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人如玉
今天下四分销烟暂隐,以东为武,以南为铭,以西为渊,以北为境。东武、南铭、西渊、北境各自为王,时年,永安七年。
长陵二十五年,南铭王都,康宁殿内。
“王上可知私养兵马以何论处?”觥筹交错间北山境清冷的嗓音传入殿中。
只见她身着一袭水红色素烟罗裙,平素半披的长发绾成了飞仙流云髻,发上戴了套羊脂玉头面。她话音刚落,原本热闹的宴会变得一片寂静,各国使臣一脸震惊地看向南铭王。
南铭王双眸微凝,面上浮现出抹惊恐,他的双手微微颤抖。
见此,北山境抬眸瞥向南铭王,随后,朱唇轻启:“北境淮安,奉天机阁主之命前来彻查此事!”她嗓音极冷,瞧向南铭王的目光带着几分杀意。
待她音落,南铭王瞧见北山境微冷的眸子,面上一阵惊骇,他压下心中的惊骇恢复以往的神色,他看向北山境随即道:“定是有人拿此事污蔑本王,还请使者明察!”
“哦?”北山境双眸微抬,瞧着他,眸光一片晦暗。
“使者可在我南铭暂住,若此事真与本王有关,本王愿接受天机阁制裁。”
“很好。”北山境说道。随后,她拍了拍手,一众身着黑衣的影卫来至她身前,她瞧向南铭王缓缓道:“既是如此,为确保王上的安全,这些影卫还请王上收下。”她眸光微转瞧向南铭王,嘴角浮现出抹极淡的笑。
“使者所言有理。”
不久,宴会恢复了之前的祥和。殿内,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觉于耳。
北山瞧着看着殿中独自饮酒的男子,那男子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微微颔首,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他双唇微启说的似是倚罗殿三字。倚罗殿是宫内最为偏僻之处想必无人会起疑。
见此,北山境会意,朝他轻举酒杯微抿了一口。
宴会渐歇,北山境避开宫内所有守卫来至倚罗殿中。见男子早已到来许久她朝男子缓缓道:“子遇,南铭王私养兵马,意图攻占天下之事已成定局。”随后,顿了顿又言:“按四国戒侓此罪当诛!”
闻言,太子略微愣了愣,双眸浮现出抹无措、震惊以及惊诧。随后,他嘴角勾出抹冷笑,皇甫煜笑道:“你说的对,此罪,当斩立决。”而后,他缓了缓,压下心里翻涌而上的怒火以及失望,他看向北山境眸中浮我现出抹坚定。
“你想要我做什么?”太子说道。
“弑父,敢吗?”所有胆敢挑起战乱的人都得死。她瞧着太子,眸中闪过丝冷芒。
“他早就该死!”太子,皇甫煜说道。此时夜色沉沉,他看着天上那朦胧的月色,眸中一片晦暗。
是夜,天上没有星星,月色若水般冰凉。回至磬鸳殿中,一阵剧烈的头痛向她席卷而来。
北山境卧在床榻上,修长的手指揉着发疼的眉心,她柳眉紧蹙。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她撕裂开来。她紧紧的咬着唇瓣,双眸紧闭,蜷缩在床上,疼得冷汗直冒。就在这时,一阵惊雷划过天际直往云霄,待那惊雷响策过后,北山境喉中一阵腥甜,随后,她从床上跌落,呕出一大滩血,她略微睁开眸子,双眸一阵涣散,四肢一阵发麻,身体一阵冰冷,最后昏死过去。
听到屋内的响动,婢女阿鸳立即推开门来至北山境身前,见她躺在地上昏死过去。面上一阵慌乱,阿鸳急忙喊道:“快来人啊,公主出事了。”
一盏茶后,太医院令来至北山境床前替她诊着脉,须臾,面上一阵惊恐地跌落在地上,他嗓音颤抖的道:“公主殿下殒了。”闻言,屋内之人无一不震惊,阿鸳闻言猛地跌落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太医令。
太医令话音刚落,已慌忙赶来屋内的南铭王面上一阵诧异,随后,他心下浮现出巨大的惊喜,他看向床榻上的北山境面露悲色,而后眸光扫向太医令冷冷道:“怎么回事,公主怎会突然殒了呢?”
“臣也不知,公主身上并无中毒现象。”闻言,太医令跪至地上瑟瑟发抖。
“咳----咳。”就在此时,床榻上传来一阵咳嗽声。北山境微微咳嗽两声,略微转醒过来,眸光微转瞥向这屋子里听声齐齐看向她的众人,吓了一跳。她猛地坐起身,裹起被子直往后面躲:“你们谁啊,怎么出现在我屋里?”北山境抬眸又看了他们一会,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不对,这不是她所待的世界,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家构思新的小说吗。
见她醒来,阿鸳连忙扑到床上,面露欣喜,她抹了抹眼泪:“公主您终于醒了,可把阿鸳吓坏了。”
待她音落,北山境转眸瞧向她,此刻她的内心一阵泪流满面:“你说你叫阿鸳?”
“怎么了公主,奴是叫阿鸳啊。”阿鸳语毕后,起身看向北山境心下想道:公主醒来怎么怪怪的。北山境闻言,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随后看向不远处的南铭王问道:“您不会是南铭王上吧?”
