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卫默身世
当严绍衣在流朱镇发现,卫默和罗文龙的身影的时候。
他知道距离最终的决战越来越近了。
卫默作为严世蕃的贴身护卫,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单独行动的,一旦单独行动,说明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卫护卫可有兴趣聊一聊”严绍衣笑着对卫默发出来邀请。
卫默闻言停下了脚步,看到严绍衣,他脑海中似乎有些印象,“不了,在下有要务在身。改日定当上门拜访。”
听到卫默的拒绝,严绍衣,就微笑着,表现得极有耐心,“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耽误不了卫护卫多少功夫,不用一直推脱。”
一般人听及此处,也就退缩了,不再坚持,但是严绍衣的坚持,显然让他有些为难。
心直口快的罗文龙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卫默阻止。
罗文龙是东瀛浪人化名,草寇的习气太重,言语多不经雕琢,多有冒犯之言,显然,卫默并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
不管他人如何看待,卫默对能做的仪式绝不省略。
许多人都说,卫默过于刻板?
但除此之外,挑不出他的其他问题。
认真严谨刻板,似乎就是他自带的标签。
“卫大人,我这里有关于你父母的消息,我可是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搞到的,你确定不想听听?”
看出了卫默的不敢兴趣,严绍衣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这个消息一出,罗文龙就知道坏了,走不了了。
卫默一直以来就一孤儿自居,严大人告诉他,他是被严大人捡来的,严是他的救命恩人,不仅将他抚养成人,还教他武艺,做人,是他十分敬重的。
但罗文龙知道,他内心还是渴望知道自己父母的身份,几次他们外出办差之时,都能看出他对一家四口的眷恋,提及父母,眼神里更有抑制不住的渴望。
“我一直就是孤儿,哪来的父母?”卫默以为严绍衣在故弄玄虚,但是自己又想听听他能说些什么。
“不过,喝茶就不必了,前方就是个树林,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在里面简单的聊两句”卫默也是存了摆脱严绍衣的心思,打算聊两句,若是没有什么干货,就此离去,免得他继续纠缠。
“自无不可”严少爷点头称是,也就跟着卫默前往。
罗文龙敌视地看着严绍衣。
其实在罗文龙看来,并不需要给严绍衣面子,简单直接拒绝就好,不然一旦产生变故,那么,他们的任务很可能就由他一个人去完成。
这小子真的很让人讨厌。
“就在此处吧!”卫默背对着严绍衣,他打算听完严绍衣的话,就此离去。
“其实你并不是孤儿,当年你是被严世蕃从你父母的庄子中抱走的,就在你抱走之后,第二天,你父母的庄子被一伙蒙面人全部屠杀,全家无一人幸存。倒是有个仆人侥幸活了下来,如如今,十几年过去,你家仆人还在替你的父母守灵。”
严绍衣的话,恍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将卫默震得七荤八素,不知所措。
自己竟然不是孤儿,自己竟然有父母。
自己的父母竟然被人所杀!
严绍衣短短的话语中蕴含着如此多的知识,这让卫默的心中又惊又怒,立马转过身来,如剑的目光,直刺严绍衣“还请严少爷不要拿我开玩笑,否则我手中的刀一定会为我讨一个公道。”
严绍衣对着卫默鞠了一个躬,“小子心性如何?,卫大人心中有数,何曾做过如此下作之事?是与不是,卫大人前往查探一番不就清楚明白了吗?”
