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西凉山之行3
   西凉山境内仙家弟子渐渐入睡,初春西凉山温度有些低,稍微有些冷风。众人围火堆而坐,以天为被以地为塌,就地而栖。时不时传来动物的嘶叫声,令低阶弟子心惊胆战瑟瑟发抖。酣眠声正香甜,凉风稍寒,一切笼罩在一团团迷雾之中。步入此地皆为棋盘上难逃宿命的棋子,山为局,仙为子,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         “师兄,受袭的弟子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不知接下来师兄做何打算?”程戈突然走到欧阳阡身旁,面色凝重说道“师兄可知袭击我们的是何人,莫非是千幻宗的人?若是如此,恐怕此行凶险万分!”      欧阳阡眸光微深,仰望着上空黑压压的云雾“程戈,吩咐下去,所有弟子警觉今晚多加几名弟子守夜!”,程戈拱了拱手转身去传达命令。   篝火被风吹起了一阵火花,在黑夜中熠熠生辉,旁守夜的人打起了瞌睡,脑袋顿不住的向下落了又落,浑然不知危险正在一步一步靠近。岩石后方的人越过障碍悄悄地来到身后,伸出魔爪硬生生拧碎喉咙骨,骨头碎裂的声咯咯作响。酣睡的人也没能逃出魔爪,来不及反抗,活生生的生灵一夜之间沦为了西凉山的养分,以血肉滋养着西凉山一草一木,从此化作西凉山的空气与一粒沙。      此时西凉山的另一个地方——   “萧师兄,你在看什么?我们还要走多久?”铭阳宗有一名弟子问道,这西凉山偌大无比,就算是想赶路也是不可能抵达西凉山秘境的,有些懒散道“大家都累了,不如生个火度过一夜,明日再继续赶路?”。   萧浩腰间插着宝剑,遥遥领先众人。身后的弟子似有些畏惧夜晚风云变幻的西凉山,拱缩着身子,身形颤颤巍巍行走于料峭春风中。叶枫身形笔直,面无表情,没有来此地的激动,更没有对西凉山的畏惧,着实奇怪,在这一群野心勃勃的队伍中显得格格不入。      众弟子双眼目视萧浩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想今晚又得不眠不休赶路,难免有些失落,却不料萧浩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立在众人正前方方向。      “师兄怎么停下了?”其中一人不解道。      萧浩颦眉,皱成了一条线,阴戾盯着周围岩石,眼神极具穿透力。手移动位置伸向腰间握着剑柄,打量着黑夜中的一草一木。         正走着,突然有双手搭在自己喉咙,“叶师弟,你别掐我脖子啊,喘不上气”其中一人不耐烦地说道。      叶枫很是疑惑,自己双手不就抱着剑么“我没有啊,我的手拿着剑,这黑灯瞎火的,你可别冤枉我!”      过了一会,有一冰凉的双手抵在了自己动脉自上,叶枫停住脚步歪头没好气说道“我都说了,不是我,你来掐我脖子作甚!”    身后良久没有人回复“宋师……师兄?”叶枫怯弱弱呼喊,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着。   “宋师……师兄”这次有人回复自己可,声音却带着哭腔,分明是一个小孩子在哭泣。紧接着声音变得尖锐无比,扯着嗓子尖叫,震耳欲聋。   叶枫紧紧捂住双耳,猛地回头一看,一个五官扭曲的童颜闯入叶枫眼帘,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藏匿于黑暗之中,吓得叶枫踉跄后退。登时叶枫哑然失声傻傻地立在原地。   一路跟随的五名师兄师弟倒在地上,人身兽脸青面獠牙、眼珠血红如红宝石、额间长着长长的角的怪物正蚕食他们的血肉,叶枫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颤粟,一时竟然忘了逃跑。叶枫左右扫视竟然只有自己一个人!那怪物嘴不停地撕咬拒绝血肉,突然猛地停下,殷红的眼珠死死盯着自己,漆黑的夜色中出现了几十双血色眼珠。    “呜呜呜,我好怕,师兄救我,嘻嘻嘻”这个声音又在叶枫身后再次响起,似一股牵引力量刺痛自己的神经,叶枫登时头痛欲裂,一手压住脑袋一手胡乱挥舞着手中的佩剑。      “谁?给我出来!”叶枫大斥。          “哧——”萧浩一剑刺穿怪物的喉咙,那恶心的血色眼珠终于闭上了,有暗红色液体从锋利齿缝中流出。上百只四脚怪物摆动银枪般的脚正以飞快的速度扑来。全身坚硬无比,张着令人作呕的裂嘴。      剑抽出血洒一地,剑悬在空中,法相万千,一剑化万剑刺飞靠近的怪物,“愣着作甚,只挥不拔剑想着这东西会好心放你一马,净知道拖后腿的蠢货!”萧浩狠狠瞥了他一眼,忍不住骂骂咧咧道“给我记住,一切险物斩之而后快!”,最后本剑回归一剑劈向周围袭来的青面獠牙的怪物,那东西发出凄惨悠远的叫声响彻云霄。   “方才有小孩在学我说话!”叶枫抿了抿唇想辩解。      “就见你傻杵着,这西凉山你以为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入的?没有修为的人是瞧不见入口的,哪里来的小孩!”萧浩不停地斩杀不休的怪物。那怪物指甲修长,双手惨白如泥,一股劲地狠冲径直被萧浩凶猛的剑气弹开几米外,修长的指甲在地上摩擦硬生生抓出十道深深的沟壑。那怪物的体力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直朝两人反扑。      "师兄教训的是"看到萧浩手间留着血,叶枫神情骤变“萧师兄,你的手!”   怪物从四面八方冒出,眼看不敌,抓着叶枫袖领拽着就跑“无事,快走!”,叶枫被一股力量拽着身体不自觉飞了出去,躲在崎岖的岩石下。萧浩袖间一片红藉,大喘着粗气,唇色有些发白。      “师兄可还好?快将这雪芝化毒丸服下”叶枫从袖间掏出药瓶递到萧浩眼前。   萧浩沉吟片刻,洞察四周抬头说道“并无大碍,你转过去看看身后!”眼神有些涣散。   叶枫转过身一看周围血色眼珠简直翻了几倍,至少有几百双。   “怎么回事,刚才还没有这么多,师兄,我们被围住了!”叶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怕的是铭阳宗弟子现在就之剩下他们二人,其余皆遭毒手。      萧浩咬着牙皱起眉头,痛恨地说道“想变成这些怪物么,不想就给我拔剑斩杀了它们!能不能杀出重围,就看你了!”萧浩看着叶枫埋头丝毫不为所动,顿时不悦怒斥“连这都不敢杀,叶枫你真是懦夫!”    “他们是人!”叶枫一拳击打在石头上,锋利的石头刺入柔软的肉体中,有赤色液体流出。   “蠢货!是你活的不像人,他们的神经早已经被地上爬的这些食人虫麻痹,血都被抽干了,神识尽失连自己同类都认不出来!你当他们是人,他们当你是食物寄主!”   “我答应过阿萤,‘不阙’永不出鞘,我修炼仙家剑法只是满足她的愿望,阿萤不喜欢血腥,也不喜欢我弄脏自己的手,她还等着我去寻她”叶枫垂眸,浓密的睫毛在下眼映出漆黑的影子。一词一句间满是凄凉和沧桑。      萧浩冷笑“寻她?死在这里岂不是更好!让她等一辈子鬓生白发与他人漆漆相依,共结连理枝”   “够了!不要再说了!”   叶枫跪在地上,用力捂住双耳,声音有些哽咽,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   萧浩扯着沙哑的嗓子大斥“哈哈哈,你不准我说,我偏要说!”声音忽地消失,萧浩猛地吐了一口血,咬着牙忧心忡忡地沉声道“叶枫,凡人之躯不必修仙之人寿命短暂稍纵即逝,你可以活个百余年,但她呢,你可曾想过,她为什么要走!”   萧浩半个身子倚靠在岩壁上,虚弱的开口   “想知道她临走前与我说去了何地么,给我杀了这些怪物活着走出西凉山,我便将契书毁掉还你自由!”      “当真?”      “决不食言!”萧浩笃定的眼神参杂着不明的物质,在黑夜的掩盖下深藏不露。“记住,它们的指甲锋利,有毒”      叶枫没有回头,眼神决绝,目光深邃盯着猛冲过来的怪物,狠绝的眼神令人心惊胆战。看着叶枫剑出鞘那一瞬间,萧浩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说的笑靥,昔日那个人似乎回来了。萧浩从瓶中取出一粒雪芝化元毒丸,药丸从喉咙落了下去,萧浩就地盘腿而坐,粗暴撕破衣袖运功将都从全身血脉逼至伤口出,再一气呵成逼出体外,这一套动作下来早已是汗流浃背。硬气跋扈的萧浩在这一刻竟然有些平易近人。      怪物杀红了眼,一波又一波,倒下了的再站起,还真的是没完没了了。怪物发出幽怨凄惨的嘶叫声,牙缝间流着粘稠的血液滴落在黄沙上,恶臭味传来让人腹中翻涌。这些人本不该是这副摸样他们的脸与地上爬的怪物不尽相同。      