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无故多了位仇人
  是青璃!笙歌略微惊讶。      这小东西的本身长得太像蛇了。      她蹲着,瞪着眼睛看笙歌,却又不敢靠太近。      “你……是妖?”笙歌分明已经瞧见事实了,还要明知故问。      你才是妖,你全家都是妖。      青璃呼啦的挑起,不服气的道:“我可是高级灵宠,不知比妖高级多少呢?”      “那到底是不是妖呢?”笙歌仍在纠结这个问题,不给个明确的答案是不会罢休的。      青璃简直要翻白眼,思忖着如何给她这个傻不拉几的新主人解释才好。      青璃本身是一条青蛟,地位略微尴尬,若归为妖类的话,那便是妥妥的高级妖精,若为灵的话,是最为不起眼的那种。      青璃清了清喉咙,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软糯可爱,“这么说吧,非妖非灵。”      “哦!”笙歌点点头,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芒,“那你岂不是很厉害?会法术么?”      青璃沐浴在笙歌崇拜的目光下,徒然生出一股自豪的感觉,有个废材主人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啊!      她把小脸一抬,高傲的道:“那是自然!”      “那你觉得我的根基怎么样?”      青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她会怎么问,变个戏法骗骗凡人的肉眼倒是顺手,看相辨骨她一介小小灵宠怎么会?      “我的根基怎么样?”笙歌又问了一遍,虽然她明知答案,但就是忍不住问。      笙歌歪着脑袋直愣愣的瞅着青璃,也不懂她听懂了没有?可问题很明确呀,简单明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她眨了眨绿眼,故作神秘的道:“天机不可泄露。”      笙歌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会说出如此有深意的话语,反而显得有些可爱。      “那……”      笙歌本想向她问问师父的事,却听见啪一声,门被撞开了。      这小青越发的没规矩了。      笙歌吓的猛然抬手把青璃往地上摁,急的差点高声疾呼:你进来前不会敲门吗!但转念一想,这还有一个灵宠呢,身体很诚实的想要挡住青璃不让她被发现,结果虚惊一场,青璃早已变回了原形,钻进了裙摆下。      小青颇为不解,“小姐,你怎么蹲在地上?”      笙歌嘴角挑了挑,似笑非笑的道:“地上凉快!”      笙歌说的有模有样,她居然信了,还说:“奴婢下次也来试试。”      由是,笙歌便把这青蛟当做宠物偷偷的养在身边。养着她还不赖,别人家的宠物要喂一日三餐,但她这个嘛,自己还算懂事,从不需操劳操心。只是近来几日听说厨房里总丢东西,多半猜到是这宠物干的。可怜那些新来的丫鬟白白替她背了锅。      近来不怎么嗜睡了,用不着云英来唤,笙歌自个便醒了,在厢房一待便是大半天,每日缠着师父教武功,再不济,学两招防防身也好,这比同裴临风吵架有趣多了。听小青说有好几次娘亲扑了空,不过这也很快让她察觉到了异常,这不,派人传她去问话了。      府上的老管家正在院子里面训着一批新来的丫鬟,十有八九是因为厨房又不见了什么东西。笙歌见这些丫鬟实在是可怜,个个站得整整齐齐的垂头丧挨骂,于心不忍,走到管家跟前。      训得正凶的管家向她行了一礼,“小姐。”      大概是因为青璃的缘故,便十分委婉的对他讲:“你注意身体,别气坏了,她们……你多多包涵。”      管家笑呵呵的道:“多谢小姐关心。”      混在其中的清河蓦然瞪大眼睛,她轻轻的握住自己的手腕,一阵疼痛袭来。      清河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裴笙歌,一幕幕凄惨的记忆如墨滴染水般袭上脑海:      那日她回到山洞里,迎接她的便是一顿毒打。      她大气不敢喘一声的跪在自己的母亲玉卿面前,惨白的脸色印着鲜红的掌印,惶恐不安的俯首认错,“娘息怒!是清河错了!”      她原是苍梧山的仙子。曾经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受世人敬仰、爱慕,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躲在这暗无天日的洞里度日如年。谁会甘心呢?没有人会甘心。她曾经不过是贪恋情爱,却被苍梧山逐出来,最终却落得如此田地,她发过毒誓,只要遇见苍梧山的人,见一个杀一个!      玉卿略施法术,从清河身上取走诛仙棒,愤手一提,诛仙棒的戾气汇成一道散着紫色光芒的弧形,在全是石头铺成的地上划出了一道裂缝,清河眼中略过一丝惊恐,下一瞬间已经被这强大的气体所伤,撞到墙上,猛然坠地。      诛仙棒威力无穷,诛仙杀妖全不在话下。据说这诛仙棒诞生于上古时期,是一位古神的仙骨制成。至此,诛仙棒的戾气有增无减,又诛杀过许多神、魔,使得身为神器的诛仙棒成了可以毁天灭地的魔物。      她也只是用了一小成的功力,竟把修为极好的清河打得趴地不起。      清河心头一甜,鲜血喷涌而出,昏昏沉沉间耳边响起了母亲冷冰冰的话:      她像野兽一般低咆着,“这一棒是叫你长记性!你翅膀长硬了,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为何裴笙歌至今还活着?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深仇大恨!”      清河百口莫辩,自己明明杀了裴笙歌,亲眼看着她断气。为何娘会如此问?“娘……清河没有……我的确按照您的吩咐去……”诛仙棒伤她不轻,每说一句,四肢百骸的巨痛叫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禁疑惑,但从来就没有几人能抵挡诛仙棒的威力,更何况裴笙歌没有任何修为。      玉卿不想听她狡辩,眼里有了怒火,“住口!”      清河瑟瑟发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就是在无尽的恐惧和仇恨中长大,这种恐惧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深入骨子里。      