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程君昊
李雪瑶带着几分失落与雅歌回到桃夭殿,容若见她们两个一起过来,就悄悄离开了。
春风十里,落英缤纷,难道万物盛极必衰,花开花落缘来缘去一切皆空。
可是,李雪瑶拉紧雅歌的手,出生那天就差点弄丢这个可爱的孩子,自己决不允许她再受伤害,哪怕,她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夜深了,李雪瑶伫立在窗前,望着一轮明月,深深地叹息。
雅歌想把这一切都告诉娘亲,叶蓁和程峰并不是简单的继母和儿子的关系,他们早已情愫暗生,还在她和程峰认识之前。因为,程君昊是他们的儿子,算起来至少二十年了。
爷爷死得不明不白,程峰和叶蓁至今还在一起,这混乱的关系,这失控的一切,犹如沉重的铁球压在雅歌心上,她多想找个人倾诉啊!
可是,雅歌想起叶蓁的威胁,犹豫了。
娘亲一向心高气傲,一旦得知真相,必不肯就此作罢。
娘亲功夫只平平,但因为学医的原因,暗器功夫十分了得,且轻功不错,一个人或许可以闯下山去。
但是,风云教上上下下三千弟子,娘亲还要顾着自己,她们如何能逃脱?
叶蓁又如何能轻易放她们下山呢?程峰又如何向天下武林交代这一切呢?
想起程峰屡屡对自己动了杀机,雅歌不寒而栗,同时也起了一丝疑惑:怎么说自己也是程峰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会对自己如此绝情呢?雅歌相信那一刻他真会将自己杀人灭口。
“娘,爹为什么想杀我?我不是他亲生女儿吗?”
雅歌眼眶红了,泪水泫然欲滴。
“怎么会,傻孩子,你父亲他只是一时冲动啊!”
正在这时,程峰赶来了桃夭殿,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雅歌,你怎么这样说爹呢?你从小锦衣玉食,我还把你送去剑圣门下学习,你这样说爹,爹甚是心寒啊!”
程峰故作伤心地说。
雅歌在心里暗骂程峰惺惺作态,完全是在娘亲面前做戏。
“其实,很多事不用明说,大家心知肚明,但你今天实在太过分了。”李雪瑶气呼呼地说。
“夫人,我知错了,你跟我回去吧。”程峰向来能屈能伸,他一揖及地,一脸诚恳。
“我不回去,咱们雅歌这样受欺负被冤枉,你不但不心疼还帮外人说我们母女,或许,别人比我们重要吧!”
李雪瑶扭过头,清秀的脸上满是忿忿之色。她自小在祖父身边长大,医学之道青出于蓝胜于蓝,远远胜过祖父和父亲,小小年纪便被称为医仙。
李雪瑶心思单纯,前十六年眼里只有医术。那年遇见程峰,一见倾心,自以为觅得良人。
后来,她嫁给了程峰,跟随程峰来到风云教,依然开馆治病救人。可以说,风云教能够在短短十几年内从三流门派跃居一流,李雪瑶功不可没。
程峰向雅歌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上前劝说。雅歌咬着唇,一动不动,就是不上前。
程峰瞪了雅歌一眼,眼里似乎会冒出火来,他强忍着喷涌而出的怒气,好言相劝道:“雪瑶,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要任性了,跟我回去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不会回去的,多说无益,你走吧!”
“那你在雅歌这里住几天也好,但是还有半月便是雅歌生辰,她的舞剑必须学完。”
程峰何曾如此对人低声下气过,当下心中不快,他收起笑,沉下脸来,顺便给了雅歌一记带着恨意的眼神。
李雪瑶对雅歌温柔一笑:“雅歌,以后娘陪你去。”
程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雅歌心中涌起万千思绪,剪不断,理还乱。天下之大,何处是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处呢?
若是以前,她天真单纯,哪里想过那么多?雅歌仿佛一夕之间长大了。
李雪瑶见她满面愁容,温柔地劝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雅歌,早点休息吧。”
雅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一把抱住李雪瑶,李雪瑶拍着她的背道:“傻孩子,别怕,一切都有娘在。”
李雪瑶在桃夭殿给雅歌布置了一间药室,从医馆拿来许多珍奇药物,李雪瑶悉心教导。
因为雅歌只管配毒不管治,且又用心,所以进步很快,她如今已经能够自己配制毒药了。
第二天,李雪瑶果然陪雅歌一起去望月楼。
叶蓁冷冷地看着李雪瑶和雅歌,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她将惊鸿游龙剑的招式演示了一遍,让她明日再来。
这一下正和雅歌之意,李雪瑶也长舒了一口气,她们立刻离开望月楼。
在她们身后,叶蓁阴恻恻地笑起来:今日君儿回来,我没时间跟你们计较,以后定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李雪瑶看天色尚早,便带雅歌先去药圃识别各种药材。
雅歌这段时间看书十分用心,那些药草认了大半。
李雪瑶教导得非常耐心,以往雅歌对学医并无半分兴趣,她也不欲相逼,但也暗自遗憾后继无人。如今雅歌想学医,且是即将失传的毒经,李雪瑶求之不得,内心无限欣慰。
夕阳西下,程峰派人来寻两人,原来程君昊从昆仑派学成归来,程峰设宴为他洗尘。
程君昊只比雅歌大四岁,小时候常常欺负雅歌,雅歌总是见着他就躲。
后来,程君昊突然改变了态度,开始向雅歌示好。他不但常常送她小礼物,又对她关心备至,雅歌心无芥蒂,便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个小叔叔。
程峰费尽心思将他送进昆仑派拜师,昆仑派是超级大派,武林中奉为传奇,皆因那里有许多武林泰斗。
这昆仑派每三年都会接收天下武林中最有潜力的年轻人为徒,大部分人学成下山成为武林中的中流砥柱。而这些江湖高手功成名就之后又会回到这里,收徒,修炼,以期得道。
昆仑派虽不参与武林之事,但这些老祖宗在,天下武林无不对昆仑派为首是瞻。
今日程君昊从昆仑派学成归来,风云教众人皆欢喜。程峰借机缓冲关系,请她们母女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