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西凉山之行1
  想紧紧抓住的温暖总是消失地飞快,人不可能一直困在旧梦深锁记忆,该来的总要挺起脊梁握住罪恶之剑杀出重围。    西凉山地处绝镜之地,狼烟遍地,外围毒物不计其数,其内有魔物出没,各大宗门弟子历练之地。春来百花杀,今日便是前往西凉山的时候。   漫山银霜抛新芽,朦胧云雾此中仙。季洛安早早便来请辞,晨时寒气犹重,无情的风刮在硬朗的脸上能感受到微微刺痛感。   “此去不可莽撞,西凉山魔物狡猾,切勿中计”沈逸尘叮嘱。   “师尊这是觉得弟子修为不济”季洛安笑了笑,“师尊可放宽心,弟子此去必定每日一信报平安”。不羁的坐姿,端着茶杯的手肘靠在桌上,热气朦胧了视线。   “剑法你已出神入化,西凉山之行,必是挡不住你”   前世西凉山变数太多,被小人陷害,既然再次归来便要他血债血偿,统统讨回来。   简短的道别之后启程,宗门各峰弟子也已经出发前往西凉山。几日后抵达洺阳,这几日洺阳外来者甚多,洺阳四面环山居于群山之间,将这洺阳与世隔绝。街上食物热气腾腾,夹杂着春天苏醒的气息。当地百姓见诸多外来者也是见怪不怪,一群腰间佩刀之人大摇大摆闯入客栈,带头的人肩头扛着一把剑,扯着嗓门叫嚣“今儿个,本公子包场,闲杂人等统统滚出这大门!”      发话的人狗仗人势,双手抱胸趾高气扬,一点也不客气。   客栈内众人和气眼神骤变,纷纷拍筷而起,桌案剧烈颤抖,纷纷怒目而视。其中一人提剑上前,怒视着说话之人“萧浩,你们可别太欺人太甚,不要以为攀上高枝是铭月宗迟任长老弟子,我们欧阳世家不敢动你!”   萧浩不以为然,眼里全是藐视,视人如蝼蚁,蝼蚁喘气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萧浩身着金甲烫金弟子服,和这个人一样张扬不知收敛。发胖的身材穿着简直滑稽的像个小丑。    他越过障碍走到欧阳跟前,抽出腰间宝剑手不停比划,阴暗的双目血丝犹如阡陌交通般令,就是这么一双眼直勾勾的锁住自己,似要活吞欧阳阡“看来欧阳公子是想横着出去了,那我就满足你生前的夙愿”      "萧浩,这么多仙家看着你呢!"      “你不要脸面,铭月宗不要么,诸位道友本就是一同前往西凉山历练,希望有朝一日能守护天下苍生不受魔物侵害,安享太平盛世,何必……”话未言尽便被萧浩一掌拍在胸膛吐血倒地,怯生生在地上翻爬。    手指旋转捏着坚实的拳头,萧浩用鄙夷的目光扫视,抽动嘴角 "什么心怀苍生,不过是欲望与虚荣的走狗罢了,也妄谈神举!",随之那人竟从地上飞起重击墙壁径直晕厥过去。   “狂妄之徒!”众人纷纷拔刀。    掌柜见状两方势力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厮杀的危险气息。“两位客官哪,既然熟人相逢,不必大打出手,何必一笑泯恩仇,我只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拆家本哪!”,掌柜急得就差点踏下老尊严下跪了。   “碍事的老东西,爬远点!”萧浩一掌拍开年老瘦弱的掌柜,掌柜身体径直飞出重重撞击墙壁晕厥过去。   “那只是一个无辜之人。”   欧阳阡终于被激怒了,暗凝真气,凛冽剑势瞬间展开,老弱妇孺手无缚肌之力,经不起仙家折腾,更何况是这灵力五成的一掌。   看着病弱的欧阳世家公子,剑气与自身迥然不同,剑势凛冽干脆利落。但萧浩丝毫不逊,剑走偏锋。两剑碰撞摩擦刺目火星子,四目相视,不是相见恨晚,而是你死我活,萧浩恨不得活吞眼前整日惺惺作态之人,掳尸捣骨。   看戏的小门派生怕惹是生非,纷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敢招惹洺月宗护内狂魔的亲侄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客栈之内遍地狼藉,桌椅倒塌。