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决斗
  穹苍之上,两只巨兽仍然在缠斗。   神鸟四周燃着业火,向着渊龙俯冲,情况急转直下,黑龙此时已从攻势退让成了守势。   招招见真章。   鸟喙里喷薄而出的业火与龙嘴里吞吐的黑雾相互激扬交汇,厮杀甚是惨烈。   黑龙也许是,未想到赤乌没有丝毫的倦怠,有些讶然,招式不似之前那般凌厉。   神鸟此时,占了上风。   黑龙仍然在费劲周旋,连久久都能看来,越发的有些力不从心。   赤乌灵巧地闪避着渊龙每一次的攻击,但即便如此,还是不可避免地承受了几次龙息。   但鸟儿似乎未曾倦怠,自从她幻化成了鸟形,就有着锐不可当的意气。   黑龙,估计要输。   “渊龙上神是想让鸟鸟你赢?”   “或许是,她搞的把戏,连我也不知道。”景羽奉回答,“谁知道呢。”   像渊龙那般好强的性子,会心甘情愿地让自己赢?   景羽奉不太相信。   冲着这次摆出的架势,景羽奉知道,渊龙她是想让天下人皆知她。   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自己宣判自己输?   那只爱耍小孩子脾气的渊龙,怎么可能?   但情况就是如此。   最终的结果是,她赢了。   渊龙似乎想换一种方式,幻化成了人型。   黑衣女子一改刚才被围追堵截的狼狈,不急不慢地祭出了一杆闪着银光的枪。   久久用灵力看得清楚,她也依稀记得,那杆银色的枪,好像就是之前渊龙大殿里摆的那杆。   “对,那杆枪,唤作‘银月’。”景羽奉适时补充。   久久点头。她并没有问,但自己手中的鸟儿似乎什么都知道。   自家鸟儿知道那杆枪的名姓,也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久久虽然待着尘宗,但“银月”之名还是有所耳闻。   赤乌看黑龙变了身形,也跟着幻化回了人型。   赤瞳一转,透露出妖冶,而她的手中,却也祭出了一柄长剑。   “你打算认输?”赤瞳女子步步紧逼。   景羽奉强忍着听见自己说话的怪异感,仍然向久久解释:“她……不,我是说上面的那个‘我’手执的那柄剑,唤作‘天歌’。”   天歌,银月,皆属神兵。   挥剑绝浮云,横枪斩古今。   久久听过银月,但却不知道天歌。   黑衣女子回答着赤瞳女子的话:“未曾。”   这次却是赤瞳女子先出手,金剑生风,招招狠厉。   但渊龙毕竟是渊龙,黑衣女子捻着枪防御,也露不出半点破绽。   但忽然,赤瞳女子却急剧地闪过一边,手中的剑刃分成两股,一左一右,向着黑衣女子袭疾而去。   黑衣女子似乎没有想到这一招,停滞了半刻,连忙招架。   但已经晚了,因为真正执剑之人,已经绕到了她后方,将金剑,对着她的背脊用尽全力插了进去。   背脊,也与之前被劈砍的地方,正好相同。   黑衣女子似乎是想用尽全力稳住身形,她嘴角已经溢出血来,却仍然执着保持平稳。   而赤瞳女子似是要割断黑衣女子所有的残念,她轻笑:“你输了。”   随即,用尽全力,又将黑衣女子背上的剑拔了出来。   这样无异于让事情更加糟糕。   血喷涌而出,黑衣女子嘴角溢出的血更是多,她面目惨白,再维持不得平稳,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随即坠了下去。   而赤瞳女子,只看着黑衣女子坠下,冷漠而疏离地说了声:“真是无趣。”   她用指尖拭了拭剑上殷红的血,再不言语……   久久十分震惊:“鸟鸟!”   “那不是我,快死的那个也不是渊龙,”景羽奉又解释了一遍,“我就算是全盛时期,也只能与渊龙她堪堪打个平手。”   景羽奉知道久久为何震惊,饶是她自己,也对渊龙高超的幻术有些惊诧。   真的,太像真的了。   女子眉眼中的那种寒光,执剑时的姿态,简直就与自己一模一样。   要说,唯二与事实不符的就是:渊龙不可能那么快就败下阵来,而自己也不可能对渊龙下此毒手。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她景羽奉不会对别人下死手。   久久其实并非为赤瞳女子大获全胜、黑衣女子满盘皆输而吃惊,她为的是赤瞳女子眼神里的冷漠与疏离。   那种,不带一丝造作的冷漠,寒霜彻骨的冷漠,让她的心为之一颤。   而心底,也藏着一个问题:自家鸟鸟她,真的是那副模样么?   那样的冷漠无情么?   渊龙是了解自家鸟鸟的,她刻画出来的场景,即使是幻境,也应该有着真实性。   鸟儿她,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   云巅。   “你是说真的?”端坐在高位上的青衣女子问道,“看清楚了?那只鸟是赤乌没错?”   “回禀青君,属下虽然未曾见过赤乌神鸟……不,景羽奉的兽型模样,但听说那鸟可以将渊龙打败,估计八九不离十。”男子语气里充满笃定。   渊龙的实力自不必说,能与之匹敌的,也只有同为上古九神的赤乌。   青鸾咬了咬下唇,话语带着深意:“可……我明明已经,下了毒蛊,景羽奉……她如今只是强弩之末,不可能打败渊龙。”   青鸾有些惊惶,虽然她一直在劝说自己,可当那个名字还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时,她感到了一丝无措。   还是,放不下她。   男子似乎感觉到了青鸾的不安,于是挑眉:“你当真是下了毒蛊?”   听到这话,青鸾眼中染上一抹冷意:“你,在怀疑我?”   她的无措,是为景羽奉!而不是,随便什么臭鱼烂虾。   男子摇摇头。他一直都不同意   而青鸾并不打算放过他,冷喝一句:“叶阳耀!轮得到你来质问我?你是何居心?莫不是,还端着我表兄的做派?”   “我……臣不敢。”男子连忙跪下换了腔调,刚才那副张扬的样子荡然无存。   “你最好不是。”青鸾也不正眼瞧,只半睨着男子,神态轻慢。   “臣绝无此意,只是,还望青君派遣人马,捉了那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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