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死不休
  容若身世坎坷,虽然程峰对他不错,但却是李雪瑶救了他,并给了他母亲一般的关怀,最后又救了他而自己坦然赴死,她唯一的牵挂便是雅歌,李长安是雅歌的师父,自己告诉他们,会不会也连累他们呢?   而千里之外的雅歌,此时被幽禁在桃夭殿。程峰在她的饭菜中下了化功散,   当体内的真气一点点地消失,雅歌的心便一点点地冷下去。    窗外依然花好月圆,十五岁的天之骄女在及笄那天,失去了所有。    夜风,吹过少女乌黑的长发,三千青丝飘飞如瀑,却再看不到娘微笑着替她挽起长发。   若不是不甘心让娘亲李雪瑶死的不明不白,而依然程峰逍遥法外,她早已和叶蓁同归于尽了,而今,唯一支撑她的不过是心中强烈的不甘。   叶蓁一醒来,想起自己被雅歌陷害后当众出丑的情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来到雅歌住所,看着雅歌淡定无波的样子,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   雅歌被她打得偏过脸去,嘴角渗出一缕血丝,她冷声道:“你有本事杀了我,我死了你也要给我陪葬。”   “娘,你别这样。”闻讯而来的程君昊拉住叶蓁的手,柔声劝导。   “雅歌,你帮我娘解开毒吧,我保证今后一定不追究。”   程君昊一如既往地对雅歌说。   “对不起,我娘,被你娘和程峰害死了,程峰不是你大哥——”   “住嘴,你还敢胡说八道?”叶蓁厉声怒喝。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既然做了还怕承认?”   雅歌转向程君昊:“程峰是你父亲,根本不是你大哥,你娘和程峰乱伦生下你,又因事情败露杀了我娘,此等深仇大恨,我如何原谅?”   “你信口雌黄,一派胡言!”   叶蓁大声说:“你娘是因为下山治病被鱼龙帮余孽杀害,你受了容若的挑唆,居然相信这等谣言,雅歌,你太让我失望了!”   “真相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娘,雅歌所言是真是假?”   “连你也听信这等无稽之谈?”叶蓁望向程君昊,“你大哥已经联系了天下名医,我就不信无人能解此毒。”   叶蓁冷笑着说。   “娘,雅歌,你们之间究竟有怎样的误会,都是一家人,说清楚就可以了,何必弄成这样呢?”   程君昊左右为难。   “你们请回吧!”雅歌下了逐客令。   “雅歌,你娘死了,你外祖家可是还在,你以为我死了程峰会放过他们吗?你趁早交出解药,离开风云教,我放你一条生路。”   临走,叶蓁附在雅歌耳边说。   “如果是以前,也许我会害怕,而今,娘亲死了,容若哥哥重伤,我一直隐忍,得到的却是在意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你以为我还会被你威胁吗?你尽可以试试,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制出解药。”   雅歌眼中是淡淡的嘲讽和看透世事的洒脱。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遇事便不知所措的女孩不见了,叶蓁第一次觉得雅歌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掩饰住心中的不安,匆匆离去。               瓶里药丸并不多,雅歌知道,无论再来多少名医,也无法制出鸠雁沙的解药,因为鸠雁沙几乎无药可救。   叶蓁也清楚,这些天许多名医前来,得到的只有一个结论,鸠雁沙乃失传的奇毒,他们束手无策。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谁敢拿叶蓁的命做赌注?因此,程峰也拿她没办法,他对叶蓁真心不舍,只能求着她配制解药,并按她的要求给她送上各种各样的药材。   程峰放出消息,说雅歌为母守孝三年。当她看到娘亲血肉模糊的尸身,哭到不能自已。   擦干眼泪,她想,今生自己不要再如此软弱了。虽然如今困在风云教,功力全无,与世隔绝,但,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   她记起毒经中的记载,化功散并非无药可医,取百年天山雪莲与千年昆仑山龙丹草等十余种珍贵药材,可恢复功力,甚至更胜一筹。   只是,不说别的,昆仑山龙丹草本就千金难买,更别提千年龙丹草了。   她还担心容若,不知道此时他在师父那里过得怎样,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可以忘了自己,他一定会很幸福吧。   听说小师妹从表姐处回来找了她好几次,都被小桃打发走了。她也不想再有人为她牺牲了,娘和容若一死一伤,让自己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伤害。   春去秋来,雅歌从未出过桃夭殿。   院中秋风萧瑟,落叶凋零,雅歌只是替叶蓁配制着解毒丸,但她并不想替叶蓁真正解毒。最多不过一年,毒素就会侵蚀叶蓁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她会疯癫狂躁,无日无夜地精神亢奋而亡。   在这一年里,如果自己不能解除化功散并将毒经运用得出神入化,自己也唯有死亡一路。   程君昊对她一如往昔,只是,无论他怎样做,自己也不可能替叶蓁解毒。他们之间隔着无法翻越的鸿沟,雅歌再也无法把他当做那个宠爱自己的小叔叔了。   雅歌从小一帆风顺,从未受过什么委屈,然而,此时的她,犹如困兽潜龙,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她想,如果不是叶蓁还需要她的解药,自己会被程峰毫不犹豫地灭口吧。   她应该恨谁呢?恨她未曾见面的爷爷棒打鸳鸯,恨程峰明明不爱娘却娶了娘,恨将自己与娘的女儿掉包的鱼龙帮人,还是恨这翻云覆雨的命运之手?   娘亲李雪瑶何其无辜,她一心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却等来无情的背叛,残忍地杀害。   想起娘亲,雅歌心如刀割。当初若不是娘亲,只怕她早就小命不保,而从小到大,无论何时何地,李雪瑶都将她视若珍宝,无条件支持她,爱她。   娘,我不是你的女儿,你早就知道,却依然给了我那么多的爱。我会替你讨回公道,哪怕,付出一切。   雅歌早将毒经背得滚瓜烂熟,她回忆起毒经中的内容: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无绝对之毒,亦无绝对之无毒,一切皆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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