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往事
花界的档案馆与现实世间的红砖水泥建筑不同,硕大的保护层笼罩着整个档案馆,进出都需要女王的徽章。每一层缀满各色的花,由最坚固的藤蔓缠绕,分门别类的摆着各种书籍,每层书架前都摆着一盏星星灯。
宏伟的建筑带给顾诺安震撼,书中的知识永远是有限,在宇宙之外仍有我们所无法想象,所能去超越的事物而存在。
“清落上仙怎么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一旁的绿萝小仙见顾诺安如痴如醉的模样十分疑惑,这档案馆原先就是上仙自己提出建造的,里面的资料也是上仙一手盘点小心安置的。
档案馆里面的资料能保存至今完完全全归功于清落上仙,甚至他自己就能打开档案馆,完全不需要女王的通行证。
可顾诺安如今为了得到通行证,不得不答应女王无礼的要求,现在他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和女王素昧平生,这么刁难莫非安卿洛以前得罪过牡丹女王不成?
顾诺安越想越不对劲,杨柳上仙也罢,女王也罢,一个两个仿佛是相识许久的冤家,可在本主人的脑海中却没有任何的记忆碎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档案馆能够告诉他答案。
“师父,我找到杨柳上仙的档案了!!!”
海未笙激动地拿着一片叶子递了过去。
“嗯?你递给我一片绿叶做甚?档案呢?”
“师父,这就是档案呐!每位小仙的档案都是由树叶来进行存档的,等级不同所用的树叶也就不同。”
顾诺安把玩着手中的树叶,保存了上千年的树叶脉络依旧十分清晰看着倒是很新鲜,他心中很是佩服这位上仙的保存手法,打量许久可并没有所谓的文字存在,一脸疑惑:“如何看这叶中的信息?”
海未笙挠了挠头:“这徒儿也不清楚,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二次进这档案馆。”
“那我以前是如何做的?”
海未笙转了转眼珠:“师父以前都是拎起树叶就能看见当中的内容的。”
“就。。。这么简单?”
海未笙思虑了半分确信得点了点头。
顾诺安半信半疑地拿起树叶,左晃晃右看看依然找不出什么所以然。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吹的他眼睛有些睁不开,转了个身待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树叶上全是文字。
一个个跳动的文字看的顾诺安五味杂陈:
花历五年,柳仙母亲原是花界的专供竹条的小仙,其父为魔界风魔最得意的手下,然一次外出巡查巧遇迷路的柳母,终是两人结为连理诞下柳仙。
三界刚稳,许多边界仍旧动荡不安,魔界大肆残杀人花两界,柳仙母亲遭花界唾弃流放荒漠,柳仙其父认为其母已死遂跳三生海,其母得知后奔赴三生海而去。
襁褓中柳仙嗷嗷大哭,安清落于心不忍收养其孩童并对其赐名。顾诺安想起当时杨柳上仙的话,想翻找其姓名,却因笔记有些模糊实在辨认不清里面的内容,仔细查看也只能看到下面的文字,中间一大部分几乎模糊掉了。
。。。。。。
花历三十年,柳仙表现极好,正式成为花界杨柳上仙,安卿上仙亲自为其打造府邸,巧夺天工的手笔震惊整个花界,并赐名其“杨柳谷”。
花历四十年柳仙失踪,安卿上仙日日寻觅整个花界,郁郁寡欢。
。。。。。。
花历四十四年柳仙寻回,安清落失忆。
花历四十五年柳仙犯下过错,被罚此生不得踏出杨柳谷。
虽然中间有许多的内容看不清,顾诺安也大致得到一些重要的信息,柳上仙和安清落确实是旧相识,而且可以说是安卿洛人生中重要的人之一。
至于柳仙为什么会失踪,安卿洛在找寻的途中发生了什么而失忆使得柳仙被罚,顾诺安无从得知,唯一肯定的是一定和安清落有关。
海未笙见顾诺安半天没有动静,心突突的直跳,他很害怕上面的文字会改变师父和杨柳上仙的关系,他也很怕就此会失去师父。
“师。。。。。。师父?”海未笙在顾诺安耳边轻轻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
海未笙清晰看见了顾诺安眼底有关的悲伤,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堵在胸口,但仍然挤出笑容,轻声了问了句:“师父,你还好吗?”
