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狐宗
“吾没事,不是因为刀伤,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要是平常,刀剑根本伤不了她分毫。她如今这副模样,是因为蛊毒,青鸾下的毒。
久久凑近火苗来,那里很温暖。让她感觉好受些。
景羽奉抬眸,抬手一翻覆,火光又大了几分,更加温暖。
久久笑得眉眼弯弯:“那你可欠我一命哦。做我的灵宠报答报答吧。”
能翻手变出火焰来,要是做灵宠的话,就能吊打师姐师妹她们了!
谁还敢嘲笑她没有灵宠!
“吾才不!”
笑话,她本就一心寻死,只是看着这小狐狸救她也是不易,帮帮这小笨蛋罢了。
笨蛋小狐狸还想蹬鼻子上脸!
“好叭,你不愿意就……”刚想说算了,不过眼前这家伙估计也很难遇到。
即是她捡到的,就是她的了,她才不会轻易“放过”这只小鸟呢!
“你不愿意的话就……就过几时再答应我嘛……”
景羽奉冷笑:“天族众人,曾一心只想做吾之灵宠,小狐狸,你觉得你,够格么?”
“都说救人一命,七级浮屠。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哎,不求你给我建浮屠,就想证明证明,我也是抓得了灵宠的。”
“不行!”
景羽奉语气仍是泛着冷。
不过,片刻之后,她又重回了掉毛小鸡的模样。
久久小心翼翼地将“小鸡崽”捧在手上,口里说着:“怎么又变回去了?”
想着这小鸡崽丑萌丑萌的样子,嘴里说着威胁的话,莫名好可爱。
又一想这小崽子人身的模样,纤眉绾眸,赤瞳染上绝色,呼吸又窒了几分。
“不可以么?”景羽奉看着狐狸,她体内的毒蛊仍存,很难长久地维持着人型。
她想着要从狐狸爪中溜走。
却被久久轻轻捏住,动弹不得。
“跟着我回狐宗吧。”
“狐宗?”
“跟我回家,让我师父她治好你。”
景羽奉摇头:“治不好的。再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想活着。”
久久摸摸她断掉的翎羽:“因为我?是因为我救了你么?”
“不,因为你很烦,吵得我睡不着也死不了!”
“好好,因为我,因为我,所以小崽子你可不能死哦!”
景羽奉不做声,她要是想死还真没有人能拦得住。
而如今,这笨蛋小狐狸一心想要灵宠,自己也算欠了她的人情。
给她找只灵宠,自己再死吧。
也算是,还了她的人情。
.
妖宗。
“久久啊,这掉毛小鸡崽子是什么东西啊?”
久久十分得意:“她不是鸡,是我的灵宠哦!”
景羽奉睡醒后,正好听见这句,想暗戳戳地瞪她一眼:笨蛋狐狸,吾还没有答应呢!
不过睁不开眼。
蛊毒在作祟。
“哎呀不跟你们说了,我去找师父了!”久久小心地护着手中的小毛团,眼神一亮:“师父师父!快来看看我的灵宠!”
都说了不是灵宠!
景羽奉改变了主意,她才不要给这只笨蛋狐狸找灵宠呢!
真是造了个大孽呀……
.
“小久儿,你回来了,”被久久唤作师父的女子款款走过来,“你手里拿着的就是你说的灵宠么?”
景羽奉想翻个白眼:不是,真不是!
久久点头。
狐宗宗主瞥了“半死不活”的小毛团一眼,对久久说:“跟我来吧。”
久久照做,师父这么说,说明有希望,能治好这只傲娇的鸟儿。
到了房室,景羽奉虽然看不见,但隐约觉得有一种温和的气流在四肢萦绕。
她感觉伤痛有些减轻,不过仍是难耐。
“从哪里找来这么丑的小鸡啊?”
景羽奉暗暗想着:小狐狸们都给吾离远些,你才丑呢!全家……阿不,全宗都丑!
“哈,捡来的,师父也觉得她是鸡么,不过,她说她其实是鸟。”
“鸟?什么鸟!”狐宗宗主挑眉,这副模样,看起来只是一只掉毛鸡而已,怎么会是鸟。
久久摇头:“她没说,不过她会喷火。”
“会喷火的……鸟?”
狐宗宗主思索片刻,又端详了景羽奉几眼:“会喷火的,只有凤凰毕方一类的,可是凤凰通体金辉,毕方又只有一条腿,久久,你的这只……该不会是它们两类的伪版吧。”
“伪版?”
“想着艳羡凤凰,又倾慕毕方,所以才变成了这个丑模样。”
景羽奉扑闪着断翅,虽然看不清那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在何处,不过她一定要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说她丑,好吧认了,断了毛折了羽,又被天火燎了一番,丑就丑吧……
但这喜欢凤凰毕方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她是如此高贵的神鸟,凤凰毕方这种小笨蛋也配与自己这只大聪明相提并论?!
当然不配!
狐宗宗主指着正在扑闪的景羽奉对久久说:“快看快看,你的鸟鸟在跳舞呢!”
“哎,怎么还卖起艺来啦?”
景羽奉:……
她这才不是卖艺呢!是抗议,抗议!!
久久一把按住她,口中的话满是轻柔:“没事啊,回到我房里再慢慢跳,现在先让师父给你检查检查身体啊,要乖哦。”
景羽奉一脸黑线,她是九天神鸟,不是谁家的小崽子,不需要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她说话……
“很有精神嘛,它到底是怎么了?哪里有问题?”
“就是……她受了伤,”久久摸了摸自己毛绒绒的耳朵,说得语无伦次,“我看到她从天上掉下来,像一束光。然后她会幻化成人形,不过又变回去了……”
狐宗宗主问景羽奉哪儿有问题,久久也说不清楚,只看到她的翎羽折断、衣衫破烂的样子。
索性摇了摇小毛团子:“能说话么?师父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有伤?”
景羽奉眼瞳仍是睁不开,只平淡地开口道:“不用管,治不好的。”
青鸾下的毒,她知晓其中的厉害。
狐宗宗主看了看久久,又看了看景羽奉:“听久久说你变得成人形,那怎么会……落成这副模样?”
景羽奉仍是平淡的语调:“失足,从天上摔了下来。”
其实按她平常的心思,她根本就懒得再多吐露出一个字,只是因为她不想让那小狐狸感到失望。再者,问问题的这人,是小狐狸的师父。
所以只得编了个谎。
“久久先回去吧,师父跟这小鸟儿再多聊一会儿,看能不能治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