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南天无心
  此言一出,谁还敢口出狂言,灰溜溜地识趣跑了。季洛安转身看向宋清和,宋清和杏眼含泪,忍不住便要夺眶而出“宋姑娘,此人不该死于我们之手玷污了手,我废了他修为,此后也不能再作恶……”      宋清和抬头尽量想掩盖自己丢人的眼泪,睫毛已经打湿成厚厚一片,释然说道“修道乃修心之道,青空之死是我修为不济,季兄此举乃正道之举!清和无话可说……”      四人看着两人严肃的神奇,不知当讲不当讲。萧浩埋着头,用木柴翻着活,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静如止水地看着,眼里少了些戾气。      “那……那个,多谢几位仗义相救!”叶枫上前拱手道。      萧浩见状脸一下沉了下来,暼嘴道“谢什么谢!人家可没有说是来救咱们的,你怎么就对号入座了呢?”叶枫闻言略微有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再次拱手道“师兄性情耿直,还请几位不要介意,自是心里感激不尽”。      宋清和怒视,握着七刹不爽道“性情耿直?我看是不会做人吧,我们救了他,就这个脸色,老娘早知道就让他被东皇钟压成馅饼好了!”      “哼!我可没人某些人救!是你们自己多管闲事!”萧浩甩出手中柴火,怒气冲冲地站起,狂言道。      “你!”宋清和用手指着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回报的人。      “铮——”霜寒铮的一声叉在萧浩右脚旁,只一厘米便会砍下自己的腿,吓得萧浩连忙禁声,咽了咽口水怯怯看着寒气冲天的霜寒,眼睛眨都不敢眨,直勾勾的盯着霜寒上恐惧的面孔。      “萧道长,竟然如此,那就还请多多保重,救人是我们的事,不救也是,西凉山往后要是遇到危险看不要在大声呼救!”季洛安冷冷道,言语间带着几分震撼。面对这种冥顽不灵的人,季洛安压根不屑同行。至于叶枫,季洛安可是了如指掌,这副皮囊之下的野心可不止契约书而是要整个铭阳宗陪葬。叶枫被这阴寒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苏牧与宋清和照样觉得两人身上疑点重重。      “我们走吧!”      苏牧抽出霜寒,高高举起恶狠狠地盯着萧浩,眸色幽漆黑不见底,这张冷艳又带着张扬的脸上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机,这是在严重警告。      “萧浩那人可真不知好歹!竟如此厚颜无耻说出这番话……”宋清和挥霍手中七刹,愤愤道。      季洛安停住脚步,转过头叹了叹气,幽幽道“心性本不坏,错在了最开始,也将了于初始”。      “……”宋清和听得一愣一愣的,迷茫的看向苏牧寻求安慰。怎料苏牧眼神空洞“苏兄!在想什么呢?”宋清和呼喊。      “无事!”苏牧回过神淡淡道,便走在了前面。      “今晚就再次暂避一晚,夜黑风高杀人夜,夜路条条鬼哀嚎!”季洛安眼前是岩石伸出的部分,恰好还有躲避春雨和敌人来袭,这个不错的地方。      三人简单地生了堆火,闭着眼倚靠在岩壁上度过这一晚,季洛安睁着眼脑海里一直浮现诛仙台一事,以及为何几百年来无法逃离命运的束缚,几百年来为何无人飞仙上天。不知摩柯被封印之后藏身于何处,再者前世身死于晟天剑下之后为何魂灵会无故来到这里,这一切的一切都十分诡异。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伏羲,重新进入地狱查看一番,还有就是那被拿走的一半三魂七魄之元。      季洛安心中燃气的火苗正野蛮生长着,如荒原野草割不尽烧不完,历经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不曾畏惧半分。      季洛安抬眸望着黑压压的黑夜,这一次会如自己所愿么?季洛安一遍又一遍刨根问底询问自己。      ————      玄凌宗九台峰,一人火急火燎地跑入天墟阁,面色凝重道“师尊!封印有变!”      只一句,便震慑住了雪清峰,拿着笔的手霎时悬在空中,冷静道“慢慢道来!”      负责看管封印的弟子来报,说百年来封印的西凉山凶兽      “是,还有一事!”      “说!”      楚涵之心中一阵麻痹,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吓了个寒颤,忙正色道“不止西凉山,剑冢镇压的魔物似乎受到什么刺激,逃出天外,祸乱百姓,还有听闻西凉山历练中途退出的弟子突发恶疾正大面积传染,不到三日便有三个宗门、多个地区全部感染,正向骁都蔓延,若不及时拿出应对之策,介时必定孤立无援难以存活!还请宗主早日定夺此事!”      封印有变,此时历练弟子早已经近进入西凉山,还望宗主早做决定救弟子性命于危难之中。      “去!召开宗门大会,发帖昭告天下各宗门,商议此事!”      “弟子遵命!”说罢楚涵之又匆匆忙忙地执行命令通知宗门各长老召开宗门大会。      火急火燎派出数百名弟子送帖商议此事。      顿时封印一事,以及西凉山弟子恶疾闹得满城风雨,民心不稳。闻讯而来的仙家战战兢兢面色凝重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待三大宗门想出对应之策。      “禀告宗主,沧州无一幸存者,满城皆染!”      “禀宗主!云风城染者一日之内丧失眼神,三日后便开始四处攻击,撕咬同类,直至全身溃烂化为淤臭之物!”      “宗主!晓都染着百,仙家束手无策,民怨起,言仙伪善不救己!晓都撑不过一月!”      宗主!宗主!宗主!      仙家之人面面相窥,一时哑然,这变故来势汹汹毫无预兆,难道这仙家辉煌命运就要到此为止了么!上天真是不公,仙家为民除害,百年来不曾亏欠万千生灵,更不曾忤逆天道意愿,为何就不能开启飞升之门躲过浩劫,天道真是不公。      而今西凉山封印几近溃败,镇压的魔物不久便会重见天日,祸乱人间,介时生灵涂炭,哀号遍野,孤魂游走……      若当世高人不曾隐匿,兴许有幸一博,如今能与之抗衡的恐怕只有玄凌宗那位。人称天下仙界第一人以及被世人唾弃的千幻宗血月殿尊主——邪道造诣第一人。西凉山镇压的东西一旦出来,那么天下宗门镇压的东西就会受到影响破印而出,狂暴嗜杀被镇压几百年,怎么会甘愿呆在黑漆漆的阴暗之地受尽折磨!      天道不公,以万物为刍狗!      ……      “全听宗主吩咐,此乃仙家之难,人间之难,我们定当各宗同心,竭尽全力保护苍生!”      玄凌宗、铭阳宗、碧云宗乃上三年宗纷纷召开大会,联络散宗各小门派齐心协力与之一战,不久便有宗门长老带着弟子前往疫地救治百姓。各宗主联手封印魔物加固,防止短时间内作乱,斩草除根永诀后患之计迟迟未出。      沈逸尘手中之物正是师尊祁炀所赠之物,名曰浮生镜,可窥镜天道游走与时空之间,上至远古下至未来,亦可以窥尽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但窥镜尽大道又怎么会容易。      未到生死之际,莫问浮生之境      浮生浮生,浮此一生      不谓逝时,方可新生      三人继续向西凉山秘境前进。这天没有下雨,反之狂风携卷荒沙挡住条条去路,目光所及之处荒沙遍地,视线模糊。      “这狂沙中可有危险!怎么会突然刮起了妖风”宋清和用手抵在前额试图挡住无情狂沙的攻击,身形颤颤巍巍无法站直,险些被黄沙吸了进去。      上空荒沙盖顶,离几步便看不见人影。想要穿过这片吃人的黄沙,难于上青天。      “季兄!苏兄!你们在哪里!”宋清和大喊,刚一张口便吞了一口荒沙堵住了嘴,无人回应自己。要是在这黄沙之地遭遇袭击可该如何是好。      良久宋清和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影,一眨眼又消失不见,过一会又出现在另一个方向,宋清和立马警惕起来,眉目紧锁,握着腰间七刹。      带人影越靠越近,宋清和心里一阵嘀咕,七刹一剑砍出去“宋姑娘,是我!”季洛安迎剑道。闻言七刹回鞘“季兄?”      不一会儿,出现了个红衣男子正是苏牧。捂着嘴鼻,沙哑道“荒沙弥漫挡住了去路,这莫名起风恐有变化,千万小心!”      此等荒沙若是遇袭,指不定会分散中招。不过能在这黄沙中击败敌人的也算是高人。      “你们不要离我太远”忽地周围荒沙被挡在了一层金光之外,结界内风平浪静,好似刚才凶猛的黄沙只是一场梦,然而就在眼前时刻提醒着他们此地不宜久留。      季洛安开着结界,三人就这么前进。      姜霄失去法力,一直耿耿于怀,西凉山本就是弱肉强食的死亡之地,没有法力便是笼中之鸟,任人宰割。      东皇钟此等上古法器,又怎能容得了一个没有法力的废物当主人。      “老大!你身体不适快要调息再走?”后面的四人叫住姜霄,关怀道。      姜霄本就耿耿于怀,经此一提醒,心里更加怨恨,想要活剐了季洛安的心思都有了。不必!继续赶路!”姜霄偏过头愤愤道。      “老大,依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毕竟这西凉山敌人众多,要是对决,你总算要自保的……”那人手提佩剑,缓缓走近。      “过了一个时辰,莫非是迷路了?”宋清和担忧提醒。“这西凉山恐被黄沙吞没,跋涉困难!”      季洛安顿住脚步,埋头思索一会儿,脑海闪过西凉山分布图,依现在的位置看,正处于西凉山半山腰底部,真正的西凉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山盆相交。“宋姑娘放宽心,此地地形复杂,又黄沙迷人眼,会给人一种错觉,真正的是我们已经快接近西凉山中心秘境了。”      “小心!”就在此时,荒沙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伟岸的身影,瞧不见真容,只见狂沙拍打宽大的衣角,衣袂随风飘扬。整个人十分有气场,但却没有半分杀气这但是更应该怀疑的疑点。      “谁!”季洛安冷冷道。右手短匕不知何时已经幻化成银光闪闪的长鞭,蓄势待发便要甩出去。苏牧宋清和两人纷纷握剑。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双手合十,手中拿着一串泛黄的佛珠,身着白色布衣,右披袈裟。      “阿弥陀佛”那人鞠躬示意,笑意妍妍。      “和尚,你竟然也来西凉山!”季洛安看清真面目后有些诧异,顺势收回长鞭,笑着打趣道“出家人不是无欲无求么?莫非你是个冒牌货!不如还俗得了”      季洛安皮笑肉不笑,总觉得见过无心不止在铭阳,应该更早,无心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季洛安生出一副杀之而后快的躁动。      “不知和尚化的是什么缘,是深仇大恨还是妄念?”      “不可说”无心盯着季洛安,眼皮上抬,手数着佛珠道“季施主倒是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哦?不知是故友还是旧敌,是故友便是季某人……”是季某人的噩梦,这和尚深藏不漏,善于揣摩人心更有一双慧眼识大道。更甚的是,此人无欲无求便可以说是没有弱点可言。      被调侃和尚也不恼,心平气和的回应季洛安“阿弥陀佛,施主哪里的话,万物皆空,吾心自净,三千废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贫僧为化缘而来,非贪图西凉山宝物之徒”      善恶之间,总在一念,一念错,全盘皆输……      两人之间火药越来越重,两人在旁听他们对话就差拔刀相见了。      “罢了罢了,真无趣!”季洛安见这和尚太无聊倒也不多说,“先前铭阳见你莫不是知你要来此地,不然我可认为是你一路跟踪我!”      “季兄你们认识?莫不是什么多年未见的知交好友?”宋清和见两人聊这么久,但是对话方式怪怪的。      “一面之缘!”季洛安回头道。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小僧无心,出身南天寺,受师命下山了却命中劫难而来”无心向两位鞠躬示意。      “可是师承怀觞大师?”      “正是家师”无心道      “幼时有幸去过南天寺,今日能见他的徒弟当真幸运!”两人就这么寥寥几语,宋清和幼时很是仰慕南天寺功法,一心想入南天寺修行奈何人家不收女弟子,加之变故来袭也就阴差阳错进了玄凌宗柳烟柳长老门下修行。而今再遇南天寺后人更是抑制不住心中雀跃。      苏牧没有多说,只是点头会意。      “话说和尚,你无欲无求化缘哪里化不可以,偏偏来此险境,你师父也是够狠的,就不怕失去你这么一个能干的好徒弟?”季洛安扰了扰头,疑惑不解道。“看你这破烂的衣裳,没少吃苦头吧,得亏这张清秀的脸没有毁,不然可就麻烦了”季洛安环顾无心,感叹道。      “施主多虑了,无心修为不济怨不得他人!”无心凝望着季洛安感叹。      “这么说,,无心师父来此地的路上可是遇到了什么凶狠之物?莫不是在这漫无天际的狂沙中?”宋清和霎时警惕起来,眼神扫视四周。      “有劳施主担忧,并不是,我来此地不久便遇到了三位施主,暂时没有发现危险”继而又道“只是小僧不小心落入这狂沙陷阱,耗费一个时辰才摆脱,这才狼狈不堪。”      “陷阱?”季洛安正色道。      “是什么陷阱?”宋清和连忙问道。      “它们!”无心指着不远处的岩石“它们长得一模一样,每次遇见它们就要爬到顶上窥,但风沙太大,又会掉下来这才刮破了衣物……”尴尬道。      季洛安:“……”      宋清和:“……”      苏牧:“……”      “和尚,你这是不识路,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宋清和哑然失笑。      “阿弥陀佛,施主见笑了”无心双手合十道。      “趁天未落,继续赶路吧”季洛安颦眉,抱手就走。      “无心师父你跟着我们走吧,免得被这黄沙一口吞了!”宋清和十分好心提议。季洛安与苏牧心中有难言之语。      天哪,这位天资聪颖的宋姑娘,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没什么,还让人家跟着作甚,真是菩萨心肠,大大的好人哪。季洛安扶额,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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