“不论小子如何说,终究略显空洞,更何况那里距离此地不远,就在九江城外一所庄园内,庄园主人姓卫,虽不是九江大家名门,却是书香之后,在当地颇有侠名。”
卫默感觉严绍衣说的越来越真了,随着里面的细节越多,他的内心越相信。
说着,严绍衣将一团纸扔向了卫默,“不用再犹豫了,这是你父母的坟,有机会去拜一拜。去问问为你家守墓的下人吧。这十几年,他一个人过得很艰难,怕也撑不了多少时日,若他一走,这世间就再无真相。”
“我也不想你如此糊里糊涂”严绍衣的声音有些悠长,但听在卫默的耳朵里,却如晨钟暮鼓,将他内心对父母的渴望一点一点的敲打了出来。
此刻,他决定了,前去看一看,不论真假。
“我见过那个仆人,对你父母的评价很高。而且说是你父母当年对你极为厚爱,只是你练武天分极高,那位大人需要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一个没有后顾之忧,能为他舍身挡刀的仆人。”
“所以后来你懂得,那位大人带走了你,灭了你的满门,又编了一个谎言,只为能换得你的忠心耿耿,忠贞不二。”
严绍衣的话,听得卫默,心惊肉跳,却又更愿意相信严绍衣所说之话。
“好,我便前去九江城外的庄子一探究竟,”卫默红着眼睛,恶狠狠说道。
罗文龙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卫默。
言罢卫默独自离去。
罗龙想要跟上,却被卫默逼退。
“文龙君,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卫默言语有些挣扎。
“卫默君,多加小心,如果有需要,我是您的朋友。”罗文龙对着卫默鞠了一躬,真诚说道,:“但凡有我可以帮助到的地方,请直言,必不负所望。”
听到罗文龙一番真诚的话语,卫默复杂的情绪里面有了一丝温暖。
“好,事了之后我会来流朱镇找你,去九江,不过三五日必得回。”
卫默言毕,提了一口气飞奔流朱镇渡口而去。
严绍衣的话,似乎在他的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到岸边,他并没有坐普通的船,因为普通的船只此刻并不敢横穿鄱阳湖,毕竟,此刻已是鄱阳湖水匪的天下,林家之船都不敢说安全,更遑论普通渔民了。
他找到了东瀛倭寇假装的渔民,让他载着自己前往九江。
鄱阳湖上水浪滔天,就像此刻卫默内心的思绪一样,疯狂翻涌着,各种想法激烈地在内心交战,让他想的有些心力憔悴。
“船家,船能不能再快些?再快些!”
卫默有些焦急的催促。
“大人,怕是不能了,已经开到了极致”
“以我们此船的速度到达九江,也就一日的功夫,在此地,已经算得上最快了。”
……
卫默走后,罗文龙看着卫默的身影,眼神中思绪复杂,各种想法激烈交战,然后长叹一声,就此离去。
严绍衣也没有过多停留,但他知道,卫默与严世蕃也是就此离心离德。
因为刚才他对卫默所言都是真实的,甚至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说的话还有些美化,当年的事实远比他刚才说的更加残酷。
他的父亲被严世蕃的人剁下了头颅。
母亲是被火火的烧死的。
当地人都说晚上能听发她母亲发出的哀嚎声。
日日夜夜。
卫默有些悲剧。
这些年,他活在了一个仇人的谎言中,并无数次的从危难中将仇人救了出来。
“唉……”严绍衣的叹息,随着风声融入这无边的风雨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卫默刚刚离去不久,怒气冲冲的苏远生提着剑,赶到流朱镇。
“苏过小儿,给我滚出来!”苏远生化境内力的话语响彻流朱镇。
苏远生杀气腾腾,气质郁烈。
在苏过离开不久,苏远生就到,九江苏家。
当初在苏迈事故发生之后,苏远淮就写信将事情全部告诉了苏远生。
苏远生听到消息,感到事情不简单,立刻前往九江,没想到却还是晚了一步。
等到苏远生到达九江的时候,听到的消息,让他几欲疯狂。
九江苏家几乎就此除名。
苏晴叛乱自杀,苏迈被杀,苏远淮受刺激,抑郁而亡,苏家的青壮年更是在伏击田家中被屠杀殆尽。
这场变故九江苏家算是完了。
但是听到下人们说苏过的变化,原本苏远生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其是受到了刺激,以至于有些异常。
毕竟苏家这样大的变故,放在谁的身上,恐怕都难以接受。
因此,在苏远生看来,如果有这样的变化,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反而说,苏过若是一点情绪的波动也没有,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后来坊间传出来的言论,却让苏远生,真正的陷入了愤怒之中。
坊间说苏过,设计将苏迈斩杀,苏晴黑化也是他的一手杰作。
甚至倭寇撤离时,也是他在通风报信。
据此传闻,苏过应该是九江苏家几欲灭族的罪魁祸首,没有之一。
原本苏苏远生还对这类消息敬谢不敏,自当是他们用来抹黑苏过的手段,但是没想到苏过,却自此消失不见。
这不由得让苏远生的怀疑加重,而且苏家又无人知晓其下落,仿佛一时间苏过,从人间蒸发,在无其消息。
这下子,苏远生彻底的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从这时候开始,他已经开始愿意相信那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