半炷香欧阳体力消耗已经跟不上恢复速度,对方依旧胜券在握。踉跄后退,嘴角有血溢出。额头汗珠缓缓下流越过硝烟滴落在地。他只能用剑支撑病弱身躯,意识开始模糊。他就眼睁睁看着身影步步紧逼,对方笑声满是嘲讽,在笑他荒谬。   “师兄小心!”   来不及了,萧浩暴戾之气势必取之性命。萧浩此人生来喜杀戮绝不会有半分怜悯之心!   “想赢过我,天真!”萧浩冷笑,音量高了几分。   眼睁睁看着屠刀落下,近在咫尺。周遭纷纷无言,所有的话瞬间卡在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欧阳弟子后方突然飞出一双筷子,分明只是普普通通的木筷,却发挥出了惊人的力量,宛若磐石坚不可摧,循环撞击萧浩佩剑却无半分畏惧退缩,最后竟然撞飞了萧浩手中宝剑,要知道这可是用了九成功力。   洺月宗弟子见自家师兄吃了亏,脸简直黑得像碳,灵机一动扬言升威“谁!竟敢冲撞我们洺月宗!”      随目光追去,角落里坐着一个戴着面具之人正喝着酒,闭口不答。两人对战良久客栈早已经遍地狼藉无一完好,可他这里却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   一杯      两杯      ……      “跟你说话呢,我看你是瞧不起洺月宗”说罢便要动手拔剑教训。可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像焊住似的,与剑鞘融为一体。仙家之人连自己佩剑都拔不出来,这才是让宗门蒙羞的耻辱。那弟子满脸胀色,在众人嘲笑下退出视线范围。   客栈内变得热闹,有戏解闷谁会错过。方才水火不容之下装死的门派终于有了生命的迹象。   萧浩挥手示意闭嘴,眉头紧锁,手转动拔剑出击,剑走偏锋,剑气料到周遭人,直击面具之人。可就在靠近的咫尺之间剑猛地顿住了,似乎有一层隐形的屏障撕开两个不同空间。面具之人丝毫不理,自顾自的喝着佳酿。   萧浩见状齿牙咧嘴,彻底怒了“碍事的家伙!”,双手再次挥剑相向,地面全然破开,硬生生扯开一道触目惊心的沟壑“少装神弄鬼,有本事揭下面具真面目见识”。      那人带着冰鎏火半脸面具,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竟卑微到比不上一粒尘埃。      “完了,完了,这人惹到了萧阎王!”      “这萧浩仗着自己地位欺负弱宗,今日更甚!”言语间尽是愤怒。   ……     众人见气氛逐渐怪异,气温骤变,那人却依旧不紧不慢 。   一柄剑从楼上飞下挡下对方最猛烈攻击,径直竖立于浩浩人群之中,闪烁其‘霜寒’二字。   “掠过之地霜花遍地,霜寒!”   “什么!这是玄凌宗宗主座下亲传弟子——苏牧苏公子,于古荒山取得的本命剑!”其中一人唏嘘大喊,眸色中充斥着景仰之情,抑制不住心中迸发出的激动,能见霜寒出鞘是几辈子不可求的运气。    不止萧浩呆在原地, 欧阳阡也是一愣,盯着霜寒片刻不离,这客栈竟藏匿着术法如此强大的高手,双手紧紧握拳掩盖好失落的情绪"如你所见,萧兄败了!这客栈容不下萧兄,还请萧兄另择良栖!"欧阳阡沉着脸,做了个请的手势。    擦肩而过时传来萧浩挑衅的声音 "这副皮囊可真不错,我很期待,你能洋装到什么时候呢?"欧阳听得心尖一阵发麻,身体不自觉颤抖,只见萧浩狡猾一笑“整日戴着违背本心的面具不累么!总有一天我会撕开你丑恶的面具!”随之甩袖摔门而去,一剑劈落客栈牌匾,硬生生摔碎成了两片。   找茬的离去后,欧阳阡托着笨重身躯走上前,谦谦有礼道“方才多谢这位仙友出手相救!”不知仙友出身何宗门,身手功法如此了得,他日必登门道谢!”,欧阳世家虽然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大门派,但也是声望极高的,救命于危难之间,深得苍生尊敬。作为欧阳世家继承人自然也是谦卑有礼。