她手一挥,出现了一幕笙歌活蹦乱跳的画面。      事实胜于雄辩。      清河目瞪口呆,摇头无力的解释:“不会的,娘,不会的。女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杀了她,她怎么可能还活着,没有人能够在诛仙棒的击杀下存活……不可能!”      清河看着娘亲不容她解释的目光,声音渐渐淡了下去,转而哀求道:“娘,您息怒……”      事已至此,解释已经没用了。      “玉佩。”她说着,声音已经平缓许多。      清河跪着一步一步的挪过去,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双手高举,丝毫不敢怠慢。      她接过,嘴角扬起一丝变态又邪魅的笑,心中暗自欣喜,“罢了,既然玉佩到手了,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下去好生歇息。”      “小丫头片子!”      管家的一声怒骂让清河瞬间回神,佯装害怕的低下头……      笙歌无奈的摇摇头,她还没走远呢,管家就恢复了他的大架子。      他不“听劝”的脾气让笙歌想起了冷哥哥,他也是这般,一段话可以说得赤裸裸的明白,他仍可假装听不懂,理由是在山上呆久了,不解人情世故。      清河斜倪的盯着笙歌看,眼底闪过一阵血色。她明明断气了,怎的还活的那么好,居然一点伤都没有,难道有高人救了她不成?      “喂!说你呢!”管家指着清河,从前面走了下来。      清河眼神一狠,为了她的计划,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忍。      “看什么看!”      清河弱弱的抬眼回答,“小姐这般恍若仙子,奴婢一时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奴婢知错。”      清河嘴上是这般说的,心里却盘算着如何除掉裴笙歌那小贱人,这世间就没有她毁不掉的人。      笙歌来到殿前,心中揣揣不安,发现娘亲娘背着她,她生气的时候总是这样,然而,爹也在。      才要向他们问候,云英一声“跪下!”,笙歌便把卡在喉间的话部吞回肚子里。         此时她瞧了瞧爹,见他抛来一个眼神,示意她照做便好。      她乖乖的跪下。      云英转过身来,眼神冰冷,质问道:“是不是我一直惯着你,你越来越胡闹了?你带陌生男子回府也就算了,还称他为‘师父’?”愤怒一拍桌子,“你是全然不把娘放在眼里了!早知道一开始我就不该答应!”      笙歌有点心虚,这的确是做出的好事。但由于从未见过娘生那么大的气,只垂着头不敢说话。      “回答我!”云英暴怒如雷的斥道。      裴航实着下吓了一跳,和声劝道:“英娘,莫要生气,笙歌还小,不懂事。”顿了顿,又强调一遍,“不懂事。”      笙歌咬着内唇低头玩着手指,幸好爹爹是向着她的。      然而此刻云英怎会听得进他人的话,她目光威严的看着笙歌,显然在等她的一个解释。      笙歌像闯了大祸的孩童,鼓着腮帮子,“我……”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这本就是她的心愿所向。      “是我请五公子到府上的,我瞧他武功极好,便有意让姐拜他为师,谁知姐她还当真了,这事要怪就怪我。是我逼着她说谎骗您的,娘。”      笙歌不抬头也猜出是谁了,这下,怕是会劳累到临风了。      虽然不是这么个理由,但临风居然把所以事揽到自己身上。笙歌甚是感动,只差没掉出泪来。平日里虽然总是和他争吵,谁也不服谁,但在关键时刻,总是第一时间跑出来,这么多年,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临风又强调一遍,“这不关姐的事,说到底都是孩儿的错,如果娘要罚就罚孩儿好了。”说着话,他已经跪在笙歌身旁。      他用手肘撞了一下笙歌的同时向她抛了个眼神,似乎在说,一切有我担着。      本来她对他打了师父的事心有介怀,现下瞧他这般护着自己,心里也不好再埋怨。      这边的云英气不打一处来,只瞧着裴航,看他是何种反应。      裴航咽了口唾沫,不得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这事处理不好可是要跪洗衣板的!      “我倒是觉得笙歌拜了个师父,习习武也是……是好……”      裴航的声音在云英凌厉且不容商量的目光下渐渐小了下去,识趣的打转着舌头与云英同一战线,“……好没有道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哪有舞刀弄枪的。”      笙歌:……      云英压着低沉的声音,“笙歌!你可知错!”      笙歌倔强的抿着唇,什么也不说。      临风却护着她,急抢道:“娘,是孩儿的错,您就别怪姐了,再说,姐已经拜五公子为师了,这是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了,您就不能准了姐这一次么?”      “英娘,你就准了笙歌心愿,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为什么就不能支持笙歌的决定呢?”裴航对云英的做法甚为不解。      “好!你们说什么都对!这个家反正我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听的!”      云英本就怒火中烧,他们如此偏袒着笙歌,无异于是火上浇油,气得她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有些事不能说。只有她知道笙歌的身份有多特殊,而她的使命就是保护好笙歌然后带着那些秘密腐烂在土里。      裴航跟着追出去,在笙歌身旁停留了一小会儿,打气道:“笙歌,爹支持你,精神上支撑你,行动上爹爹帮你再争取争取。”      就连临风也同她讲,“姐,我会帮你劝娘的。”      言罢,他也出去了,大概是去兑现他的承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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