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隐现
自己耗尽心思伪装,却不及他人一场异地知遇……
竖日,栖云轩逸尘仙尊收徒的消息在玄凌宗掀起一阵口头风波,弟子议论纷纷,窃窃私语,皆认定家风清良的苏牧是那命选之人。
蒿阳大街人潮拥挤熙熙攘攘一不小心便会被人流冲散,左右红木高楼迷人眼,烟柳画桥一片繁华景象。
两人定了两间上房便又出去了,沈逸尘刚迈进‘烟雨阁’,阁内之人纷纷被这世间难见的仙风道骨所迷,女子们眉眼含羞地双手拂颊响起一阵轰闹,掌柜也眼痴愣住,毕竟如此这般俊中带美的男子本就少见,更何况是眼前这种美得不可方物的仙人,再对上那冰冷刺骨的翠绿深邃的眼眸仿佛已不在人间。
后面跟着的少年只露出半张脸,虽不是修仙之人,单是一目看上去却莫名有种威慑力,分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看两人不凡着装,掌柜登时醒悟来者非比常人,是个来钱的大好时机,猛地拍了下脑袋,随之迎上客气询问道“仙人,可需要点什么?咱这绸缎可是南冥城引进的上等!”,一边走动一边眼神巡视打量客人的心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掌柜皱纹密布的脸上堆积的笑容硬生生埋葬了自己的慧眼,只见对方默不作声盛气凌人又不敢多说。
季洛安瞧着琳琅满目、价值不菲的绸缎,有些愧色让师尊破费,其实布衣于己也是可以的,不必如此,自己又何德何能享受如此厚待。
突然就在掌柜不抱希望对方能回到自己时,低迷声性突然响起“这些匹都要了”,
“全……全要!”掌柜登时一惊,脚下差点没踩稳身形抖了下,而后不敢相信地指着眼前布匹重新确认“仙人说的可是这些都要了”
沈逸尘眼里毫无波澜,又继续说道“明日成品,午时之前送至雅楠客栈”。
“当然可以!”话音刚落掌柜便吆喝众人行动着人量尺寸制衣,这天上掉馅饼大会机会,不敢有半分耽搁。
不止掌柜惊叹不已,一旁的季洛安更甚,师尊所挑的月白云匹、水蓝绸缎……烫金莲匹哪个不是一等一的佳品。
“仙人慢走!”掌柜见摇钱树要离开,客客气气的恭送。
刚迈出烟雨阁,季洛安跟在身后不好意思用手扰了扰脑袋,继而一脸正色说道“师尊,洛安着布衣之感多年,大不必为此破费”
沈逸尘闻声定住,微微偏头言 “既是我的弟子,自然不能委屈,回客栈”,语罢便往客栈方向走去。
“是”季洛安道。
季洛安很想知道师尊为何不回峰,偏偏要住客栈留一晚,这蒿阳虽然繁华,但季洛安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心里很不安稳,总觉得有祸事发生。
夜幕降临之下,万家灯火通明,倚窗烂漫璀璨耀人眼,可不久深夜皎皎明月暗偷换,鸟上柳枝头发出凄凉的惨叫,两人再次出现在蒿阳正街,人潮散去只剩几抹老者身影穿梭。
“师尊,这蒿阳白天和夜晚看上去为何截然不同?刚才走过的老伯神色呆滞,似行尸走肉”季洛安背后一阵凉意狐疑道,白日繁华景象不复见,反之笼罩着浓厚的死亡气息。
沈逸尘没有多言继续走着,惊奇的发现街上的人竟都朝蒿阳城外走去,似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们,“待会跟紧我!”正色道。
“是”
沈逸尘颦眉,仙魔休战十年间,魔修势力竟伸展道了玄凌宗脚下,胆敢在玄凌宗眼皮底下肆意残害生灵主人竟不知。
自昨日归来踏入蒿阳镜地之时,沈逸尘便已经察觉怪异之处,况且方才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前脚着地后脚悬空,一副眼神凹陷空洞、毫无血色般死态早已不是活人,只是忙着赶路推到今日。
