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醒来
女子眉目瞬间狠厉,仿佛被冒犯亵渎了一般,“你...”她刚来的及冒出一个字。
突地,一阵微风弗过,女子凭着本能侧身闪躲,可到底闪躲不及,破月刀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女子捂着肩膀步步后退,黑色的烟雾从伤口出微微升起,竟不见血。虽是避开了要害,可破月刀本就不是凡物,威力自是不同凡响,女子强忍痛苦地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竟然...你骗我!”女子惊恐地看向叶安饶。
叶安饶慢慢从地上站起,举止端雅,她微微一笑,唇角梨涡浅浅,通身气魄淡然沉稳,哪里还有刚才的惊慌失措,她把玩着手里的破月刀,轻轻摇头:“可有人与你说过,勿以军重而轻敌;勿以独剑而为重;勿以佃说为然!祸莫大于轻敌!”
话落,她对着女子的眉心猛地向前掷出破月刀,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气流呼啸声中响起叶安饶淡漠却坚定的声音“吾之罪孽,何须你来审判,吾今来次,无论天道选择亦或人为促使,那又如何?吾之信念,唯有我命由我不由天!”
话落,破月刀与女子眉心仅有毫厘之差,眼看女子便要毙于刀下。
倏地,空气一阵扭动,在女子额前形成一道隐形的气墙,生生阻断了匕首的去路。
浓重的白雾充溢这片空间,遮蔽了叶安饶的视线,天旋地旋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叶安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云海之中,似无根浮萍漂浮在乾坤之间。
叶安饶眼前一黑,晕倒之际,恍若听见耳边似有佛音呢喃“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
“小姐...”叶安饶迷迷糊糊间听到几个贴身侍婢的轻唤。
叶安饶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眼前景象逐渐变得清晰,入眼依旧是熟悉的青色床幔。
“小姐...呜呜呜...”叶安饶慢慢转头看向床边,佩兰正侍立在床边,眼睛红通通地看着叶安饶。
“佩兰,别哭了,小姐醒了不应该高兴嘛?”曲莲嗔怪道。随机又疾步走向前来扶着叶安饶起身,白嫩嫩的脸上透着红晕:“小姐终于醒了。”接着又转头道:“竹沥,快叫老爷过来,就说小姐醒了。”
“竹沥早就跑去找老爷啦!”麦冬绞着脸帕快步走了过来,她抬手轻轻拭着叶安饶额头上的冷汗,眉飞眼笑,她看着叶安饶开口道:“小姐,您终于醒啦!您可是睡了三天三夜了,这些个日子可担心死奴婢们了。”
叶安饶有些诧异看向麦冬道:“我竟睡了那么久?”
曲莲接过话:“是呀,小姐。自从您那日从大夫人房中回来之后,便躺在贵妃塌上睡着了。奴婢那时瞧着小姐睡得香甜,还给小姐您加了条毯子呢。”
顿了顿,曲莲蹙着眉头,叹气道:“可是后来,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奴婢去唤您起来用膳,却发现怎么也唤不醒小姐您,可真是要吓死奴婢了。”
叶安饶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正要在问。忽听见外头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帘子一动,竹沥红着一阵俏脸,气呼呼地跑了进来。
“哎呀,你怎这般没得规矩,小姐才刚醒,你这般行径也不怕冲撞了小姐。”曲莲皱着眉头责怪道。
“我那是气糊涂了,刚才我去请老爷过来看小姐,我原先以为小姐睡了这么些天,老爷应该很担心才是,却不想老爷根本就没想过来看小姐,只说要草草地打发了一个郎中来。”竹沥跺了跺脚道。
“那郎中呢?”曲莲往竹沥身后看了看,却没见着人。
“郎中可不就在…”竹沥转过头去望向身后,惊呼道“呀,郎中人呢?”
“哎哟,你这糊涂蛋!”麦冬嗔了她一句,跑了出去。不一会便迎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走了进来。
曲莲放下帘子,郎中上前问了个安,便利落地隔着绢子给叶安饶把脉。过了一会,郎中放下手,开口道:“草民观二小姐脉搏走势,恐是连年失眠,心神不安,这才导致昏迷。”
“那该如何是好?”曲莲立刻焦急地问道。
“二小姐长期失眠,乃是阴阳失调所致,但身体实无大碍,草民为二小姐开几副方子,每日服用,切勿劳神苦思,不日便可痊愈。”郎中细细地说道。
“那就好,郎中请随我来。”曲莲带着郎中走了出去。
“竹沥,把我的书拿来。”叶安饶靠在床边开口道。“小姐,您才刚醒,看书不免劳神,应该好好休息才是。”竹沥撅着嘴劝道。
佩兰端着碗香浓的白粥走了进来,闻言也碎步上前,小声劝道:“是啊,小姐。读书费神,喝点粥吧。”
叶安饶接过粥碗,白粥浓稠香甜,她无奈笑道:“好,就依你们。”
晨光熹微,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叶安饶缓缓睁开了眼睛,竟是一夜无梦。这竟是叶安饶三年来睡得第一个好觉。
四婢进来伺候叶安饶盥洗妆扮。梳洗完毕,叶安饶穿着藕荷色累珠叠纱褙子,烟云蝴蝶马面裙,戴着一对珍珠粉玉步摇款步姗姗地来到了叶明昭所在的筠霄楼。
“女儿给父亲请安。”
叶安饶持着调羹,喝了一口,入口绵软香浓,味道甚是不错。她又喝了几口,开口道:“对了,你们收拾一下,明日去大昭寺。”
曲莲送走郎中后挑着帘子走了进来,闻言诧异道:“小姐怎么突然想去大昭寺了?”
“睡了这么些时日,身子也乏了,正好出去走动走动。”叶安饶淡淡笑道。
四婢点了点头,也不多言,各自收拾去了。
黑夜降临,夜色如墨。叶安饶静静地躺在床上,脑中想起出梦时听到的那句话,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
“善恶报应…报应嘛…”叶安饶轻轻呢喃出声,随机弯了弯嘴角,梨涡浅浅,恬静柔美却端的又是无所畏惧。
叶明昭此时刚下朝,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