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另一个她
     路遥嫚脚下一个踉跄,这竟然是真的?      她生活了十几年的世界,居然只是一个游戏世界?      她从一串数据,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信呢。      路遥嫚把这个身体的记忆,全都搜刮了一遍,得出这个结论后,甚至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长舒了一口气,以一种截然不同的心境,走进了缥缈宗内。      偌大的训练场上,宗门的弟子们,正挨个排队,等待着和师叔进行切磋。      比武台上,师叔正引导着一个弟子,把灵力和身法相结合,拳头进攻的同时,用灵力护体,同时用灵力攻击和防御。      这些大都是新进门的弟子,并不能对灵力运用自如,用灵力的同时就忘了防御,攻击的时候又忘了用灵力,她在宗门的时候常常跑来这里偷听偷学,却也没什么机会能使用。      路遥嫚继续往前走,绕过掌门在的地方,就是教导内门弟子的地方,一些密不外传的知识以及修炼,都是在这里进行。      到他们这样的年纪,就不会对她冷嘲热讽了,完完全全忽视了她,以致于她有机会溜进去偷学。      这边灵力很是浓郁,适合修炼,但是传授的知识,却和她捡来的那本书上写的毫不相干,所以她也没能学到更多。      路遥嫚再次感受了一下丹田,果然没有半分灵力波动。      她尝试着运转周身的灵力,依旧没有被吸收。      路遥嫚心情并没什么波澜,而经过这次的动作,她发现这里的人,居然看不见自己。无论她是打坐修炼,还是在这些内门弟子面前乱晃,甚至是大胆的去捏上一个师兄的脸,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她发现这个情况后,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了一丝失落,她离开了这里,下意识的来到了后院里,自己之前居住过的柴房。      柴房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简易但算不上简陋,屋子不透风也不漏雨,里面的柴房也堆放的整齐有序,一张木头搭建的小床上,一床被子,一个枕头,极其简陋,却干干净净。      “今天没有被人欺负呢,期待这样的好日子,能够多来几次吧。”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很是耳熟,还没等她响起那股熟悉感是来自哪里,声音的主人就走了进来。      路遥嫚呆愣当场。      是她。不,不可能。自己明明站在这里。      是从前的她?她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路遥嫚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里,她逼自己冷静,可是冷静不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和意识脱节了一般,完全操控不了自己的手脚。      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在冲击着她的认知。      路遥嫚看着“另一个自己”麻溜儿的抱了一大捆柴火,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她连忙跟上。      “让你那个柴火怎么磨磨蹭蹭的,狼来了都不知道跑一跑。”她刚跟着自己进去,就听到刘涛的怒斥声。      他是一个待在伙房里的五灵根杂役,平时跟在厨师后头端茶递水,就期盼着能学成一门好手艺,对灵力的修炼倒是并不热衷。      而身为废柴的“自己”,则是呐呐的站在一边,一副低头听训的乖巧模样。      刘涛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把她说哭,就誓不罢休:“也就是掌门爱吃饭,你才能好好儿的在这儿呆着快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放任你在外边自生自灭,恐怕活不过三分钟,你就被妖兽吃掉了。”      “你哭什么哭?我说的不对吗?你赶紧把火添上,把厨房里里外外都拾掇一遍,别忘了把你平时该做的活儿都做了,听到了没有?等我回来你还没做完,可别怪我不给你饭吃,不给你觉睡。”刘涛恶狠狠的说完后,终于离开了这里,想必是追着厨师去讨好了。      路遥嫚知道,这个六岁的“自己”,并没有哭,她只是不敢反驳罢了,至于刘涛那副讨好的嘴脸,实在是令人作呕,她完全不屑于去学,即使知道,那样做可能会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儿。      尤其是刘涛说的那句“把你平时该做的活儿做了”,更是令人恶寒,那些全部都是他的活儿,只是看她任劳任怨,所以全成了“她的活儿”,而他自己则是溜须拍马、万事大吉      后来,她能修炼了,也没有宣言,以致于她过得越来越苦。但她也生生受着,只求尽可能的完成那些事情,好腾出时间让自己修炼。      路遥嫚看着“自己”,趴在地上,一寸寸的清洗着满是汤汁油污的地面,心里泛起了酸。      之前的心悸,也逐渐变成了恨铁不成钢。      跳出自己身处的环境,她才明白,自己根本不需要极尽忍让,一次又一次的退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并不能让自己好过半分。      她应该学会反抗,学会争取才对。      路遥嫚这样想着,眼角的余光看到,原本趴在地上擦地的“自己”,突然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路遥嫚走了过去,想要扶起“自己”,只可惜,她的手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路遥嫚急了起来。      她终于想起来,这天,自己干活累晕过去后,被这个伙夫打了个半死。      只因为,她没有完成那些任务,而脏乱差,还压榨人的厨房,正巧被宗门的贵客看到了。      这一切让整个宗门颜面无存,于是有人找到了刘涛,狠狠的批评了他。      但这让刘涛恼羞成怒,疯狂的发泄到了她的身上,打了很久很久。      伙夫见她半天没有呼吸,还以为失手打死了她,于是趁着夜半时分,偷偷把她带了出去,扔到了宗门外的荒山野岭中。      那天半夜,还下了雨,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一会儿像是在天上飘着,浑身绵软无力;一会儿又行走在无尽的深渊中,步伐沉重;一会儿又好像走在烈火炼狱中,浑身火辣辣的疼。      好在,她最终挺了过来。      雨过天晴见彩虹,她也找到了人生中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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