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风花雪月夜
   苏玉凝从房中取了银杯开始倒酒,许是因为酒被埋的时间有点长,入口清甜甘醇又冷冽,可真的与这良辰美景配极了。    她举起银杯对着明月说:“如此良辰,却没有人同我欣赏,月儿,你同我喝一杯吧。”    许是因为酒喝的有些急的缘故,苏玉凝白净的脸蛋上有了一坨粉嫩的绯红,脚下的步子也不是很稳,就连头也重了起来。    她应当是醉了,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反倒加上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更想靠近她。    可眼前的良宵美景让她一点都不想回房,尽管她很想回房拿琴弹奏一曲,可如果自己真的弹奏一曲只怕是会破坏这难得的安谧,想想还是算了吧。    微风轻轻的吹拂过她的脸庞,也吹散了不少酒意。不知为何,此情此景让她很想舞上一曲,她并非不喜欢跳舞,而是她打算舞的时候苏令萱已经声名在外,自己又是要强的性子,不愿被别人说学苏令萱,故而选择了修琴。    不过这都是上辈子嫁人以后的事情了,她在苏令萱的诱导下一直以为慕云景恒喜欢庄重的女子,而舞蹈一直众说纷纭,故而修了琴,而今自己却是不用再管那么多了。    容瑄到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一副场景,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可真的是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一曲终了,酒劲上头,树下的女子只觉得头一沉,竟倒在草坪上睡了过去。她静默地靠在树下,疏懒的月光印出她绝美的容颜,蛾眉淡扫,缎一般的长发用紫金钗松松地绾了一个髻。    她靠在树干上睡着了,似乎要睡很长时间的样子,身上落满了飘零下来的桂花于落叶,铺在裙子上,画面看起来十分的唯美浪漫,美得像一幅画。    容瑄见她睡着,脚尖一点轻轻落地,生怕吵醒熟睡的女子。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银杯,看了看打开的酒坛子以及地上的小坑瞬间明了,她刚刚喝的是女儿红。    生了女儿的人家自女儿出生开始要埋女儿红,这是南华的习俗。埋下的女儿红则是女子当天出嫁的合卺酒,而今,她把自己的合卺酒喝了是不打算嫁人了么?    树下的女子微微皱眉,她似乎睡的很不舒服,容瑄走到她身旁打算抱她回房休息。他将女子打横抱起,瞬间女子衣裙上的桂花落了一地,微风吹起散落一地清香。    不知怀中的女子是不是冷了的缘故,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女子的手划过容瑄的脸庞,容瑄觉得凉凉的痒痒的。    怀中的女子许是因为不舒服,不断的调整睡姿试图让自己睡的舒服点,由于她不停的乱蹭,容瑄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火速的火热起来,身体里还有将怀中女子吞吃入腹的澎湃欲望。    “你这个调皮的小东西。”男子温润的开口,说完还刮了刮怀中女子的鼻子。    “放肆!胆敢冒犯本宫,我看你是活腻了!”男子被怀中的女子一喝,顿了一下,心想小东西还挺凶。    但很快男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刚刚自称本宫,本宫是妃以上级别才可以用的称呼,可眼前的女子分明是个明丽的少女,感情这是做梦都想当皇后啊,男子自嘲的笑笑,继续抱女子回房。    到了苏玉凝的闺房,由于之前来过一次,容瑄倒也谈不上手忙脚乱。    男子半跪在床上准备轻轻的把怀中的女子放上床,却不成想刚刚把女子放下,她一个熊抱把自己也带上了床。可能是因为冷的缘故,她一把扯过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旁边女子的气息喷到了容瑄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容瑄感觉自己要蹦不住了,他很想逃离这个床榻,奈何他越想逃离苏玉凝抱的就越紧。    而且这个女人还不停的在自己身上蹭啊蹭,容瑄真的觉得自己快蹦不住了,忽然女子抓住男子的手温柔的对他说:“陛下,摸摸小宝宝。”    床上的男子先是一惊,继而用手覆上了女子平坦的小腹,女子似乎得了某种安慰般又往他身边靠了靠。许是闻到了男子身上好闻的清香,女子睡的又安稳了些。    一切就是那么的静谧而又美好,直到容瑄被身边女子的梦魇惊醒。睡梦中的女子满脸泪痕,一直再问为什么,男子快步的靠近想听清楚女子说什么,刚一靠近就听见床上的女子说:“慕云景恒,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苏令萱我恨你…娘亲,凝儿好疼…”    由于苏玉凝说的断断续续,容瑄也听不大真切,索性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的安稳些,临走前还贴心的替她掖好了被子。    望着床上熟睡的女子,男子终是打开房门脚尖一点离开了院子。    庄严肃穆的王府,容瑄一身云锦白袍负手而立,他的手下元风单膝跪在地上。    容瑄一改平日里的放荡不羁,脸上竟是冷冽,元风不知所以,但看着男子不太好的脸色,他也不敢开口,他,也只能这样跪着。    过了许久容瑄转过身来,对着地上的元风开口:“关于苏家大小姐,你知道多少,尽数道来。”    元风先是一愣,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主子召唤他回来是为了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但看容瑄的脸色不好,元风还是开了口。    “苏小姐是秦夫人的女儿,国公的外孙女,她在家不怎么受苏尚书的宠爱,也经常会被自己的庶妹打压欺骗,也无甚才艺,是个人尽皆知的草包。”    元风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说苏小姐是草包的时候,主子有点不开心,元二看见事情不妙,急忙踢了元风,示意他闭嘴。元风这才停止了他滔滔不绝的吐槽。    只见容瑄转过身,居高临下的对元风说:“我想知道苏大小姐与定王殿下之间近期可有发生什么误会,速去给我查!”周身散发的冷气差点把元二元风冻死,元二和元风一致觉得今晚的主子好可怕。    屋子里传来容瑄的声音:“去找一坛有年代的女儿红,埋在苏大小姐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要尽快!“二人忙忙称是。    元风和元二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出的屋子,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草包会让自己的主子发那么大的火,元风还想吐槽,却被元二制止,毕竟,让主子知道自己私下质疑他的决策,他会不高兴。想想容瑄的冰块脸,想想都可怕。    一想到容瑄还交代了二人任务,便淘似得离开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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