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千机大会,开始
  陈清亭离开后不久,他的身份就暴露出来,无生楼主的身份仿佛一夜之间人尽皆知。      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陈度父子被人报复虐杀。      据说手脚都被砍掉,尤其是面部表情狰狞,看得出来死前受尽了苦楚。      转眼间也是到了锦衣公子举办千机大会的时刻。      月圆之夜,华灯初上,繁华的江城人头攒动,锦衣阁前更是被围堵的水泄不通,锦衣公子的狂热粉丝在想着见公子一面。      锦衣阁内一位头戴金色凤面具的女子和头戴金色凰面具的男子联袂而出,自顶高的阁楼飘落而下,优雅从容。      整个锦衣阁四周为二层建筑,但是顶层极高,中间是一个极为宽广的平台,比四周的二层又略高一点,怜儿和离歌就在这个大平台上。      平台中间有一根巨大的柱子,在柱子上方,又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屋子,取意空中阁楼,天知地不知,保密性极好。      离歌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众人,颇为满意,朗然开口道,“国事已决,今安于私!”      听到离歌的话,众人顿时不在淡定,一时间,一言一语,场面有些混乱。      “国事已决?什么意思,难道有人请公子出手了?”      “金色锦衣令到底落入何人之手?”      “公子到底是帮助严大人还是徐阶之流?”      ……      离歌看到场面混乱,又出言道,“公子喜静,请诸位克制,不然,恶了公子,怕是要白跑一趟。”      原本还喧嚣的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人们互相间的眼神却是惊讶不已,感觉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现在我宣布,千机大会,正式开始!”离歌高声道,“请第一位持令人上台。”      千机大会每三年一次,每年三枚令牌流出,总共九枚令牌,一枚金色锦衣令,可问国事。八枚铜令,可问私事。      众人安静中,一身蓝色道袍的蓝道行,凌空而起,向着离歌和怜儿飞去,同时自怀中将锦衣令向着离歌一抛。      离歌对蓝道行不陌生,接过锦衣令,对着怜儿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却被蓝道行,打断道,“终南山下,向道而行,在下蓝道行求见锦衣公子!”      众人看到蓝道行开口,这不符合千机大会的流程,都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尤其是人群中和沈华亭、陆温玉一起的席裳看到蓝道行的背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跟当年的蓝生好像啊,只是多了几分狂傲,缺少了几份如玉的温润。      当年被父亲极力的反对,私下里应该是被父亲说了些过分的话语,他甚至没有跟自己当面告别,就一走了之,了无音讯。      也不知道当年父亲跟他发生了什么故事,让自己的坚持沦为了无用之功,也让自己情绪好一阵的低迷,直到沈华亭的出现。      纵使时光已过,可是当年遗憾仍在,不得稍解。虽然现在的席裳已经可以淡然面对,但是对于恋人的不辞而别,终究需要他亲口的回答才能释怀。      沈华亭似乎发现了席裳的异样,轻轻拍打了几下她的胳膊,抬头向着蓝道行看去,目光平静而自信。      蓝道行也发现了席裳和沈华亭,有一瞬间的停顿,目光注视到的席裳时,也发现了跟她亲昵的沈华亭,欣慰,祝福又遗憾、悔恨诸多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在蓝道行情绪复杂之时,锦衣公子推门而出,对着下方的蓝道行说道,“久闻阁下大名,我亦仰慕终南名士的风采,今日得偿所愿,亦是幸事,请。”      严绍衣言罢,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怜儿腾空而起,在前引领,蓝道行紧跟在后,未几,停在严绍衣面前。      严绍衣跟怜儿点了点头,带着蓝道行又进入了小屋里面。怜儿则捧着瑶琴站在门口。      下面的人则是又炸了,今天反常的事情特别多,没想到锦衣公子主动出门迎人,这在之前的千机大会怕是难以想象的,众人对蓝道行也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看到她了?”严绍衣坐在藤椅上,一边为自己倒茶,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看到了,微胖了些”蓝道行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自己的感受,只是无法释怀,言语微冷,“她身边的人是谁?看上去十分的般配。”      “沈华亭,锦衣卫指挥使沈炼的嫡长子,当年在京栎书院也是有名的才子。”严绍衣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几口,接着说道,“为人也是成熟稳重、重情重义之辈,倒也不会负了她,席裳如今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你也是安了自己的心,应该是可以动身北上了。”      “动身北上,动身北上”蓝道行闻言颇有些意不平,却又想逃离此地,“确实该北上了,我们也该说再见了。”      “对了,当初我救下的杨北落是不是已经不在了?”蓝道行像是在问严绍衣,又像在自言自语,“世事多艰,世事多艰啊!”      然后不等严绍衣回答,起身大笑着离去。      众人被大笑着离去的蓝道行搞得一头雾水,彼此眼中疑虑丛生,无法解答。      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却又听到离歌,开始宣布,“请第二位持令人上台。”      唰!      一个黑袍人飞身上台。      “无生楼主布谷求见锦衣公子”伴随着这声高喝的同时,一个锦衣令飞向离歌。      离歌听到无生楼主的话有稍微的愣神,片刻反应过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倒是无生楼楼主没有丝毫的停留,在二层又是轻点一下,飞到了三层。      “我想为我的儿子寻条出路,请公子指点迷津。”无生楼主不复从前的冷酷,有些焦急,还未等落座便已开口。      虽说无生楼主整个人都罩在黑袍中,但是一股颓废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这让严绍衣有些吃惊,对于无生楼主,他是还有些印象的,毕竟之前的江城知府,在他印象里是一个自负乐观的人,不曾想沦落至此。      “以你自己的能力,给自己的儿子寻一条出路,应该不是难事吧,何必假人之手,徒增不安呢。”严绍衣看着这种状态里的无生楼主,有些好奇,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沮丧,这种状态,怕是已经存了死志了。      无生楼主看着头戴奇异面具的男子,端坐藤椅,自信,仿佛天下尽在掌握之中,目光漏出一丝艳羡,“我是无生楼的杀手,也是严党手中用来铲除异己的利刃之一,我身边的一切都是跟严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若是我为他谋前程,当然是离的我越远越好。”      无生楼主故意将无生楼的信息抛出来,想看看锦衣公子的反应。虽说隔着面具,但是一个人震惊,身体上会有许多的细节,不必非依靠脸色来判断。      但他失望了,锦衣公子端坐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      当年类似的训练,陆鹤让严绍衣做了不知凡几,毕竟他的工作是面对皇帝,若是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坟头的草怕是已经比人还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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