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追杀她的原因
  青璃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侧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主人,一惊一乍的,委实奇怪。      青璃也很想念五陵,心中感慨还是原来的主人好啊!      笙歌把想法变成了行动,留了一封家书便连夜离家了。      想要出乌冬小镇,必须经过一片野林子。      一阵风吹来,树叶婆娑,犹如无数的鬼影在张牙舞爪。      “救命啊——”      笙歌才偷偷溜出了府邸,便遇上了杀手。      都说外面世道险恶,果真如此。      她急着保命,迎风而跑,一路跌跌撞撞的,急得忘记了身上还带着一条青蛟,如若此刻把它放出来,说不定能打退那蒙面人。她满头汗水,脚步慌乱的逃命,期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蒙面人的身影在林子深处若隐若现,仿佛到有一双野兽般锐利的眼睛盯着她看。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胡乱的跑着,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自己声音,“啊啊啊————”      脚底踩空,所有的惊恐很快就被身体上的剧痛取代了,身上、脸上全是污泥,等到身上的痛楚有所缓解的时候,眼睛一闭一张间,跟前站了一个人,这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又出现了。      从内心深处泛起的巨大恐惧本能的使她贴着地面后退。      笙歌认得他手中的那根怪异的棒子,一双嗜血的眼睛能把人生吞活剥。      眼前这个人不就是上次要取她性命的那个人么,惶恐这次会比上次惨上许多。      微弱冷光从空中散下,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他步步逼近,握着武器的手有所行动了,绝望瞬间涌上来……      “啊——”笙歌惊魂未定的醒来。      天已经亮了,她心头一颤,心有余悸的环视一周,除了树叶沙沙在作响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这才稍稍安心了些,检查了自己一番,除了身体有些酸痛,衣服沾有些枯叶外,并没有其他的损伤。      笙歌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难道是做梦?”又瞧了瞧周围,不管是不是梦,还是早些离开这里的为好。      再度没有完成任务的清河全身是伤的躺在地上,已经被玉卿折磨的不成样了。      玉卿猛然抬起清河的下巴,质问道:“杀一个人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清河嘴里含着血,“不是,娘,我……”      玉卿啪一声反手给了她一巴掌,把她打趴在地,压抑着心中的愤恨,“我看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在玉卿心里,除了冷酷残忍,没有爱的仇恨外,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使她激动了。她缓缓蹲下来,捏着清河的嘴角,手背的青筋一根一根的凸起来,恶狠狠的道:“你拿回来的玉佩是假的!你被骗了!”      “啊!”清河疼得大叫,求饶道:“娘……我错了!”      她嘴角慢慢渗出血丝,多余的,她全部咽到肚子里去了,这种甜中带着一股血腥味的红色液体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此中的滋味。      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责任,而清河注定要被困在复仇的泥潭中,一身被仇恨缠绕,她明确自己的作用,不过是一复仇的工具罢了。      只要大仇得报,她什么都不在乎。      玉卿看着自己女儿痛苦的样子,顿时眼中有了不舍,是复杂的情感,她触电般突然站起来背着清河,身体剧烈颤抖着;可下一瞬青筋在脸上没有节奏的跳动,突然面目狰狞的转过来冲着清河吼:“难道你忘了你的族人怎么惨死的,苍梧山是怎样血流成河,你爹是怎样死在你面前的?”      玉卿揭开那段惨不忍睹的记忆,眼神中充斥着不可遏制的仇恨。      她说的这一切在清河脑海中飞驰而过,隔着十几年的光阴,她好像听见了那惨绝人寰的呼喊声,闻到了刺鼻腥臭。如此深仇大恨怎能不报?苍梧山怎能不重建?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清河不敢忘!”      玉卿阴冷冷的笑了,双目赤红,犹如地狱爬出的魔鬼。      她温柔且爱怜地抚了抚清河的头发,清河孱弱的身躯微微发抖,这种病态的温柔她最恐惧不过。      下一瞬,玉卿冰冷的五指落在她的脖子上时,用力一摁,五指似钳子一般扼住清河的脖子,锋利的指甲掐入了血肉里,嘴巴附在她的耳边,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悲愤恨意交织,“那你就杀了裴笙歌!”      “不管用什么方法!”玉卿随后补充道。      清河眼珠充血,她想不明白为何娘一定要杀了笙歌,这跟光复苍梧山根本关联,但又不敢插嘴多问,唯有遵从她的命令,喘不过气的她从喉咙里抠出几个字,“是!娘……亲……”      凌风雪在山洞外等候多时,迟迟不见帝姬出来,正欲进去,清河佝偻着身体出现了,满身都是伤,衣屋上带着血迹,那股虚脱感如潮水席卷周身,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里面是……”凌风雪朝里面瞧了一眼,不明她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      清河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不由的微微一笑,倒在他的怀里,气若游丝,“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      凌风雪急忙搀扶着清河,低声道:“对不起。”      昨夜里原来是凌风雪在清河动手之际出手阻拦了她,他不是想救裴笙歌,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弄清楚的比较好。      清河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天地之间突然一抹惊心动魄的红肆意渲染,令人毛发悚然的惨叫声向她袭来,伏尸万里,血流成河。      她猛然惊醒,擦去额头的冷汗,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破庙当中,地上燃着一堆篝火,旁边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      清河半惊讶半是疑惑,心想,“是他!”接着开口质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晕倒了。”