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容若的报复
当晚,雅歌正在挑灯夜读,突然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好像是从父母的清风苑传出的。雅歌心中不安,连忙叫小桃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桃回来告诉雅歌,望月楼发现了许多蛇虫,一向清风霁月般出尘的叶蓁吓得花容失色,她拉着青铭逃出来了,披头散发,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程峰听闻此事大发雷霆,正亲自带领手下去望月楼抓蛇。
小桃刚退下,雅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雅歌!”
雅歌一回头,不由得微笑起来,真的是容若。
那个俊逸冷酷的少年带着一脸得意的微笑站在她眼前,是啊,也只有他能轻易操控毒虫蛇蚁,不顾一切地保护她。
容若告诉雅歌,叶蓁晚上刚准备就寝,自己操控着蛇虫包围了望月楼,突然叶蓁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好像听到奇怪的“嘶嘶”声。
紧接着,从房梁上、门缝里、窗台上密密麻麻爬满了毒蛇和虫子。
那乌黑的软塌塌的身子扭动着,不时吐出猩红的芯子,还有数不清的蜈蚣和爬虫,叶蓁惊叫着夺门而逃,全然不顾青铭。
“雅歌,你不知道她惨叫的样子多好笑,再敢欺负你我要她每天不得安生。”
容若说得眉飞色舞。
“对了,她的丫鬟被毒蛇蜈蚣咬得遍体鳞伤,还是后来你爹过去把她救下了,叶蓁真是冷酷无情,黑心肠,她逃的时候看都没看那丫鬟一眼。”
“小姐,教主请你过去。”
雅歌一惊,程峰叫自己过去干嘛?
雅歌示意容若赶紧离开,自己来到了清风苑。
丫鬟把她引到偏房,只见青铭躺在床上,嘴唇乌黑,李雪瑶在给她针灸救治,下人正在院里熬药。
青铭手臂上有明显的点点伤痕,已经变得青紫,肿得老高。
叶蓁背对着雅歌坐在一旁,看不到她的表情,而程峰一脸严肃地立在一边。
雅歌走过去向叶蓁和父母行礼,叶蓁抬起头,只见她脸色惨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到雅歌,立刻怒火中烧。
“一定是你,你用了什么法子把毒蛇蜈蚣弄到了我房间?”
叶蓁指着雅歌,一脸怨毒。
“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
雅歌不气反笑,虽然起因确实因为她,但没有确切的证据她可不会承认。
“昨日你对我用毒,今晚就弄毒蛇蜈蚣想害死我,雅歌你年纪轻轻怎么那样狠毒?”
叶蓁一脸凄婉,披散着头发,只披一件薄衫,更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程峰本在心疼地望着她,听闻此言立刻对雅歌怒目而视。
李雪瑶结束了针灸,她走过来挡在雅歌面前。
“婆婆,你这样说我家雅歌,是有何证据?难道当她好欺负不成?”
李雪瑶对叶蓁说:“若有证据我一定对她严惩,但要是没有证据,我家雅歌也不会任你诽谤?”
“闭嘴,你怎么对长辈说话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雅歌就是被你带坏了,还给她毒药害人!”
程峰冷冷地看向李雪瑶。
“你竟然怀疑我?”李雪瑶不可置信地望着程峰,泪水夺眶而出。
“我什么时候给了雅歌毒药,你难道不知道我李雪瑶从来不沾毒吗?”
李雪瑶颤抖着手指向程峰,“你信别人不信我?”
“昨天母亲明明中毒,却毫无痕迹,不是你是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雪瑶瞪着程峰,丝毫不退让。
程峰气得扬起手,被叶蓁抓住了。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女儿,包括你!”
李雪瑶掷地有声。
“峰儿,算了,看来我在这里碍人眼了,我一片好意教雅歌练舞,她玩心重我不该为了督促她而打她,所以她才向我下毒,我不怪她。彦青啊,你走怎么不带走我,留我孤儿寡母受人欺负!”
叶蓁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谁说我给了雅歌毒药?今晚的事又怎么能安在雅歌身上?你这样污蔑雅歌是何用意?”
李雪瑶看向叶蓁:“就算你是我母亲,也不能随便冤枉小辈。”
李雪瑶可不会任由程峰和叶蓁把脏水往她们身上泼,自己配的药自己清楚,绝对不会有任何后遗症,而今晚更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跟雅歌有关。
而一向伶牙俐齿的叶蓁也不争辩,只凄凄地流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无从申诉。那柔柔弱弱的样子落到程峰眼里,令他心疼万分。
程峰冲上前来厉声道:“李雪瑶,你立刻向母亲道歉。”
李雪瑶迎着程峰冒火的目光,丝毫不惧:“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让我们道歉?”
叶蓁垂首抽泣道:“峰儿,你不要为了我跟雪瑶争吵了,我没关系的,反正也没毒死我,而青铭又替我挡了蛇毒。”
叶蓁明着好像是劝架,却句句以退为进。
程峰听了更是生气,他抓住李雪瑶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她的手臂拧断。
李雪瑶痛得惨呼一声,程峰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快道歉,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叶蓁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却用更柔弱的声音说:“峰儿,你不要再说了,等君儿回来,我们立刻就走。”
雅歌冲过来想掰开程峰抓住李雪瑶的手,却被程峰用力推开,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程峰,你怎能这样对我们母女?”
李雪瑶气得浑身发抖,她手中翻出一排银针,刺向程峰,程峰突觉手臂一酸,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李雪瑶走过去扶起雅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既然你不相信我们母女,那我们一刀两断!”
“站住!今天不道歉你们休想离开!”程峰恼羞成怒,他堵在门口,不让两人离开。
“峰儿,我没事,你跟雪瑶好好说话,不要动怒伤身体。”叶蓁的话更让程峰火上浇油。
“冤枉人的是你,做好人的还是你,你太不要脸了。”雅歌看着叶蓁假惺惺的模样忍不住说。
“闭嘴,你敢这样对小奶奶说话,真当有你娘亲护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程峰怒极,一掌向雅歌劈来。
程峰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漫天火光,那疯了一般的鱼龙帮余孽,一个很有可能被掉包的婴孩……若不是当初李雪瑶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紧紧地搂着这个哇哇大哭婴儿,坚持这就是自己亲生的,程峰早就将她丢弃了,每次看到雅歌他都会想起那个被他灭门的鱼龙帮。
“让开!”李雪瑶挡在雅歌前面,银针直晃晃地刺向程峰面门,程峰本能地一闪,李雪瑶趁机拉着雅歌离开了清风苑。
李雪瑶低下头,手腕处青紫红肿,从中可以看出程峰气力之大,丝毫未留情面。
认识程峰十六年,她是第一次看到程峰发这样大的火。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从如胶似漆到如今的相敬如宾,感情不复最初的亲密。
但平时程峰在外总是表现得体贴入微,只有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漠。
无论如何,程峰从未像今天那样的冷酷,那副嘴脸令她觉得很陌生,不敢相信那是她同床共枕的夫君。
或许,他们早已同床异梦,只是李雪瑶自己不愿承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