顾诺安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看来只走柳上仙这条路是得不到许多信息的。”
突然她转过头来看着成千上万的星星灯:“我的信息也在这里面吗?海未笙?”
“嗯,在的,花界所有人的信息都在的,只是以前发了大水,虽然没把书籍淹着,但有很多信息被浸泡的看不清了,师傅的资料被锁在一个隐秘的密室里面,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这样啊。”顾诺安有些失落,“那有介绍三界历史的典籍吗?”
“这个好找,徒儿马上给你找出来。”不一会儿海未笙从顶上拿下来好几片梧桐树叶,上面从花界、魔界的最初建立到对抗,经历了数千年才有现在的三界和平相处。
花界如今是花帝执掌,牡丹女王为其妹妹,值守花界大小事务,翡遇将军守卫。
魔界原先是三魔鼎力,夜希风魔,忝逸狱魔和红澜情魔住在岚风谷。2000年前仙魔大战,忝逸狱魔大战之际不甚陨落,风魔千百年欲寻回魂之法重塑狱魔之身,遂虎视眈眈花界樱晶,好在一直都有安卿洛上仙守护樱树,才可保三方安定。
“这样一看,魔界确实是一大隐患,终有一天三界还会再次遭殃。”顾诺安叹了口气同时也非常感恩自己能生活在和平年代,战火纷飞造成民不聊生,也让整个世界生灵涂炭。
她突然想起来到这次便是寻海未笙的,既然这是一个档案馆说不定可以了解到海未笙更多的前世信息也说不定。
“海未笙,你可找的到你的信息?”顾诺安吧把梧桐叶子递了过去,看向成千上万的书架。
海未笙一脸为难的说着:“师傅,这我还真不知道。而且我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游魂,世人都说安上仙收了一个来路不明不三不四的弟子败坏了多年积攒的清誉,我想自己终是不够格的。”
“你够格的。”顾诺安心底一沉:“师父既然收了你,便有自己的理由,清者自清世界上的路那么多条,人的嘴有那么多张,你无法阻止别人说话,你也无法阻止他们通行,但是你必须要学会去信任自己、信任你的师父。”
“海未笙,你真的很好。”
海未笙眼角藏着泪,盯着顾诺安看了许久,他觉得眼前的人既是师父但又不像师父。
从前的安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寡言少语,也从来不会安慰自己,什么事情也只会默默做好,哪怕是那颗藤球也是他偷偷做好放在自己睡觉的窗前。
海未笙止住眼泪刚想发问眼前的人到底是谁的时候一阵地动山摇让档案馆的两人猝不及防。整个档案馆的书籍哗哗的往下落,窗外的花沙沙地作响,整个藤蔓也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攻击人。
顾诺安眼疾手快的躲避藤蔓的攻击,可藤蔓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还没等顾诺安还应该一大批项蛇一样的绿藤妖娆地扭动缠绕住顾诺安。
顾诺安越是挣扎,藤蔓扭的越近。另一边海未笙对战藤蔓分身乏术,他不能让师父知道自己练了其他功夫,无法暴露自己的真正的实力,只好按着师父教的武功艰难地打斗。
不一会弄的自己满是伤痕,吐了口老血,扭头看见顾诺安正绑在藤蔓上痛苦地挣扎着,连忙慌了神飘了过去:“师父,你等等,我这就来就你了。”
藤蔓变得越来越多,整个档案馆瞬间变成一片狼藉,顾诺安被困的喘不上起来,视线渐渐了起来,脑海里的另一个人拼命地喊着:“不要睡,不要睡!”
可自己并不知道怎么使用法术,连原先主人的记忆也未曾提过,顾诺安感到有些绝望:“难道我今天要折在这无人认识的平行世界里?”