“寡人正是,公主怎么了?”南铭王狐疑地看向她,她此举定是想让我放松警惕。南铭王说道。
听到意料中的答案,北山境哀叹一声直接仰躺在床上,看来真的是《皇途》那本小说,早些年她心血来潮曾写了本名叫《皇途》的小说,书中男女主应立场不同导致相爱相杀,最终男主因为自己的宏图大业,一剑将女主捅死了。
思及此,北山境猛地下床来到不远处的铜镜旁,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铜镜中映照出来的绝美女子,心下不由得哀叹起来:我居然穿到了被男主一剑捅死的女主身上,那如今时间段究竟进行到了哪里。
须臾,她看向阿鸳急忙道:“阿鸳,今年是多少年?”
“长陵二十五年啊。”阿鸳看向北山境面上的表情越发奇怪了。
闻言,北山境略微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还好剧情还进行在女主入南铭查南铭王私养兵马的这个阶段。随后,北山境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眸光微转,见众人一脸古怪的看着她,见此北山境不由得尴尬的笑笑,她略微轻咳了几声:“时辰也不早了,诸位请回吧。”她朝众人摆了摆手,回至床榻上。若她没猜错,想要回家须得在阻止反派攻占天下的基础上,保全自己的性命。
“既然公主已无大碍,寡人便先行离去了。”待众人离去后北山境盖上被子,头偏向阿鸳这边缓缓道:“今日,我们可是才将南铭王罪行公诸于众?”
“是。”顿了顿阿鸳又言:“今夜公主还准备一探清泉宫吗?”
“清泉宫?”
“公主忘了吗,前几日探子来报:南铭王每晚会去一座废弃的宫殿坐上两个时辰。公主觉得他此举有几分可疑,便想殿上对他发难牵制住他后,子时亲自去一探究竟,如今正是子时。
“怎会呢,我现在便动身前往。”若她没记错的话,按照接下来的剧情,反派男主会在那座废弃的宫殿外等候于她。北山境语毕后,暗暗调动体内的真气,她如今是魂穿,原主的武功她应该也能用。不消片刻磅礴的内力朝丹田之处凝聚而来。北山境心下暗自发笑:看来我也能体验一把飞檐走壁的感觉了。随后,北山境朝阿鸳笑道:“阿鸳,乖乖在此处等我回来。”
一炷香后,北山境避过重重守卫,踏着轻功从御花园的石壁上穿梭而去。随后她似有所感般朝身后的阴影处望去。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摸着腰间匕首的位置,暗沉的双眸浮现出一抹逼人的寒光。几乎是同阴影处那人一同动手。
那人出手极快,招式狠辣掌风凌厉,几个来间北山境险些被他的掌风扫到。顷刻间,北山境拔出手中的匕首迎向他,又是几个来回才堪堪打成平手。
“什么人?”
见引来了守卫,北山境也不再同他纠缠,正待离开之际,那人忽的捂上她的嘴将她带至不远处的假山后。
那地方空间狭小,几乎只能容纳一人容身。于是乎北山境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那人的身上,为此她不免有些气急:干什么,非礼啊!
她不安的动了动。随后她的耳畔传来一阵极为温和的嗓音,那声音若春风拂面般令人心旷神怡,见此北山境不禁心下暗暗言:声音倒还挺好听的,若真如表面上如此温和无害便好了。只听那人低声言:“别动!”
闻及此,北山境抬起头,眸中便映入一双若清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那双眸子是极为好看的,似要将人吸入那双眸子里。北山境略微愣了愣 ,心下暗暗道:他应是生得极好看的。
她曾经是这样描写他的:白衣若雪,不染纤尘。那人性子是极为温和的。他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时常带着笑意,笑时若春风拂面般让她的内心有着片刻安宁。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便是用来形容他的。虽未见到他真容北山境心下却知他是极其俊美的。随后,北山境收回看向他的目光冷冷道:“放手!”别以为你是男主就能用美貌迷惑我。
闻言男子不由得轻笑了声,随即拿开了手。
见此,北山境略微松了口气,双眸克制地离开看向他的目光。
随后,她侧耳听着假山外的动静,只见方才那怒斥的人在此处转了好一会儿见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他狐疑的看了片刻,随后低喃道:“难道是我听错了?”须臾后继续巡逻其他方向。
见他走后,北山境退出假山理了理略微褶皱的夜行衣,她面蒙黑纱,教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北山境看向他,朝他笑了笑,她瞧着即墨虞许久静默不言。
即墨虞见北山境许久未言,眸色略微晦暗:这丫头又在想何主意对付我,随后,他缓缓道:“公主,为何一直瞧着在下?”
“因为你好看啊。”北山境话音刚落,眸中浮现出抹狡黠,她朝即墨虞笑了笑,随后以迅雷之势快速将他的面纱摘下,他那如玉的面容瞬间映入眼帘:他略微错愕了片刻,发束玉冠,眉眼温润,一袭月牙白锦炮腰间环佩相交。同书中写得一样,立若芝兰玉树,笑若春风拂面。看着他北山境微吸了口气。
即墨虞闻言,面上浮现出抹错愕,心下却想:她不是一向不屑同我说话嘛,何时......
随后,他恢复以往的神色,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眼,他笑了笑:“天色不早,公主还是早些回宫。”
这是害羞了?北山境瞧着他心下一阵发笑,想不到反派大boss也有如此纯情的时候。
“明日辰时,御梅园一见,不知殿下可否赏脸?”
“公主相邀,在下怎敢不去?”他轻笑了声答道。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北山境笑了笑,回眸朝他招了招手:“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随后北山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见此,即墨虞眸光一冷眸色沉沉,双眸中浮现出抹晦暗,良久后,殷红的唇瓣微微上扬,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嗓音极为温柔:“御梅园么?我不介意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