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月下少年心事难讲
犹豫片刻,算了!他抬眸望向星空。
心里暗语:等你先开口的那天才有意义。
他顿了顿道了一句:“没事儿。”
季池说:“看你表情还有以为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重要的事情,特别重要,张星遥在心里默念着。
他随后想自己好怂,不禁的笑了,别扭地打开了一罐可乐,想略开话题,问道:“为什么买这么可乐?”
“因为我不喝酒,”季池对着月亮喝了口,“它和酒很像,都冒泡,不开心把它当酒喝。”
“这能喝醉?”张星遥噗呲一笑,“洗衣水也冒泡你怎么不喝?”
“你神经吧,”季池说,“你不懂,人呢,都需要解压。”
张星遥手指摩擦下巴,做着思考表情,“比如有人喝酒,有人抽烟,你很奇怪喝可乐。”
“你正常,”季池看向他,“大白兔奶糖。”
“不好听吗?我朋友说很适合我。”
季池想起他喝醉那晚,眼睛弯起,忍不住大笑,“怎么说呢,跟你风格挺搭,”突然好奇地问,“你知道你喝醉是什么样吗?”
他为什么问这个?难道是想暗示自己?
“咳,不知道,我记忆不好,”张星遥试探问,“没什么怪癖吧,比如弄疼之类的。”
“哈?”季池想了想,“是弄疼我了。”猛一下给他拽进屋,手臂硬拉还差点摔跤!!
张星遥咬着嘴唇,这可怎么办!喝多了,第一次肯定没给他好印象,很粗暴吗?他口齿不清说:“那,个,以,后,我,注意。”
“嗯,”季池抬头继续望着月。
张星遥心潮澎湃,沉浸在自己思绪里,转脸望向他,心跳加速。坐在季池旁边,这个角度的视线过去,刚好45度角。
能看到他轮廓清晰的下颌线,以及喝水时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他隐忍克制住想吻他喉结的冲动,垂下眸看着手里的可乐,指尖发力紧紧捏着瓶身。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张星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他已经暗示得如此明显,你呢?别别扭扭得像个女人。
开口与不开口,他摇摆不定,瓶子越捏越紧。
身后树影摇曳摆动,月下少年心事难讲。
他带着难讲的心事,不时偷瞄季池。或是夜色太浓,又或是长椅后路灯暖亮,季池的侧脸,格外迷人,撩拨着他心弦。
像个长镜头定格在他眼眶里。
糟糕了,好像……沦陷了。
他左右坐不住,或是心动没挑开的人都这样,羞涩,心情呢难以自控,总想着和喜欢的人多说几句话,他又主动找起话题。
他们又开始聊着天。
只是关于袒露心事这件事,张星遥依旧只字未提。
他们东南西北聊了一圈,不知不觉以至深夜。季池靠在长椅上睡着了,张星遥轻轻扶着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凝视着他的脸,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说来也搞笑,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男人,并且接受了。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短短一周时间,他竟然会喜欢上他,太不可思议了。
他回想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呢?从地下室他救他出来那一次?给他洗澡那一次?
他都不确定,爱情来了毫无道理可讲,没有章法,不知道在某一刻,那个节点,突然心动,他就突然喜欢他,没有理由。
张星遥带着满脸笑意,不舍似的缓缓阖上眼,连梦里都是心上人的侧颜和眼睛弯起的笑容。
4:30。
天边有了暗红趋势,太阳还没冒出头。
季池叫醒张星遥激动道:“看过日出吗?”
张星遥呆怔的揉了揉眼睛,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嗓音回道:“没看过。”
“坐好,我请你看日出。”
张星遥以前起床起很严重,谁要是突然吵醒他,他可能会把那人杀了,而现在他宠溺柔声地说:“好。”
两人蹲在长椅上,双手抱着膝盖,等待着日出。
5:10。
渐渐地,晨曦划过了天际,东方呈现淡红,日出的霎那间,漫天红黄色霞光铺满大地,像倾盆而下的霞光美丽至极。
张星遥抬头望向天边,不由感叹:“真美。”
“你请我看日出,以后我请你去南城玩。”
季池回道:“行,有机会一定去。”
张星遥兴奋地说:“等你去南城,我把我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你这么好,他们一定会喜欢你。”
“我哪里好?”
“长得帅,写字好看,还有……哪里都好。”
季池从长椅上跳下来说:“走我们去吃早饭。”
“要不我们回去做饭吧,冰箱里有你昨天买的菜。”
张星遥觉得自己像个废物,都是季池在花钱,他起身将外套拉到头,用嘴叼着拉链说:“走吧回去。”
“你想吃坐的饭?”
“嗯。”张星遥点点头。
季池胳膊撞了他一下说:“别回去了,我带你再去这个地方。”
“哪里?”张星遥说,“回去洗个澡。”
“走啦,”季池拉着他手臂,“洗什么,一天不洗能活。”
张星遥呆呆的跟在他身后,任由着他拉着走,他才发现这条路是回小酒吧的路,他疑惑问道:“这不是回店里的路吗?”
“嗯回店里,取个车。”
“你还有车?”张星遥吃惊问,“什么牌子的?”
季池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猜?”
“不说拉倒。”
季池在店门口停下:“等我下,拿个钥匙就出来。”
“嗯。”张星遥点点头,倚靠着墙,从口袋掏出一包烟,点了根,嘴里叼着烟,刚抽几口,就听见“滴滴”喇叭声。
他转头瞅着季池开个破电驴,前面铁框篓一颠一颠,感觉在颠下就能直接掉下来。他骑在上面有模有样地从后门巷口开出来,样子滑稽又怪诞,给他猛地笑呛咳了:“这是你的车?”
季池朝他歪歪头说:“上来。”
“这……”
“快点上来。”
张星遥扔掉还剩半截香烟,抬腿走过去,手指还有残留的烟草味。他墨迹的触碰着鼻尖说,“你能不能做后面,让我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