他不冷不热的道,不带任何表情,“ 你受了很重的伤。”      废话,要不是她一时心软……      凌风雪看她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想不明白会对他微微一笑的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清河勉强站了起来,执意要走。      凌风雪也跟着站了起来,“帝……”      “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再跟着我,小心我杀了你!”      清河虽然没有了往日的凌厉,但那冷冰冰的警告仿佛能剐人一般。      她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追随,再说,日后他会不会背叛他很难说。      凌风雪无奈只好挑明态度道:“帝姬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也知道你身上背负着很多,但我是你的契约人,我本身就是为你而存在的。”      良久,清河终于踏出了一步,但在那一刻却心生犹豫,目光躲闪,“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凌风雪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不管帝姬去哪,或者帝姬不想见到属下,属下仍会远远的跟在您身后,保护着你。”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只是许久以来她都是一个人,现在也不会例外。      以前她受苦受难的时候,所谓的护主的契约人没有出现,现在更没有必要。她缺的永远不是一位契约人这么简单,她要做的就是复仇,铲除娘亲指示的一切敌人。      凌风雪远远的跟在她后面,护着她一路前行,这是他天生的职责。      清河现在是没有气力,要不然早就把他甩开了……      一贯独处的她此时受了重伤,决定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也不知走了多远,终于体力不支,又一次晕倒了。      这是一处没有任何装饰的屋子,木板发霉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凌风雪守在她身旁,“帝姬,您醒了。”      清河警惕的环顾四周,“这是哪儿?”      声音依旧冰冷。      凌风雪端起一碗药,舀了一勺送到清河的嘴边,“帝姬,这是您的家,苍梧。”      清河看着凌风雪,微微一怔,尝试着对一个人卸下所有的防备,接过他手里的药汁,就在唇齿碰到碗边的时候,她眼睛微微一眯,随手放下,“我从不喝这种东西!”      言罢就要走出去。      苍梧山,苍梧山,这是她思念已久的苍梧山,这是她一心要复建的苍梧山,如今她总算回来了,不费吹灰之力回来了,悲喜交集。      可随后出现的一幕,却让她为之一震。      这一处院子冷冷清清,石阶长满了青苔,墙角处还长了几颗杂草,看样子是疏于整理的缘故。      凌风雪站在清河身后,“帝姬似乎很失落。”      要说不失落那才假。      凌风雪微微蹙眉,“这里曾经是一座宫殿。我知道帝姬心里不信任属下,所以属下只好将你带回来,以证属下之心。”      清河顺着破烂的小路走出去,一片战争废墟赫然出现在眼前。      悲壮苍凉。      “帝姬。”凌风雪轻唤一声,“苍梧山需要你来重建。”      ……      说起来笙歌在林子里胡乱走了几天才走出来,越往北走,树木越少,气候渐渐凉了起来。      在一条岔路上,她抖了抖随身携带的一个荷包,“喂,青青,我们现在看哪里走。”      “右边,不不不,还是左边。”      感觉她说得很随意,笙歌又抖了抖,“你确定?”      青璃有些不耐烦,“你抖得我睡意全无了,左边,说左边就是左边,我能感觉到前主人的气味!”      笙歌:……      这位灵宠脾气有些臭。      寻一个人要多久,笙歌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不去寻,这将是一辈子最遗憾的事了。所以无论多久,她都会去寻他,等到时间冲淡一切,等到死心为止。娘亲说有些东西可遇不可求,刻意强求的东西或许一辈子都得不到,可是对于师父,她想任性无数次。      风餐露宿了好几天,拖着沉重的步履,误打误撞竟来到了云仙派山脚下,笙歌记得这里,小时候娘送临风来这里派师学艺,山脚下有一处客栈,除了岁月的痕迹,这里什么都没有变。      空中吹起了寒风,笙歌紧了紧单薄的衣裳,一踏进客栈,顿然肃静,端着酒碗的,夹着肉的,嘴里嚼着饭的,唱曲卖艺的……统统看向她,笙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没有沾到什么东西吧。      她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众人才纷纷收回异样的目光,客栈又热闹了起来。      笙歌招来伙计点了些菜肴,边吃边竖起耳朵偷偷听着他们在议论些什么,没准有她师父的消息,一说:“听说云仙派的师尊要出关了,哎哟哟,这天下的弟子的回来了,那阵仗到时候可大了,可惜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连云仙派的大门都没见过,跟别说去凑这等百年难遇的热闹了,实在是人生的遗憾……”      再一说:“我半个月前倒是有缘见上了云仙派的大弟子,就再这里,倒别说,威风凛凛的,一股仙气,等我儿长大了,定要把他送到云仙派去,做个杂役也了了我半生的心愿。”      笙歌心道,若此刻冷哥哥要是听见了这话,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吃到一半已毫无胃口,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寻思着到山上去找临风过上一阵子先,自己肯定受不了这种天气。      再说,云仙派有高人,没准能向他们打听打听师父的下落。      出了客栈,向路人问了路,赶往了云仙山。      据说云仙山本是一座无名山,只是有人在这里开宗立派,遂以派名给这山取了名。真相是怎样,年代过于久远已无法考证,不过这又如何呢,一个称呼罢了。      四周的冷风泠泠,得加快脚步了,越往山顶上走,道路两侧的树木也为高大,叶片青翠欲滴,开始飘雪花了。      还好这山不算高,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终于看到楼阁了,算不上气派,甚至可以说比不上裴家的府邸豪华,但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叫人不敢轻易冒犯。      “站住!”两个守在必经之路的守卫用剑挡了去路,“云仙派岂是你们凡夫俗子能进去的。”      笙歌好奇地张望着,除了一条幽深的小路,还有数不清的建筑外并无他物。      “我跟你说话呢!”其中一个趾高气扬的对笙歌吼,鼻子都蹬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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