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花前月下
雅歌抬头望去,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摘枫叶的情景,那时候的她特别调皮,三下两下就爬上了高高的枫树,寻找最美的那片树叶。那天她爬到树顶,看到院中的角落里,容若被一群师兄弟按在地上,小小的男孩被打得鼻青脸肿,却倔强地不肯低头。
雅歌气得七窍生烟,她溜下树,三步两步跑到孩子们面前,叉着腰道:“我要告爹你们欺负容若!”
孩子们一哄而散,容若嘴角带着伤痕,警觉地望着她。
她将容若扶起来,带到娘面前,求娘将容若收为义子。
娘心疼地为容若上药,亲自去求程峰将容若收为义子,并将容若的住所安排在清风苑边上。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欺负容若了。容若练起功来简直就像不要命一样,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小小年纪就成为暗卫营营主,也是风云教最年轻的营主。
雅歌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至今还记得少年容若对自己说:“雅歌,容若哥哥此生必不负你。”
容若为了自己和娘叛出师门,他还能重拾以前的功夫吗?
容若,以前无论雅歌身在何处,一回头就可以看到容若坚定的身影,而今她只愿容若平安就好。
“雅歌,你在想什么?”
龙楚宁看着雅歌出神的样子问道。
“楚宁哥哥,我想起了小时候和娘在这里玩耍的场景。”雅歌回过神来,眼泛泪光,楚楚可怜。
“雅歌,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要向前看。”
“嗯!”雅歌低低地应着,一脸落寞。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给她添上了一层轻愁,更惹人怜爱。
“师姐,我终于见到你了!”耳边传来碧云清脆的声音,“这位是?”
“你好,我叫龙楚宁,你是雅歌师妹吧,很高兴见到你。”
龙楚宁彬彬有礼,笑着看向碧云。
“你就是昆仑派的龙楚宁呀,师姐,你知道吗?我在山下经常听到龙少侠的名字呢,他也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呢!师姐,加油!”
碧云娇俏的样子让龙楚宁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碧云,你明年就及笄了,说话还是这样口无遮拦。”
雅歌娇嗔地别了她一眼,脸微微红了。
“小姐,该回去了,一会儿教主问起来——”小桃跟在身后劝道。
“怎么,父亲说我不能出门吗?”雅歌故意当着龙楚宁的面问道。
“不是不是,我……”
“那是不是我去哪里要经过你的同意?”
雅歌逼问道。
“奴婢不敢,奴婢绝无此意!”小桃急得面红耳赤,几乎要哭出声来。
“我和龙少侠出去走走不行吗?别再跟着我了。”
雅歌呵斥道。
“小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龙楚宁是昆仑派掌门之子,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可是,程峰勒令她一定要守着雅歌,否则项上人头不保。
小桃开始后悔当初向程峰告密导致容若重伤,雅歌幽禁,因为,自己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奖励,反而被程峰嗤之以鼻:“能够背叛主子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卖主求荣的人最让我瞧不起。”
说罢,程峰撂下狠话:“若看管雅歌有半分差池,必严惩不贷。”
雅歌看着小桃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一阵快意。如果说当初她没想过小桃通风报信,后来程峰当着自己的面有意无意地讽刺,小桃躲闪的眼神让一切无处遁形。
那天辰护送容若来到桃夭殿,本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是,雅歌匆匆归来被小桃看见,她悄悄靠近,从门缝中看到了容若,觉得这是一个极佳的上位机会,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向程峰报信。
本以为程峰会给她记一大功,然后替她择一良人,永脱奴籍。可是,程峰为了让雅歌配制解药,毫不犹豫地将她出卖自己的消息告知雅歌。
雅歌不能出桃夭殿,小桃也一样出不了桃夭殿。
想当初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走到哪里别人都高看几分,而今,她卖主求荣的消息一传开,风云教上下都对她敬而远之,就连一向交好的小翠都不再理她。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可惜,后悔已来不及了。
小桃从雅歌眼中看到了恨意,她清楚,雅歌跟随教主夫人修行毒经,如今虽失去功力,但她一天到晚研究解药,说不出哪天自己无声无息地中毒身亡也不会有任何人帮她说话的。
只是眼前骑虎难下,小桃咬咬牙,决定找程峰回禀此事。
看着小桃离去的背影,雅歌心中一阵快意。
“师姐,怎么了?”就连一向粗线条的碧云都看出了几分不对劲。
“唉,娘走了,我这个女儿就再也无人疼爱了,任谁都能欺负了。”
雅歌原本不过是做戏,但念及娘亲,她悲从中来,忍不住泪盈于眶。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龙楚宁更是怜惜。
“雅歌,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龙楚宁气愤地说,“一个下人也敢耀武扬威,我替你教训她。”
龙楚宁说到做到,去找程君昊说道此事。
龙楚宁一走,碧云就低声问雅歌:“师姐,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碧云拉着雅歌的手心疼地说:“师母怎会突然去世?容若哥哥怎会叛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碧云着急地问出一连串问题。
“碧云,你就不要再问了,知道得越多越危险,我失去了太多,不想再失去一个妹妹了。”
雅歌转向碧云,苦口婆心地劝道:“以后不要再来见我,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不,师姐,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知道,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碧云坚定地说。
“听话,碧云,你忘了我,不要再问了,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师姐,我——”
“雅歌,原来你在这里啊!”
叶蓁一脸得体的笑容,让雅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碧云,你先回去吧!”
雅歌微笑着对碧云说。
“师姐,我下次再来看你。”碧云恋恋不舍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