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失踪
顾辞从小待在师父有悔和尚身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自然连魔族的修炼术都知道的,“我猜呀,他们一定是为了复活魔族组长千陌尘。” “我记得这个千陌尘不是千余年前就被北竹给斩杀了吗?”虽然神魔交战那会她尚在历劫,但神界之主北竹上神以一人之力击溃魔族的伟绩也是广为流传的。 顾辞撇撇嘴,“我也不知道,我听师父说的。” “你这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总听你提起他,很厉害吗?”郁姝雅问道。 她在想顾辞口中的师父是否是神界四圣之一,毕竟当年昼嫠、梏訇、雒翎相继魂归星海后,只剩夜修黎一个,而且他还是四个人中实力最强最神秘的。 “他就是一个得道的老和尚,懂得多点罢了。”顾辞不以为然,丝毫没在意,毕竟她的师父是真真的再普通不过,若说有什么过人之处无非就是是个很好看的小老头。 “好吧。”郁姝雅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我前不久在洛城的确是看到了魔气的存在。”顾辞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北区医院看见魔气的事情或许正跟这件事情有所关联,只是那魔气来无影去无踪的不好追查。 “哪里?” “北区医院附近。” 北区医院。 顾辞和郁姝雅站在医院围栏外,看着里头来来往往步履匆匆的医护和病患,丝毫没觉得有任何异常。 因为郁姝雅尚在转化期,轻易动用法术容易前功尽弃经脉寸断魂飞魄散,所以是只能交由顾辞来施展秘窥术,她闭上双眼,缓缓将双手摊平,集中精力,将全身神力灌输于百会穴之上,一股肉眼难以察觉的银白色光汇聚于北区医院上方然后迅速迅速扩散。 “居然设了无影咒。”顾辞睁开眼收了法术,医院上空的光也随之消失。 “无影咒?看来这魔族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竟然连我神族的书法都偷了去,猖狂至极。”郁姝雅皱皱眉,脸上七分鄙夷,想来这神界必是出了叛徒,若非如此,就凭魔族万是不会这无影咒的,真是可恶。 “是神界的小仙禾姒。”顾辞顿了顿,“应该是她当年干的好事。” 有悔师父的书房里一大堆典籍数不胜数,且多是关于六界的一些奇闻异事还有一些独到且六界鲜知的修炼秘法,其中便有关于当年神魔交战的记录,书中记载禾姒乃是主神北竹上神坐骑水麒麟从下届救回来的一只小白狐狸,北竹见其无家可归甚是可怜,遂将其就在了落霞宫。这一留便留出了个祸患,也不知这小仙从何处识得魔族族长千陌尘的,竟是痴恋得一发不可收,而后竟为了他背叛了整了神界,神魔交战之时设计重伤北竹,北竹不得已倾尽所有以原神为煞斩杀千陌尘,终也是落得个魂飞魄散的凄惨。 “她不是已经被关在北海之囚了吗?”郁姝雅疑惑,神魔交战时她虽然不在神界,但后来也是听商瑾之提起过,对这个吃里扒外的禾姒小仙印象深刻,“再者说她不过是一个低阶小仙罢了。” “我想她当年应该是将神界秘术偷偷传给了魔族。”顾辞云淡风轻地说。 “都怪北竹君上太善良,竟然相信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小人。”郁姝雅想想也觉得正常,毕竟当年北竹上神继位时方才年满六万岁,而历任主君登基时也都已经年过十五万岁,且不说资历尚浅,就照这年纪也难以服众,所以当时整个神界的神官分庭抗礼,幸好北竹主君的英明神武,重又将朝局拉回正轨,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位杰出的主君竟因为一个小人早早的魂归星海。 顾辞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对于北竹主君的叹息还是对小仙禾姒的悲悯,可是她终究是局外人,不是北竹主君也不是禾姒,不知道她们心里的想法,也做不了什么断定。 她抬头看着天空,像被铅笔轻轻涂薄涂过一样,薄薄的雾霭,点点细雨不时从空中坠落,冰冰凉,在地上水洼处击起一处处涟漪荡漾。 “都是可怜人。”顾辞淡漠道。 一个是为护神界子民不惜魂飞魄散的尚且未满七万岁的主君,一个是为了心中所爱不惜与天下为敌的痴情种,二者立场以及观念不同作为旁观者自然不好去评头论足。 郁姝雅顺着顾辞的方向望去,然后轻笑着撇头看看她,温柔如风,道:“不要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好。” 回去的路上,在路旁低矮的行道树丛中,顾辞和郁姝雅一同看见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还是一只胖如球的橘猫。 “真可怜,都给孩子饿得皮包骨了呢……”郁姝雅蹲在地上,手轻轻地落在大胖橘的背脊上温柔抚摸,猫咪也很乖巧,不是那么地害怕生人,它躺在地上,嘴里不时发出呼噜声,像是很享受。 “皮包骨?倒也真是。”顾辞看看这如猪一般的猫,嘴角抽抽,不过可怜倒是真可怜,人心险恶,他们将猫猫丢弃,心里丝毫没有愧疚,可反过来人又算什么?地球的主宰者统治者?被创造出来的物种妄图称王,真是跳梁的小丑一般可笑至极。 “众生皆苦,小猫小狗也不例外·” 品相好一点的小动物兴许会碰见好的主任,可差一点的呢? “我去超市买几根火腿肠来喂它。”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顾辞一手拿着火腿肠一手拿了瓶咖啡和三明治,是给郁姝雅的,她来时什么也没吃,估计还饿着。 余光瞥见右手边有一个女孩子,穿着校服扎着凌乱的马尾,看身形,大概十七八岁,只是感觉少了点属于少年的朝气,有些丧,像行尸走肉没有灵魂。 顾辞站在原地怔了怔,这女生有些像她之前在北区医院旁的超市里遇见的女生,但再看看又有些不像,匪夷所思得很。 “阿辞你在看什么?”郁姝雅察觉到对面街道发呆的顾辞,皱皱眉,想起身去查看一下情况,但又怕身旁的大胖橘跑路,只好朝着顾辞喊了声。 顾辞回过神,道:“没事。”说完,没有继续观察那个女生,左顾右看路上的车子,然后过了马路。 “你这是又被哪个小美女勾了神魂?”郁姝雅抬头挑眉看着顾辞,她也注意到了那个怪异女孩,心如明镜。顾辞这个人看帅哥十分没有积极性,或者说毫无兴趣,但若说是看美女的话那就不一样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什么小美女,明明是你这个大美女啊!”顾辞撅撅嘴,不以为然。 “嘁,鬼才信你的话呢。” “说的也对,不过你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你三围是多少。”顾辞看着郁姝雅,吸了吸鼻子,坏笑道。 郁姝雅:“……” 顾辞见郁姝雅不肯告诉她,努了努嘴,撒娇道:“姐姐~” “我能打你吗?”郁姝雅一脸嫌弃。 “不能,我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呢?”顾辞委屈巴巴,一副欲哭的模样。 “滚,丑的让人心慌!” 顾辞:“……” “这只大黄橘都比你好看。”郁姝雅手里握着撕开了包装的火腿肠,一脸兴致勃勃地喂着猫,那猫咪应该很少吃到这么好吃的火腿肠,大快朵颐,看得顾辞都生怕它噎着。“那个女孩很奇怪吧。”郁姝雅回归正题。 顾辞点头,“但她身上没有魔气。” “我没说她身上有魔气,我只是想说应该精神有问题。”郁姝雅顿了顿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顾辞。 “可她才十七八岁诶。”顾辞有些惊讶,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十七八岁也是人啊。” 罹患精神病的人郁姝雅见过不少,不止在年少时住过的精神病院见过,他们不一定是穿上了病服,也可能是校服或者其他服装,他们藏匿在人群中,试图融入,却总也觉得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 顾辞想,其实神仙又有什么不一样,除了绵长的寿命和特殊的神力,又和人有什么不同呢?