越往城外走,行尸走肉的老弱妇孺便从四面八方汇集,两人在尸人中穿梭最终来到了城外荒废多年的寺庙,寺庙祭坛悬浮着一口石棺泛着阵阵红光带着浓浓黑气,石棺之下的红衣女子头发散乱背对着两人。
红衣女子合手双目禁闭,嘴里不停念叨着咒语,祭坛符文迅速流动,那些失去理智的人着了魔一般纷纷争先恐后扭曲地跑向祭坛阵法之内,阵内之人身躯像毒蔓膨胀扭曲直戳黑夜,随之猛地自掏心脏双手供奉祭坛,浑然不知半分人的疼痛,遍地森森白骨,一具具骷髅最终划为粉末。
这是祭鬼神铸亡魂的祭鬼阵,以千人老弱妇孺血肉祭喂包括自己的灵魂作为筹码,换一人魂魄归体,乃世间禁术真假难辨。
季洛安被这血腥暴力的一面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毛骨悚然,硬生生呆滞原地,沈逸尘唤了好几声都没能唤回神,索性直接上去与红衣女子较量。
一剑划破天空,红衣女子察觉背后杀意单手迎击,单手控制祭祀运行显得很是吃力,怒意大发“你是谁?竟敢坏我大事!”女子右戴蛇形状簪花,面目变得狰狞,嘴角有少许血溢出。
终究是强大的灵力占据了上风,女子不敌被弹出几米外撞击在寺庙柱子上,胸口一阵剧烈疼痛,紧接着捂胸猛地吐血。
“停止祭天,饶你不死”声音冰冷刺骨锥人肺腑。
女子抬头看了看,这才看清来着之人身怀翠绿眼眸,她冷笑,连同骨子里的血液都在嘲讽“饶我不死,怎么,冷血无情高高在上的逸尘仙尊也会怜悯一个魔修,哼——”红衣笑得癫狂至极。
“停止祭天!”声音再次响彻黑夜,晟天直指要害。
女子缓缓直起身来,用袖子擦去嘴边血迹,满眼鄙夷“停下?仙尊不知这祭鬼阵一旦开启便不可能停下么!”。
沈逸尘眉头一紧,目视女子道“献祭自己的灵魂,莫非你就是阵眼!”沈逸尘凉薄寡义的脸上终于有了异样。
要知道献祭灵魂便会形神俱灭,无法再入轮回,缥缈九州再无处可寻。
“哼哈哈哈,不错!”女子趁其不备逃离晟天剑威压,吞下一颗药丸法力大增脸上爬满了丑陋的青痕,嗔目切齿道“你们也留在这里吧”,与此同时一道白影被一股力量拖入阵内。
“啊!”季洛安重重摔入阵内发出叫声,手硬生生磨出了血,新鲜血液的吸引,尸人正缓缓靠近,如砧板鱼肉毫无还手之力,但却未想过向那人求救,他不想成为那些弟子谈资中无能的废物。
实力悬殊当然不敌,但弱的就不一定了,躲在树木丛的少年她一早便发现了,她要赌,赌他的弱点为祭天争取时间。见对方脸色闪过一抹慌乱,她知道她赌赢了……
“放了他!”
“没想到你也会有弱点!”说罢便动起手来。剑峰掠过喉咙斩断了红衣女子碎发,千钧一发之际双手接招对决,黑蓝两道气流势均力敌。
一时间风起云涌,旁边树枝发出吱吱的断裂声,药丸已使红衣女子完全丧失理智,眼看祭天进入最关键一刻,棺材内躺着的男子被黑雾笼罩,重重黑气冲入他的身体。
“就快成了”女子冷笑。
“别过来!”季洛安恐慌的斥道,他紧紧捏住随身携带的翡红玉,尸人猛扑,季洛安本能的双手抵挡,瞬间玉佩像被激活了般发出保护屏障在生死存亡之际护住季洛安,可数量越来越多不久便会崩溃……
沈逸尘一手持剑一手划过剑峰,晟天蓝光耀眼四射普照整个寺庙。
红衣女子见状柳眉倒竖,怒目如电道 “玄凌宗不是心怀苍生么!,怎么我不是么!你要刀剑相向取我性命!”
沈逸尘懒得废话没有搭理,只是双目紧闭,念咒施法,大喝“破”!
登时金光碎裂,阵法停止回归如初,尸人也在那刻尽数倒下,季洛安身体乏力看着便要倒下幸亏沈逸尘及时揽腰抱住。
季洛安视线模糊,虚弱的笑着“师尊,你来救我了”,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到。
红衣女子因遭受反噬倒地吐血,奄奄一息。“咳——,你……为何要如此……”话未言尽,便断了气,躺着一动不动。
一念仙剑斩万物于无形,天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