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府
   烈日高升,时至中午,曹承衍陪雍国公在大观音寺用了斋饭。从军练兵的事,雍国公说他自有考虑,只说让两人回府。曹承衍也没有再提,于是一行人又从侧门离开。    曹承衍跟马越一坐进马车里,马越就瘫在一旁的软榻上。他一边解着领口的系扣,一边撩起已经被汗打湿的衣服。   曹承衍被他这副样子逗乐,问道:“不至于吧,只是吃个饭。又没让你陪老爷子上战场。”   马越白他一眼,说道:“我真怕你们爷孙俩打起来,到时候我还得出手拦着你俩。本侯爷就吃你素斋饭,不够本钱。”   曹承衍听了笑的更开怀,在马车上笑得前仰后合。骏马拉着的蓬车被他震起,很有节奏的在抖动。   道路两侧是离京的永庆坊,骡马贩子跟货郎们的聚集地。一位逛街的妇人捂住身边孩童的眼睛,鄙夷的看了这个马队一眼:“现在的达官显贵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光天化日的在车上也敢白日宣淫。”   车上的人当然不知道这些,马越问:“承衍哥,咱们这是去哪啊。”   曹承衍撩开车帘子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雍公府。”    窗外喧闹声阵阵传来,入眼是一派繁华喧闹的景象,比之后世也不遑多让。曹承衍心里感叹:“自己从外回雍州的路上,目之所及都是路遗白骨,跟城内的安居乐业对别强烈。”   马队从城西绕回官道,一路往北。越往北走,只觉得车轮下的路越平坦,车外的喧闹声越小。   大约半个时辰,马队停了。   “小公爷,雍公府到了。”马车一名凛骑站在车外提醒。   马越随着曹承衍下了车,一抬眼就看见好大一座府衙。   真是好大一座府衙,看起来像座瓮城一般。   “不,这就是座瓮城。”曹承衍心里想。   墙高门厚,正门共有四门八柱。五步一哨,十步一卫。箭楼瞭哨一应俱全。要不是上边挂个鎏金烫银的牌子,写着当年仲桓帝亲题的“雍州经略”,曹承衍都以为自己参观的是雍州大牢。    曹承衍下了马车,上来就有府里的老管家孙叔过来迎接。    孙叔原本是雍国公的伴当,伴当从小跟随主人长大,是主人的跟班兼仆从。后来孙叔年纪大了之后一直在国公府里当管家,宰相门前六品官,寻常的官员想要见雍国公还要劳烦他一声通传。    孙叔也是两鬓斑白了,从小当曹承衍亲孙子看大的。见到自己的小主人回来,他激动的拉住曹承衍的手。    “小公爷,你可是回来了。”    如果说雍国公给人的感觉是又敬又爱,那孙叔的感觉就是位慈祥的家中老人。    曹承衍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带着马越进了国公府,府内是园林样式,穿过曲折蜿蜒的回廊,才来到中堂。    一进中堂,曹承衍的四个贴身婢女就围了上来对着他嘘寒问暖。    这四个婢女平日里服侍他的饮食起居,洗漱暖床,他的大丫鬟颂儿领着头过来奉茶。    颂儿身段高挑,模样俊俏,天生一副冷美人的胚子。她是北伐战争的遗孤,父母不详。府里很多下人都是那场战争中的孤儿,曹家也只从这些人里挑选仆役,保证国公府的安全。    颂儿眼波流转,对着曹承衍埋怨道:“听说小主子回来路上跟冀州那边的人起了冲突,好教我担心,下次可不许自己涉身险境了。”    曹承衍听得头大,这个大美人开口就是家中妻子责备晚归丈夫的语气。要知道以前的婢女是晚上通房的,自己本身的宿主又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面对这种尤物,两人没准儿已经曲径通幽。自己穿越而来,万一三言两语不对被看出了破绽,说不好又是一个麻烦事。    马越暗叹颂儿的美貌,又狡黠的看了曹承衍一眼。替他打了个圆场:“哎呀没什么大事,衍哥吉人天相,再说这不是回来了吗。”    曹承衍伸手捏了一下颂儿的脸蛋儿,打趣她说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跟马侯爷有事要谈。”    颂儿白嫩的脸蛋上红了一下,不知道是被掐的还是羞的。小主子这次回来之后好像放荡了许多,自己比他年长,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    原本的曹承衍也是个恬淡寡欲的性子,颂儿虽然对他也有意思,但是碍于两人的身份云泥之别。所以也不曾亲近过,今天曹承衍的这个小举动让她心中面红心跳。    颂儿快羞红了脸,施了个礼就带着人退下了。出门的时候另一个婢女莞儿跟她悄悄递话,小主子离家这两月,颂儿的身段越发婀娜,上面日趋饱满,是不是被他看出来了。    颂儿呸了一声,骂一句疯丫头,心中却是按不住的激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脯,不由得更挺了几分。    马越非常满意曹承衍的叫法,投桃报李地问:“有什么赐教啊?我的公爷大人。”    公侯伯子爵。五等爵位,公为顶点。大仲非李姓不得封王,是祖训。就是说国公一位,是异姓臣子的最高殊荣。非有大功于国者不可擅封,且世袭罔替。当年曹家依靠从龙之功,帮助仲桓帝在九子夺嫡中夺得皇位,才受此高位。    曹承衍转进后堂书房,对着马越正色问道:“南方赤乱,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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