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所谓人生八苦,又何尝不是神仙的苦,不对,应该是众生万物的苦,不可避免。 “哎,人界也不是你我做主。”顾辞道,“众生且有自己的法则。” 叮铃铃—— 顾辞掏出手机一看是孙琛打来的,她开始以为是打来和她叙旧探讨题目的,但不是的,是林锐祺失踪了。 “你先在学校监控室等我,我随后就到。”说罢,挂断了电话,神色慌张局促不安,她两手中的东西尽数丢给郁姝雅然后头也没回地跑走了。 郁姝雅看着她,也没来得及问。 洛城一中监控室 彼时监控室里来了很多人,校长、教务处主任还有班主任孙琛等等校高层领导齐聚一堂。 “通知警方了吗?”顾辞问。 “使用48小时才能立案。”孙琛摇摇头。 “我看看监控,用最快的速度播放。”顾辞波澜不兴道。 校方的人也没争论什么,直截了当去点了监控的播放键。 监控里就看见林锐祺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上面也不知道写了什么,他步履匆匆去了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接着画面一黑,等监控画画恢复的时候林锐祺已然不知所踪。 顾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监控画面里掉落的红绳,是初见时顾辞送给林锐祺的那根。 “带我去那个小树林。”顾辞斩钉截铁道。 监控室内没有人迟疑,二话不说领着顾辞去监控中的小树林,小树林不大,只种了一些低矮的树木,倒也算是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顾辞寻找了一番最终在一棵桃树脚下找到了那根红绳,她将红绳紧紧地握在手心,用念力驱动元神认真聆听世间万物的诉说。 它们说有一团黑烟将一个少年带走了,而后只听得什么诡瘴森林。 “可是想到什么了?”孙琛以及校领导思来想去也没什么收获,毕竟林锐祺可是全校公认的好学生,这点点滴滴可都是各位老师看在眼里的,并无不良嗜好及行为,所以更没有可以结梁子的地方。 “这件事我来处理,切莫将此事对外谈及,若是问起林锐祺同学,只说是请了病假就好,免得引起恐慌。”顾辞说得严肃,其实她内心里也说不准,监控里的那团黑烟和当日她在北区医院附近看到的一般无二,实力不低,况且她这几百年来也没遇见过什么势头强盛的对手。 只是奇怪的是,林锐祺一介凡夫俗子,是如何惹得一身骚的,若说是冲着她来的,也讲不通,因为顾辞虽然是个神仙,但尚且籍籍无名,不应该有人特地大费周章地来杀她。 就因为此事,顾辞早上也没顾及的回家,直接马不停蹄赶往郁姝雅家商量对策。 郁姝雅家很大,是个独栋海景房,靠海一侧是巨大的落地窗,阳光撒进来很是宽敞明亮。 “郁大主编,真是日理万机呀!”顾辞坐在地毯上脑袋枕着手趴在小桌上看着身旁专心处理工作的郁姝雅,俏皮可爱地说道。 “你这是又出什么事了?”郁姝雅合上电脑,挑着眉看顾辞,眼里含着笑意,无事不登三宝殿,像顾辞这种大懒虫除非干饭或者出了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否则这尊大佛谁也请不动哪怕用美色诱惑。 顾辞立马耷拉下脑袋,哭丧着脸,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斥着忧郁和难过,就差哭出泪来了。 “姐姐,魔族把阿祺抓走了。”顾辞说话带着哭腔,很惹人怜。 “别着急,慢慢说。”郁姝雅不慌不急地说道。 “校方通知我说是阿祺失踪了,我看过监控,当时他身边没有任何人,只看见一团黑烟,然后就没有任何画面,再恢复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见了。”顾辞低垂着眉眼,“而且这团黑烟跟上次我在北区医院附近看到的魔气一模一样,不过我很好奇魔族抓他做什么,跟他直接有关系的是我,可是我尚且籍籍无名,杀了我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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