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季洛安把玩手中酒杯,“只是觉得换客栈麻烦,懒得换罢了”说罢一饮而尽,酒杯一放,潇洒上楼。   欧阳公子眉目间满是难色,不知是身体痛苦还是难堪,“欧阳师兄下次可不要在逞强了,待二师兄归来,有他们好果子吃!”搀扶的弟子丝毫没有留意欧阳情绪波动,一股劲说着。   “够了!”欧阳大喝,眼里冒着怒火。   有些东西一旦散了,便再也绕不回原点。就像焚烧殆尽的典籍,只会随风飘散连尘埃都抓不住。坏透了的根基,费尽心思也无法唤起骨子里曾经沸腾的热血。   “是是是,师兄可别动了真气!这就扶你楼上休息。”   欧阳性情温和,待人和睦如亲,早年乃宗门翘楚,红极一时。所有人都以为会一直强下去,却在一场宗门任务中伤了根底,落下无法医治的病根,命不久矣,能残喘至今已是上天最后的怜悯。   只有在提到那位时,才会显露自己的一丝情绪。   “宗门人人都盼望着,那人能归来,可他却不愿!”   烛火摇曳,蜡受高温融化滴落底部。季洛安和自己化影对弈,黑白两子相续落入棋盘。按时间演绎,西凉山之行是一切事情的根源,仅凭一己之力改变格局难上加难,需外力相助。上三宗势力盘根错节,魔修势力正蔓延,不久将有一场恶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咚——”   进——一挥手,屋内恢复平常。   一眼望去,正是白日被欺的欧阳公子,憔悴的伫立门口,“叨扰仙友非我本意,望仙友见谅!”   “无妨”季洛安示意对方坐下,"白日欧阳公子伤势不轻,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欧阳阡抿了抿苍白的嘴唇,似是有些为难“并无大事,白日幸得仙友相助才苟活下来,特备薄礼前来道谢。”一边说一边把盒子打开,盒子里的东西宝物泛着刺目光芒,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继而察言观色道“不知仙友可是要前往西凉山,传闻西凉山外围植物剧毒,凶兽颇多更是食人血肉,仙友既然孤身一人何不与我等同行,也好相互关照!”   欧阳世家世代修仙,已有千年之久,其先祖欧阳璟得一高人相助,凭借天时地利人和成功自立门派的家族,而后在雄心壮志的欧阳璟的带领下,威名大飒,江湖人称一夜崛起的新大陆。而后几百年实力盘踞各地,当时人人都以为会一步飞天与上三宗齐坐,却未想到命运多舛,造化弄人。而今处处受人白眼遭人凌辱,要知道欧阳世家也有风光无限的时候。   谁曾想季洛安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施法盖上,将盒子推到欧阳阡跟前“欧阳公子的好意心领,只是有要事在身不便同行”   “欧阳公子有伤在身便早些归去,不送!”   明摆着的逐客令欧阳阡怎么不懂,缓缓欠身行了个礼,走到门槛还不望来时初心,不甘无功而返的道了句“我欧阳世家的大门永远为仙友敞开,仙友日后若光临报我名便可。”方才拉上房门离去。   季洛安灵光一闪,熄灭烛火,身手敏捷地从窗户翻出离开客栈,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也逃不出这个道理,此次可不能引火自焚。巧的是,不止自己一人,霜寒的主人正椅靠在柱子上,火红的灯笼,暖光打在脸上,冷漠中散发着一丝温和,似乎在等一个重要之人。红衣放荡不羁,怀里篡着霜寒,闭着眼冷漠的与夜色融为一体。幸亏离开了那令人厌恶的是非之地,不然掌柜又得花销补一块门栏。   季洛安不禁笑了笑吹哼起了小曲儿,双手挽着脖子,大摇大摆踏着脚步,朦胧夜色之下面具缚着烟黄的迷雾,长街灯火在风中摇晃,身影映在地面缓缓靠近。   “铮——”霜寒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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