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月儿身死
  后半句月儿没说出来,只对着她笑,认认真真行了个礼,跟着他们走了。      看着逐渐关上的柴门,安囡囡浑身骤然没了力气,一下子跌在地上,心中莫名凉了一大截,那后半句月儿没说出来的话,她从她眼睛里读出来了,      她说。      如果只能活一个,那一定是你...      主子,活下去....      感受到她极大情绪的转变,阿宝用力保住她的脖子,小声安慰:“宿主别怕,会没事的。”      “我不放心,阿宝我不放心,你去帮我去看着好不好。”安囡囡心慌到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好。”      阿宝穿过柴房往外面飘去。      安囡囡艰难爬过去,靠在柴门边上,抱着双膝蹲坐着,为了更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动静。      焦急的等待总是最煎熬的,四周静得可怕,安囡囡绷紧着脑中的那根弦,强撑着意识一直等啊等...      途中阿宝飞回来几次,因为距离不够,每回只能在门外看着,它说月儿进了她对面的房间后就再也没出来过,除了进进出出的几个人外,没有一点声音。      她想着就在对面的话,要是月儿喊她,她一定能听到的,既然没有声音传出来,那...月儿或许没事。      然后,她就抱着这点念头又等啊等啊....      “宿主...宿主,醒醒...”      听见阿宝喊她,安囡囡一下去清醒过来,下意识用耳朵贴着门边,喉咙里艰难发出干涩的声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天黑了。”阿宝看着她两眼通红的双眼,心疼不已:“宿主你别强撑着了,休息会儿吧,有我盯着呢。”      安囡囡不理会它,回想阿宝传回来的话算着时间,忽觉得哪里不对。      有种慌乱感如发疯了般涌上心头,她自顾自呢喃着:“已经一天了,不对..不对..”      她强撑着僵硬着身体慢慢扶着柴门站起来,抬手敲着柴门一下又一下,发着沙哑的声音:“开门...开门!”      她不知敲了多少下,柴门才打开,刺耳的公鸭嗓传进她的耳朵里:“叫魂啊!”      安囡囡看着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去,在四周并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重重眯了眯眼睛,心念喊着阿宝。      阿宝接收到她的意识后,立马将一把水果刀放在她手里。      说时迟那时快,她几乎是弹出去的,身体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右手握紧小刀的同时捂住太监的口鼻,动作又凶又快,瞬息间就挥动手中的小刀抹了那太监的脖子。      因为她浑身没什么力气,第一刀没直接要了太监的命,她咬着牙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又快速在他的胸口处狠狠又补了刀。      那太监瞪大眼睛恐惧的看着她,挣扎两下身体终于软了下去。      太监身上滋出来的血溅到她的身上染红她胸前一大片衣料,浓烈的血腥味蔓延在她的鼻尖,她忍着恶心一点一点将太监的尸体挪进柴房。      悄眯出了柴房后,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她将柴门关上,猫腰着往对面的禁闭的房间靠。      她趴在门口听不见里面一点声音后,一点一点打开门,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狠狠让她皱紧眉头,里面昏暗无比,看不清楚,只有一盏煤油灯在维持着薄弱的烛光。      她快速钻进去,凭着昏暗的视线看出这是一间杂物间,四周堆放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轻声往前走几步,忽然脚下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      某个想法传上大脑,她浑身一颤,顿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连着呼吸好几下才敢将脚抬起来往旁边挪伸手去拿那盏煤油灯。      继而颤着手将煤油灯拿起,缓慢转动烛光源对上刚才她踩到那团柔软触感的方向照去。      等烛光完全笼罩在地上那堆柔软的东西时,她大脑霎那间空白一片,瞳孔剧烈一缩,耳边嗡嗡作响。      她只觉浑身的血液从脚底不断逆流着涌上头顶,又似乎是坠入了冰窖,血液在瞬间凝固住了。      安囡囡拼死咬紧下唇用手捂着嘴,才能不使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瞪大眼睛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地上...那具..被残忍凌辱的赤裸身躯怎么会是...她那傻姑娘的脸...      阿宝飞到跟前,又被吓得连连后退,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安囡囡无声蹲了下来,看着已经冰冷了的尸体,浑身布满的道道触目惊心,地上纵横交错着各种深浅不已的血渍痕迹,似乎是在告诉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在生前遭受了怎样的凌辱。      她紧咬着下唇,嘴皮已经被咬破皮了,但她却不知道疼,颤着手将沾在月儿脸上的头发顺到耳后,露出那张满脸血污,肿胀着双腮,毫无生息的小脸。      安囡囡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她再也听不到,这傻姑娘喊她主子了。      泪水瞬间糊了她的眼眶,她想拼命遏制住心里的暴动,但脑子的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还是断了,某个念头疯狂的占据她的大脑,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大颗的泪珠无声从她脸上划过,在微弱烛光的映衬下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越发苍白。      她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盖在这具身体上,忽注意到她右手腕处是一片血肉模糊,筋脉尽断,看伤口是被活深深咬出来的。      安囡囡难以想象,这个傻姑娘是怎么忍住被屈辱时不发出声音的,而选择咬断自己的手腕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难猜,一定是孙白莲跟她说了什么,她才忍住不叫出声音来的。      这傻姑娘还是怎么笨....      她将那截手腕放回去,忽又有个黑呼呼的东西从她的手中掉了出来,她捡起来放近煤油灯边上一瞧,那是一个染了污血的馒头,时间太久已近发黑了,因为被死死捏着已经严重变形掉渣。      那是...      这个傻瓜....      安囡囡再也遏制不止心中的情绪,无声的嘶吼着。      为什么不叫她,她就在对面啊!      为什么不信她!      在极度的痛苦中,安囡囡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光靠她在这里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此刻,她的脑中无比的清醒。      看着月儿僵硬的小脸,她脸上勾起一抹比鬼还难看的笑,      你既将我视为神明,而神明却无法解救你的痛苦。      下辈子别那么傻了。      你主子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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