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遇
  “小刘,我们这是要去哪?”云汐看着车窗外的树木逐渐变少,眼中难免不解。   小刘是黎漫音给云汐安排的助理,黎漫音带着小刘来见她的那天。   “云汐,我接下来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先让小刘照顾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从认识黎漫音起,她就是这么成熟,总能把一切都帮她安排好,云汐早已经习惯了黎漫音的优秀,笑着将黎漫音送进机场后,小刘便跟着云汐回到了片场,一直到现在,都讲她照顾的很好。   “云小姐,俞导说这是去下一个片场,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了,让您别担心。”   两个月了,小刘依然坚持着喊她云小姐,说着,又从包里拿出无糖饼干和一杯苏打水,递到云汐面前。   有些惊讶于小刘的仔细,云汐接过东西,“小刘,你之前是漫音公司的编辑吗?好细心呀。”   “不是的,云小姐,我是黎总在公司的私人助理。”小刘说的很是平淡,似乎没有因为要照顾云汐而离开的公司的不满。   只是云汐有些担心异在他乡的黎漫音,“那你过来了,漫音那边怎么办?”   “云小姐不必担心,黎总去之前已经安排了另一名助理先过去等她,而且黎总是有照常给我发工资的,云小姐无需多想。”   云汐将头靠在车窗上,听着小刘的话,似乎是有些习惯了黎漫音的仔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仔细。   片场。   “班长,今天毕业了,以后会有机会再见吗?”两人站在海边,少女侧脸看着一旁的少年,余光里也尽是他,少年的侧脸略显稚嫩,眼底的热血却沸扬着。   见他要答,少女连忙将目光看向前方,努力把眼底的情意藏进这夜色里。   “现在上海太乱,以后,就算遇见了,不知道是不是物是人非。”   说着,少年侧过头,将眼中的景象由繁华上海转换成少女的侧脸,少女的瞳孔里映射着茫茫海波,海水的波澜照应在少女的眼里。   “但是,如果物非人是呢?”少女转过头,对上少年那一双桃花眼,杏眼里不再是隐隐波澜,而且眼前的少年。   少年的瞳孔是炙热的,只是看着少女纯净的目光,隐隐垂下眼睫。   她就像是海的女儿一样干净,这上海的乱世,配不上她,而自己心中的家国,又是否能给她一份完整的爱意。   少年心里想着,将情意掩起,躲过了她温柔的目光。   “卡!很好,云小姐演绎的很到位,辛苦了。”海浪拍打在岸边,将不远处俞书墨的声音传来。   话音落下,周围几人纷纷涌上去。   小刘将热水递过去,又将棉袄紧紧裹在云汐单薄的戏服上,“云小姐,辛苦了。”   一边的陈姐也急忙将棉袄递给纪棠,接过盛着热水,转手便递给云汐,“手搭在栏杆上很冷的,被冻伤了”。他留意过,云汐那是一双纤纤玉手。   “嗯?”突如其来的热水让云汐有些惊讶,只愣愣将水接过。   小刘转过身来,轻声提醒道:“云小姐,您看您的手,快捂捂吧。”   看着云汐将两只手都捂上热水,纪棠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俞书墨正对着镜头里的画面连连称好,丝毫没发觉到肩膀上即将迎来一记拳头。“我说,别太照顾她,她聪明着呢。”   “不是,有必要吗?难道你还打算就这样一直瞒她?”俞书墨实在是不能理解纪棠的行为,喜欢,那就去说啊。   “真是可惜了你这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她亲口说过不喜欢我,我要是现在告诉她,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纪棠觉得俞书墨妄为导演,连这种事情都不能理解。俞书墨则觉得纪棠杞人忧天,人家云小姐不是已经纪念就是纪棠了吗。      “这是你的任务,职务是情报科处长,你进去后,要保护好自己。”男人将一封入职通知书递给少女。   自从毕业之后,少女与少年一别就是十年,当时干净的少女,已然褪去了娇俏,出落的愈发明艳。上海滩的天一遍遍的变换着,少女心里的少年却依然存在着。   “处长,这是今晚的流程。”情报科的下属向少女说明着。   一番应付,少女应对自如,行云流水。正想要离场,却突然被经济顾问副会长的秘书叫住,跟着秘书,少女穿过人群,走向面前的几人。   少女穿着西方的华服,一步一步,摇曳生姿。却在看过去的瞬间,目光定在面前的几人中。   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俨然是十年未见的少年。只见秘书站在少年的身侧,低头轻语着什么。   恍惚间,少女明白了,原来,一切早已经不是十年前,当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西装革履,成为了新政府的要员。   当年温柔娇俏的少女,现在身着繁琐的华服,成为了两面三刀的间谍。   真是没想到,十年前说物非人是的是她,十年后变了的也是她。   “我们这位新处长生的这么明艳,一定被不少公子追求过吧。”   少女只看着杯中摇曳着的红酒,将掩藏了十年的心事,借着人声鼎沸,用玩笑的语气,说给他听,“我有一个,自读书时喜欢的人。”   出奇意料的,少年摇晃着酒杯的手,在一瞬间愣了一下。   少女垂眼看着杯中的酒,手上不停晃着,如果过往的一切都能融进这杯酒了,仰头一饮,等到酒醒时,一切就成为一场梦,该有多好。   恍惚是想起了什么,少女抿了一口酒,补充到:“可惜,我从没说过。”   “科里还有事,我就先失陪了。”少女朝几人致歉后,便缓步离开,直到离开大堂,杯里的酒还是没有喝完,往事也终究没有散。   少年看着少女摇曳的背影,眉目依旧,只眼中添了几分失意。   如今的少年似乎还是当年的少年,可如今的少女却似乎不是当年的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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