天空“轰”的一声作响,顾诺安突然觉得自己飞速直线下落像只快要陨落的鸟,本以为会摔的屁股开花,过了许久没了动静自己仿佛置身在软软的垫子上,用力的挣了挣眼睛海未笙眼神凶狠地看着前方,安心地闭上眼睛。
看见师傅没事,海未笙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顿时全身冒着黑光眼里满是凛冽和凶狠:“师父仁慈,可我未必!”
只见海未笙掏出一把满是黑色花纹的剑轻轻一挥整个档案馆的藤蔓惨不忍睹,可奈藤蔓的生命力顽强不一会儿又重新长出来朝着海未笙攻击过去:“找死!”
海未笙提起黑剑,怒目狰狞,几下哗啦整个藤蔓又再次灭亡过,几番大战后,海未笙也有些体力体力不消,现在他只想速战速决便启动秘法,整个档案室满是黑光所有的藤蔓彻底斩杀。
看着一片狼藉,海未笙吐出一口血,顾不得自身的伤势连忙跑到顾诺安的身边。
顾诺安平静的呼吸声让海未笙皱起来的眉头渐渐舒缓,他只是一个入不了眼无法转世的游魂如果不是师父可能永生永世只能在三界孤苦无依的漂泊着。
师父就像一束光一样耀眼地照进他灰暗的世界里,他依然还很清晰的记得师父来的那天,花香肆意,偏偏飞舞,陌上君子。
如果可以,他愿意就这样静静陪伴在师父身边,不需要成为什么上仙,也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只知道,师父在的一天,他便快乐一天。
档案馆一直都是整个花界最坚固的地方,一般人是不轻易地闯入的,这次藤蔓全体发疯攻击人看来背后捣鬼之人非同一般,至少在花界待了那么多年,从没听过有哪位仙子会使用妖法令植物发疯。
海未笙没什么功夫去想那么多问题,当下一心只想带着顾诺安离开,可整个档案馆的出口被藤蔓的尸体堵住,所有的藤蔓包裹着档案馆,他们就像整个化茧的蚕蛹。
他原是想直接炸开,可这一弄就把师父的心血以及里面的资料都会烧没了,权衡之下只能找其他的出口,师父曾说建造这座档案馆时为了避免日后遭遇特殊情况,修建了一条秘密通道。
但至于这通道在哪里,海未笙也不知道,只能自己慢慢摸索。整个档案馆凌乱不堪,资料也被丢的到处都是,奄奄一息的藤蔓缓慢地沿着书架爬行者,悬在架子上的一盏盏星星灯依旧闪耀。
海未笙突发奇想数了一下整个档案馆的星星灯总共有108盏。
“108盏。。。”,他快速飞到墙那边取下镜子,将所有的灯光引为一束刹时指向墙的一角,瞬间一扇隐形的大门突然打开,海未笙欣喜若狂地连忙抱起顾诺安往里面走。
暗道前方微弱的灯光一直指引着海未笙,他想,“终于找到出口了,不论如何这一生他一定守护好在乎之人。”
眼看自己离光明越来越近,心里的欢喜边有多了几分,等他完全靠近的时候却发现又来到了一个新的档案馆。
这里的陈列和外面有很大的不同,每一层分为许多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都有一个上了锁的带着保护罩的小盒,格子外布满密密麻麻地带着刺的荆棘。
海未笙小心翼翼地放下师父,刚想斩断荆棘随意取出一个盒子时,这荆棘犹如钢铁般怎么也斩不断,他一时觉得有些头疼:“师父什么都好,就是设计东西时太复杂,自己人都没法取出来。”
他百无聊赖地绕着档案馆飞来飞去,靠近每一个小格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每个盒子上写着那些人的名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藏着一个发出幽幽蓝光的盒子满是好奇的飞了过去。
原本以为是哪位飞逝上仙的资料,可盒子上并未写有名字,但他的心突突的直跳,总觉得这个盒子跟自己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