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鏖战(1)
千千知道的,就凭上空盘旋的那些鸟儿,根本突破不了自家师父的结印。
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狐宗宗主一声冷笑,眼瞳带着一种寒意:“千千,来,我的剑予你。”
千千忙接过。
狐宗宗主随即两手结印,口里开始吟诵着灵文,原本雾白色的屏障颜色渐深,越发让人看不真切。
黑甲卫士层层包围下,白色的屏障更加显得澄澈而不可亵渎。
“宵小之徒,休想踏入我狐宗半步!”
一众飞鸟弯弓搭箭,似是想要撕开屏障。
“放!”叶阳耀大吼一声。
齐刷刷的羽箭向着白色的屏障袭疾。
“狂妄。”狐宗宗主轻蔑地笑,就凭这种物什如何能冲破九重屏障?
原本气势汹汹的羽箭却在触到屏障的一刹那间,全部被弹射开来。
“真是无用啊。”千千挑挑眉。银样镴枪头。
“继续!”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决心,叶阳耀也抽出一支金箭,左手弯弓。
箭矢像是暴雨一般,朝着略显单薄的白色屏障飞去。
可偏偏,那么单薄的屏障,却能将羽箭悉数弹开,阻挡在外。
叶阳耀有些泄气,天族的羽箭是用玄铁精铸而成,怎么可能连这都穿不透呢……
他是不是真的低看狐宗了?
接连不断的攻势并未将屏障撕开——哪怕一个小小的口子。
狐宗众人脸上浮现出庆贺之色,只有千千仍是挑着眉头。
师父在硬撑。
挨着近,自然就能看见众人不能看见之景。
虽然天宇上的屏障并未撕裂,不过自家师父的本来波澜不惊脸色,竟显现出了片刻的恍惚!
千千将狐宗宗主的剑恭敬地收起,一手掐着结印,一手提着她自己的剑。
千千没有狐宗宗主那么高的修为,要靠她自己的力量建绘出屏障,确实要花些时候。
但她还是做了,一束淡蓝色的光循着白色的屏障,一寸寸地融入进去。
筑建屏障、刻画结印本就是十分耗费神魄之事,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尚可,但要是不停歇地向屏障灌入神魄,修为再高的人也会垮掉。
这种以防御为主的结印与以隔离为主的结印不同,若没有极高的修为支撑,在数不尽数的羽箭攻击下,破裂只是时间问题。
“师父?”千千探寻地问。
“无妨,”狐宗宗主轻描淡写,“你倒是好生保持着你的灵力啊。”
要真是轻描淡写就好了……
千千能支撑多久,身为师父的她是知道的。
而且……千千的修为并未到能以神魄支撑的程度,所以只能以灵力来苦苦支撑。
“无妨,姐姐她要是仍在狐宗,按她的气性,指定要一箭穿了那些怪物的脑袋。”
千千口里的姐姐,是狐狸万万。
“久久她,还得拜托你们俩了。”若是此战败退狐宗焚毁,万万就是久久最后的守护者……”
说到这里,狐宗宗主颔首,笑容直达眼底:“万万她确实是这样。话说,你俩是亲姊妹,怎么脾性差别如此之大。”
千千那般的冷静,而万万却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儿……
“也只有师父您能镇住姐姐她这个小炮仗呢。”
狐宗,岂会轻易断送于那渣滓之手?
听千千这么说,狐宗宗主打趣道:“哈,千千,你小心万万她回来捶你哦~”
若是没这档子事儿,她们现在也许正烹着茶,相视而笑。
万万会环着千千的脖子,口里念着“一萧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做着她的英雄梦。
可偏偏出了这般的鬼事……
久久是她最疼爱的徒弟,而千千亦是她寄予厚望的徒弟啊。
更进一步来说,千千是最懂事的徒弟。
狐宗的重担,也许未来要交到千千的手上。
而久久,也得千千、万万两人相互照拂。
千千凝着笑:“真想姐姐她回来捶我一顿啊……”
很久了。
姐姐,你何时能回来呀。
等你回来,我们一同撷红叶作诗签可好?
…………
“没用的东西,”青鸾伸手将案上的玉盏掷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来人,传我的口谕!”
殿外有兵士连忙跪地匍匐:“谨遵青君谕旨!”
青鸾手中却忽然变出一个金光灿灿的物什:“叶家果真没几个有用的……”
许是想到自己也身上流着叶家的血,又嘲讽地笑笑,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生来也是如此卑贱……么?”
无用,也亦如卑贱。
所以,更不配站在那人的身侧啊。
“吾用神识探寻到,叶阳耀那家伙连小小的结印都解不开,你说……何时才能捉了那人来?”
笑话……螳臂当车……
那可是景羽奉啊,是你叶家可以亵渎的么?
我现在站在她的大殿上,手里握着的,是她的神羽,也许,身上还曾经溅着她的血……
我是从哪里获得帝位的呢?是践踏着她的初心,饮着她的血,还是亲手将她逼上绝路呢?
“这是神祇之羽,你将其带入战场,我的神识便会毁灭狐宗,再到那时,要想捉那‘龙凤’,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
兵士一愣:龙凤?
成王败寇……在青君眼里,竟然是龙凤?
景羽奉她……配么?
年少暴戾成性,杀伐果断,身为神祇云巅帝君却偏信他人,将江山拱手让人,落得如此受制于人的下场。
这样的人,算是龙凤么?
“你说,我要是与她再度重相逢,该是拿着怎样一种的姿态去面对她呢?”
也许知道底下人十分愚钝,难以回答。青鸾挥挥手,强忍着嫌弃:“下去吧。”
我该……拿着怎样一种姿态去……面对你呢?
.
“久久,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景羽奉语气十分平静。
“没有喔。”久久脑袋上的两只小耳朵转了转去,有声响么?好像什么都没有。
但景羽奉心里知道,绝对有东西隐没在无声无息中。
也许是结印在加持,周围的确没有一丝丝的声音。
景羽奉眼底仍藏着血色,但面上仍然是言笑晏晏的模样:“啊……有些倦了,睡觉吧。”
就睡了?
但久久仍旧点点头:“好。”
景羽奉似乎一挨上床,就昏昏睡了下去。
久久伴着景羽奉轻浅的呼声,意识也逐渐沉入梦乡……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景羽奉却忽然睁开眼瞳,一双赤瞳如血般妖冶,却难以掩盖阴鸷与杀意。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