古书曾曰:“其足锋尖,固似磐石,血肉为寄,瞳色血红是为冥虫矣”   冥虫生长于阴暗,终年不见晨曦,昼伏夜出寄养活人身上,其足锥如颅顶麻痹神识。一炷香后,如行尸走肉不识万物。   “万剑决!”      叶枫闭眼,宝剑竖在正前方,骤然剑气膨胀四袭。瞬间分散出千万把,刺向怪物。宝剑划过它们颈部血液喷薄而出。   "啊~~~"叫声凄惨壮烈。      萧浩方才施展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精妙的是叶枫的‘万剑决’百发百中,招招致命。没多久便料理了那群东西。   剑尖上弥漫的恶臭气息,叶枫拔剑之时愧疚,他双目含泪,拿着剑的手可是剧烈颤抖,喉咙的剧痛让他叫不出任何声音。   一个人不怕苦,不怕死,唯独畏惧不阙出鞘。   “叶枫!”萧浩用剑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呼喊道。   这怪物的指间的毒真是不容小觑,分明只是刮破一点血肉反应竟然这般强烈。    此时的另一边,昏迷的宋清和终于苏醒。   看那柳叶刺绣紫衣服和腰间宫铃配饰,便知是柳烟柳长老的弟子。    宋清和拖着沉重的身体拱手道 “多谢苏兄和这位公子相救”,苏牧当年展露锋芒,玄凌宗谁人不晓,只是这位栖云轩主人不曾在世人露面“不知这位公子贵姓?”宋清和礼貌问道。戴着半脸面具遮住了半张脸,真容难辨。   苏牧点头会意,季洛安莞尔一笑“看姑娘穿着,还有腰间宫铃配饰,应当是玄凌宗柳烟柳长老坐下弟子”           宋清和心头一惊,诧异地点了点头,这人竟猜的如此准确。不禁生了几分敬佩之情“在下宋清和,柳烟正是家师,不知公子是……”    “在下玉霄峰,季洛安”季洛安起身淡淡道。      “莫非是栖云轩沈仙尊的亲传弟子!”宋清和很是震惊,沈仙尊可谓修仙界第一人,作为他的弟子自当不凡 继而又说,“今日一见,实乃有幸之至”。   “宋姑娘缪赞,宋姑娘可是只身前来,你昏迷时嘴里一直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季洛安问道。   突然宋清和闻言情绪莫名低落,垂眸望着咔嚓咔嚓作响的火堆,秋水明眸里满含热泪,眼看就要落下,又被硬生生暴力挤回了眼眶。   声音哽咽说道“本不是一人,只是今日突然出现一群法力深厚的人,围杀我们,不敌为助我逃脱,她震碎灵核为我争取时间留着了那里,连尸体都没见着,这西凉山兽类甚多,恐怕是寻不回来了”。说罢银白泪珠在火焰照耀下闪闪发光,簌簌地滴落。   季洛安将一块白帕递在宋清和眼前,宋清和接过道了声谢“世事无常,宋姑娘还请节哀,若是有机会定会帮你寻回”看着宋清和伤心欲绝的样子,季洛安内心深有感触,谁说不是呢,在这里命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西凉山被一股未知的屏障保护着,就像独立与这世间一般,不受人类控制。进入此地都是一个浓墨重彩的点,手段、人命、计谋都会在这里展示,死了的人会化作西凉山的养分永远留着这里 而活着走出去的人会被篡改记忆 ,忘却西凉山发生的种种骇事。   “这西凉山难免混入千幻宗的人,大开杀戒,西凉山之行注定不会太平,不知宋姑娘有何打算,若是没有,不如与我们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季洛安问道。   “如此,此行便打搅二位了”   后半夜三人便开始商议,一直道破晓之时方才完毕。   “这西凉山分三界,第一界绿蔓噬人,第二界与第一界险境更危,遍地黄沙有凶兽出没,要想躲过凶兽残杀,他们便要绕道而行,从此道入!”季洛安用树枝在地上比划道。      三人跟前是西凉山大概地形走势图。   “这中间全是荒沙,一不小心会受到他的吞噬,季兄可是认真的?为何不走这条路,此路没有人烟更没有祸害!”宋清和疑惑。   “你可曾它过西凉山异闻录?它曾记载,此路百年间不曾有人走过,你们可知为何?”   两人纷纷摇头。   “此道曾镇压着上古凶器,传闻走此道之人无一人生还……,总而言之,此道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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