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辰和归无绮早早的就站在了饺子店的门外。 昨天晚上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了，所有人都是一副肃穆的样子。 问了之后才知道明秋言遭遇了暗杀，脑额叶受损。他们所有人商讨救治方案，因为这是调查恒晖女神唯一的线索。 他想帮着照顾，却发现根本帮不上忙。于是在第二天，当所有人前往医院的时候，宋海枫给了他一笔钱带着归无绮出去玩。 一想到大家都在医院里忙活，自己却在外面陪着女孩一起玩，他的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想什么呢？”归无绮看出他有心事，凑过去问道。 纵使心中千言万语，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去描述，就像人无法描述出从未见过的颜色一样。 憋了好久，他才从牙缝里憋出没什么这三个字。 而归无绮也很显然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样，十分成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她会没事的。” “也不只是担心她，而是他们都在想办法去救人，而我们却在外面玩，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嗯……”，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响起，他们同时转过身，只见饺子店老板打开木门。 “哟！二位来这么早啊！”老板笑着搓搓了手，毕竟这俩人昨天贡献了好几天的收入，可不能寒人家的心，“进来坐坐吧？外面天冷！” “不了不了。”九辰摆了摆手，“我想订几份饺子，下午来取。顺便那个……啥来着？” 见他忘了名字，归无绮赶紧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腰，然后小声提醒道：“安娜。” “哦对！安娜，她在吗？” “那个俄罗斯女娃子吗？”老板依旧赔着着笑脸，“昨天下午回来之后特别高兴，干活都有劲了！” “那能……” 老板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一样，直接大手一挥：“没事，让她跟你们出去玩吧！” “那你店里……” “年前没啥人，我一个也忙的过来。” 最终，安娜被叫了出来。 “二位久等了！”安娜向着两人挥了挥手，然后蹦蹦跳跳的从台阶上走下来。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九辰就觉得她长的很漂亮，只是没有打扮。而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邋遢。 灰白色的长发扎成马尾，垂在后脑勺上。脸上也没了昨天的煤灰，露出了白皙的皮肤。 但衣装和昨天的没什么区别，如果有的话就是衣兜里别着一支钢笔。 九辰的目光也从归无绮那精致的脸上转移到了那支钢笔上——那是一支十分别致的钢笔，银白色的表面上雕刻着一把精致的长剑。 “好漂亮啊……”他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也许是因为害羞，安娜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你干嘛哟！”归无绮在他背上来了一拳，弄得他差点吐出早上喝的豆浆。 而安娜则摇晃着身子，说道：“没事，我不介意的。” 看着这俩人的样子，九辰明白，她们误会了，误会了他的夸赞对象。 不过，安娜确实漂亮。 “喂！你们不会打算一整天都站在我店门口吧？走起来！大冷天的走起来！” 临行前，热情的老板还塞给他们仨了几个烧饼，当然收了钱的。 “诶？安娜你的中文流畅了好多啊！而且发音要很准啊！”走着走着，归无绮突然想起了早上见面的时候的打招呼，已经完全没有了昨日的结巴和别扭。 “中国有个成语叫做……”安娜对她回以一个微笑，“熟能生巧！” 一晚上能把中文说的这么流畅？九辰顿觉惊讶无比，联想到初中课堂上一个单词要读上一节课才能完全熟练，还不保证发音正确。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垃圾一样，夹在两个天才之间。 “好厉害啊！”说着，归无绮就一下子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但还是没我家阿九厉害！” 此语一出，九辰先是一愣，然后红着脸挣脱她的手，大喊道：“我次嗷！啥叫你家啊！而且阿九是什么称呼！” “诶诶诶！你别翻脸不认人啊！都在同一张床上躺过了！” 说到这，归无绮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 若不是在俩异性面前，他早就喊出了那句问候宋海枫祖宗十八代的话语。 “首先，那是意外！其次，阿九怎么回事！” 听到这，归无绮一改平时那热情的嗓门，嗲声嗲气的说：“那不显得咱们亲密吗？” 此语一出，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隐隐约约的，九辰身上还起了一大堆的鸡皮疙瘩。 “亲密你二大爷的腿儿！” “你翻脸不认人！” “我说了，那是意外！” …… 看着争吵的两人，安娜先是愣了愣然后捂着嘴笑道：“好和睦的夫妻啊！” “啊？” “看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安娜接着补充道：“你们是情侣吧？” “当然！” “你别污我清白啊！我们才认识不到三天！” 俩人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还是安娜打破了这片吵闹声。 “我想和你们去个地方……” “啊？” “什么地方？” 安娜的神色有些哀伤，似乎有泪水在眼眶中回转，这让还在吵闹的两个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其实我来这里的时候是和好几个人一起的。” “那他们人呢？” 安娜没有回答，摇了摇头。俩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归无绮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还是九辰拍了拍她的肩膀，学着宋海枫的样子，说道：“死去的人已经死了，但还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我知道。”安娜低下了脑袋，“我只是想让他们看看你们，让他们看看你们这两个要好的朋友。” “没问题！”九辰说完就用余光观察着归无绮，昨天下午的时候，她坦白对安娜的热情只是因为自己可怜她而所做出的表演。 （此刻的你还在表演吗？） 他不相信听完这番话，归无绮还能保持着平静的本心。 许久之后，她说出了九辰期待的那两个字——“可以。” 沿着大路走了很久，又溜进一个工地，安娜找了很久才找到了那栋未完工的楼房。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个月了。”看着雪中的大楼，她长叹一声。 “哦对，你以前干什么的？” 九辰突然想起来，因为好像从一开始见到她，就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只是在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才流露出笑容。 “童子兵。” 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她便独自进了未完工的楼房。二人见状也跟了上去，他们直到6楼才停下脚步。 在屋子的角落，堆着一些水泥灰，水泥灰上摆着几朵早已枯萎的菊花。 “这是……” “索菲亚、叶卡捷琳娜，其他人在逃亡的过程中不是失踪了就是饿死了。”说到这，一滴泪水滑落眼角，“我是最后一个。” 九辰刚想安慰一下。，安娜就转过了身，双手背在身后，脸颊上满是泪痕。 “谢谢……” “别哭了，她们也许不想看到你哭。” “生活还要继续下去，以后我们会陪着你一起来悼念她们的的！” 九辰和归无绮相继安慰道，全然没有注意到滴落在地上的鲜血。 “是啊！”安娜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她们并不想看到我哭，而且生活还要继续，只不过这也许是你们最后一次陪我了。” 话音刚落，二人的视线瞬间黑了下来。 “怎么回事！” 一片黑暗中，只听见安娜轻轻说道：“抱歉，骗了你们，你们很善良。” 紧接着，九辰就感到左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然后耳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只好请你作为神的那一半暂时沉睡下去了。” 或许是感到了危机，归无绮刚想冲过去，却被一下子斩断了双腿。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用光之神的神骸改变了光线的折射路径。”安娜擦拭着钢笔笔尖的鲜血，“绮姐，等会会有人来救你的。” 纵使心脏被刺穿，但九辰仍旧还有一丝生命力。 “为……什么……” 他不明白明明在几分钟前，他们还打打闹闹、还有说有笑，为什么几分钟后的现在变成了这样。 “因为恒晖女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