦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哪怕就是他这般经历过大风大雨般的风浪过来的,胸口还是抑制不住的翻腾。    这里人多,而他作为一镇之长,必然不能再关键时刻掉链子。    只能堪堪稳住心口的那一股股翻腾。    等镇子的男人一个个下去打捞的时候,却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不仅下去的人要被拉扯下去,还会被这污浊的混水呛鼻。    就像是有着一双触手,吸附着下去帮忙打捞的人群。    赶紧找人把出事的人用力狠狠拉了上来。    要说这件事是小事那有看不得,这池子的水面如今是布满了尸体的腐烂之味,要是被呛鼻进去,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指不定会不会出事。    索性人就不能下去了,村长还是找来了村里少见的木头杆子,上面套着一把铁钩,尖角的钩面打磨平整,才让人在岸边勾人出来。    尸体此刻呈现七零八碎的散落四周,饶是老一辈的看到这一幕,都已经接受不了,更别说有些人还是死者家人。    周围的孩子也早在村长到来之前,让他们先回去了,避免看到这尸体会犯事。    孩子的阳气没有大人来的稳定,加上孩子年纪大多也都小,让他们留下来也只会是造成不稳定的因素。    用上木杆的铁钩,这会倒是省事不少,尸体一具具被打捞起来,村长也静静盯着,深怕会再出现点别的什么事。    奶奶做好饭在一边等着,看着我的模样,神色倒是十分古怪,像是对我有什么话要说,我的身子刚一动,奶奶入神的眼睛也跟着微微一动。    “奶奶,你怎么了?”    看着饭菜此刻还冒着烟气,想要伸手出去拿起筷子的手,漠然顿住。    心想奶奶怎么不动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村长刚才又说了什么,才会让奶奶想到了什么,这会也没有顾及到我的叫声,像是入神定住了一般。    直到饭菜微微变凉了,才看着奶奶从入神的状态回神过来。    看着我没吃饭,赶紧招呼着我吃饭:“雪寒,怎么不吃饭呀!都冷了。”    看着奶奶那刚故意避开的询问的眼神,我也只能顺势拿起筷子,对于奶奶刚才入定的神色没有多问。    吃着有些温温的饭菜,已经俨然没有之前的滚烫,此刻的菜色倒是入味的紧,就着吃了几口,才稳定了胸口的那一抹心急。    奶奶看我不说话,手里夹着饭菜也镇定着脸上的僵硬,泛着一丝哀愁。    似乎所有所思的看着我,眉眼中带着一丝慈目,却让我恍惚间的疑惑闪过心头。    对于奶奶的做法,我是不能理解的,但奶奶这人有时候不愿意说的事情太多了,导致这件事发生的意外,也让我全然没了主意。    “刚才的事情你看到了?”    等我收拾着碗筷离开,奶奶突然开声制止了我的离开,看着我的动作一顿,根本用不着我开口,就知道她的猜测肯定是对的。    “嗯,看到了。”    村长刚才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村长究竟是知道多少,又说了多少,但是看奶奶的情况,很明显是了解了许多,不然就不会是这般镇定的问我。    “雪寒,这件事你不用想的太多。”奶奶起身抓着我的衣袖,想要跟我说点什么来着,可一看我要去拿着筷子离开,也只能稍微镇定住身子。    “这镇子的事情不简单,你以后要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喉间像是有什么堵着,突然顿住了声音,奶奶的神色焦急的朝着外面望着,脸上倒是溢满了忧愁。    “奶奶,你说的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    我没有再像以前那般问打破砂锅问到底,反而是静静沉思这件事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不管我是问与不问,只要是奶奶不愿意说的,就不会传入我的耳中,哪怕就是小镇的人,见到我的一刻,都是一字缄默。    以前的我每每遇见这种事,心里都是说不出的烦躁,不管我如何寻问,还是旁敲侧击,依旧没有能给我一个满意答复之人。    奶奶如此,玉哥哥也如此。    身边之人都缄默,让我本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竟慢慢压制了下去。    “雪寒,这件事你不知道,对你来说不会有坏处,他们的磨难那是他们的,只要没有你的参与,都……”    奶奶话说到一半,突然间住嘴了,眼神朝着外面的风声看去,神色冷了冷,似乎看到了什么,手指拿捏着两双干净的筷子走了出去。    看着奶奶突兀的离开,而桌子上侧,正摆着一块玉佩,白玉如兰的玉佩上,点缀着一丝红眼,就像是有人故意放在上面的,此刻正随着怪风朝着我招手。    看着奶奶出去许久,还没有回来的征兆,拿起刚才吃完的碗筷出去洗漱去了。    而这边,眼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打捞起来,周围议论的声音,又覆盖了一声声凄厉的哭诉。    “我的儿呀!你死的好惨,娘可是想你想的紧……你怎么会是这般就没了……”    “爹,我会帮你找出这般恶毒之人……”一脸稚嫩的男人,此刻的脸上充满了凝重,满目疮痍的眼神充满了镇定,好似这件事的发生,已经有了可疑之人,只差随时准备动手的机会。    “呜呜……”    声嘶力竭的怒骂声,伴随着一道道哭泣声,周围的妇人更是抽噎着停不住。    村长看着几位妇道人家的哭诉,头更是疼的要命,眉头更是皱着发愁,心想着让人把尸体带回去安顿也不现实。    别说尸体这般多,就连一些看似无名的尸体还没有人来认主,更是让头疼泛着一阵眩晕。    他们镇子里的还好说一些,但其他镇子的人出现,就连村长也是满脸的不解。    这群人里面,他要是记得不错,大多都是外出去打粮食之人,明明一块出去的,为何突然出事,也是让人暗暗不解。    而且所到之人,均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一个个都是劳作之人,力气自然是不必说的,这般被人杀害了不说,还毫无缘由,这让他这个村长,一时间也无法对镇子的人交代。    只是这出去的时间不算长,劳作也还没结束,身上的尸体腐烂程度极度严重不说,更甚者泛着臭气,熏天赫地的一幕,也是让在所之人看红了眼。    哪怕是几个大男人,也从没见过这幅场景,心里还暗暗犯愁着,有些不知所措。    这件事原本他们也本该参与这其中,但因为家里的事脱不开身,索性也着急,这边的事就去不了。    家里孩子突然发热,也让他们出不去,这不出去劳作,钱财就挣不了多少,往年去办事也得求人帮忙,心里发愁之际,谁曾经想这件事考虑之际,还救了他们一命。    侥幸躲过一命,他们的心情却跌宕着更甚的忧愁,这让他们看见这一幕,岂不是更泛着酸楚。    云中道馆中,此刻坐着一位看似年纪颇高的长者,手中把捏着两块白玉碎石,侃侃握在首   手心,摊开,握着,又摊开……    如此反复过了数十下,才一朝桌面摊撒而去。    “锵……”一声重响。    白玉碎石“咚”一声撞到在桌子上,原先呈现的一抹奇艺之状,长者抿着干裂的唇皱眉,看向白玉碎石之上,来人脸上隐约呈现着一股挠人的怒意。    “啪嗒……”一声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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